不是炼器大家么,原来是阵法师。约定,是有关飞升吗。
拿不准我是否故意诓他的器灵恼怒道:“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身边人不会嫌你烦吗?”
“能说废话何尝不是一种幸福。”也就这几年话多一些,张灵枢是不会嫌我烦的,他只会和我因为抢话说大打出手。师尊,常常是安静听着,偶尔会应答一句以显示他听得认真。
想起他,我忍不住勾起嘴角:“我就爱说废话,我人生泰半的乐趣都是废话给的,你忍着吧。”
怕自己再度失言的器灵干脆闭上嘴。
洞府内伏于徵和伏子曦还在争辩,啊不,是伏于徵还在喋喋不休,夹杂着伏子曦偶尔回应,却拉满气人值的顶嘴。
“他是什么境界,你是什么境界,他想杀你轻而易举。不用出天爻宗势力范围,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曦儿,这些你可曾想过?”伏于徵说的十分现实。
“他想动手,十年前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我本就是他救的,没有他,我早就在上雒城外死掉了,这条命他想要拿去就是。”伏子曦言语冰冷。
“曦儿,他不是你鸢姨的人,我看他当初就心怀不轨,没有伤害你是因为我及时赶到。”
“是挺及时的。”伏子曦这句话也挺诛心的,“今日我见到鸢姨了,她说星流是母亲的故交。”
伏于徵缓了口气道:“他一个几百岁的人,可能喜欢十几岁的孩子吗?是你母亲故交,你不觉得差了辈分。”
“你不也比我娘大了近千岁。”伏子曦再度扎心。
我印象里伏于徵其实是个火爆脾气来着,看来世间万物还是一物降一物。
“你就忍心把爹一个人抛下吗,爹是对不起你娘,这么多年一直很后悔。可是爹也是没办法,你娘当年先对我说她是正道门派圣女,得知真相后我一时糊涂才赶她走的。”伏于徵打起感情牌来。
“你这么后悔,这么舍不得我,也好办。”
伏于徵激动:“怎样?”
“和我一起去魔宗。”伏子曦冷笑。
“这,毕竟仙魔殊途,你安心在天爻宗不好吗,做了魔修颠沛流离,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能得几时安宁。”伏于徵愣了半晌才说。
“说舍不得我和娘是假,你从前舍不得正道人士的面子,现在舍不得天爻宗峰主的地位才是真。”
“我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
伏于徵长出一口气:“曦儿,你既然执意如此,便莫怪爹爹无情,他上天爻宗本就是自寻死路,我把你扣在这里出去杀了他,也断不会叫他带你走的。”
怀柔政策不顶用就开始威逼了,他实在太不了解伏子曦,伏子曦向来宁折不弯。
果然。
“那我今日也横尸在此。”
伏于徵不想让他死,他是死不了的,可这话说的太绝,够让人难过,也够让人动摇。
我看不到屋内情况,但是这长久的安静还是无声地描绘了一个父亲的伤心。
“非要如此吗。”伏于徵苦涩道。
伏子曦不用回答,也能传递出意思。
“我从前担忧你感情淡漠,日后于修行有碍,想着给你收个弟子或者找个道侣,看来是多虑了。”伏于徵话语沧桑。
“不用那么麻烦,想突破瓶颈找个合适的炉鼎就可以。”伏子曦脱口而出。
伏于徵苦笑:“或许你本就该做个魔修。”
我好像知道伏子曦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了,他一开始就想要我做他的炉鼎。
他与我灵根互补;他瓶颈久未突破;他娘就是为了修为才骗伏于徵双修;他对灵根在乎非常;他对火灵根的栾驰施以青眼;甚至,他劝我必须修到凝丹期,也是因为我修为上去才能与他双修。
思路打开,忽如醍醐灌顶,带着我全身的血都为之一冷。
我就知道,这世间没有无端的爱恨。
恍惚中,我又听到了那恶灵的声音:“他怎么可能会爱你,我早就说过没有人会爱你。他在幻境中的执念都是从来只为自己,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想救,他会爱你吗,别做梦了。”
魔宫中的四十年,镜子里的我盖着一张洁白的面具,没有人,没有声音,我快要忘记自己还在活着。
只有本无中的这个声音如梦魇般困着我。
回神之后,我默默运功调息,压下躁动的本无。
好在,这只是一场幻境。
我听到伏于徵最后说:“你走吧。”
伏子曦的脚步声平稳地靠近,最后在房门口停下,他的声音淡漠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复杂:“爹,再见。”
然后他推门而出,笑意盈盈看着我。
这样的时候,我竟然还有心思想,他剑匣忘了放。
调动面上肌肉,我勉力一笑:“我们回家吧。”
眼前画面像破碎的冰面,裂纹向四面八方延伸,瞬息之间就回归濛濛的雾气,再之后,就是木质的阁楼。
伏子曦闭着眼卧在我怀中,拿出本无,我抹去他幻境中的记忆。
淡淡晨光从阁楼的窗棂中透进来,将光影分割成碎片。
情缘如露水,不可见日光。
这样也好。
44、第 44 章
里头恍如隔世,外头将将日出而已。
过个一时半刻的,伏子曦就该醒了,我没心思想别的,只搀着他出去。
张灵枢一人坐在蒲团上闭目打坐,直到我把伏子曦放下才说话:“你终于出来了。”
这时我才发现郁郁葱葱的悟道树上已经落满了雪,这些灵树不会因寒冷落叶,碧绿的伞状树冠盛着晶莹的雪,像开满了一树繁花。
张灵枢循着我的目光望过去:“踹一脚应该效果不错。”
“过了多久?”我问他。
“十年。”张灵枢郑重地说。
看到我凝重的表情,他绷不住笑了:“骗你的,三个月而已。”
我没笑。
“星流,怎么感觉你出来之后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活泼。噫,你不会被什么怪东西夺舍了吧。”他插科打诨一直可以的。
“去你的。”我翻了个白眼。
“你是去找伏师兄的吧,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张灵枢去探查伏子曦的情况,确认无事,“耽搁了那么久,我都怕你们出不来了,打算再等些日子传讯回宗门,把这阁楼搬回去呢。”
望向远处的高塔,我道:“忘了。”
“你这副高冷的样子倒是挺像师兄。”张灵枢啧啧道。
像他?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樊罗去哪了,现在秘境是什么情况?”白白耽搁了三个月,此间宝物保不齐让人捷足先登。
“详细的我也不知,为了守着你,我可是在这里等了许久,够不够义气?樊罗那小子可不像我,自打咱们过了这处阁楼,远处的塔就被各方来的修士盯上了,有从那边过来的人说,高塔每层都有禁制法阵,此地主人应该是个阵法师,只要登上塔顶就能得到他的传承。樊罗一听是阵法师的传承,连夜回宗去找他大师姐了。”
“这重色轻友的混蛋,应该已经和大师姐去塔里了。不过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我敢打包票,大师姐是不会感激他的。”张灵枢语带嘲讽。
他所说的大师姐应该是镜湖峰首席弟子,乐艺的徒弟,南门璧玉。
我没见过,听说是个一心搞事业的阵法天才。
张灵枢继续说:“你不吃惊吗?我们都以为此地主人是个练器大师呢,许多人都在找他的宝库,另有可靠消息称,有人拿到了高阶符宝,佐证了他是化神期的大修士。”
“传承总落不到我身上,有什么好在意的。樊罗回过宗门,他有没有告诉你,宗主在不在?”
“我师父?他又闭关了。怎么了?”张灵枢不明所以。
“没什么,随口一问。”结合伏子曦所说,天爻宗主八成不是闭关是出去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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