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曦生气了?啊哟,是我不好。”栾驰毫无诚意地道歉,手中扇子就要搭在伏子曦肩膀上。
伏子曦出剑挑开:“让我们进去。”
“可以啊,你跟我回去,我不仅让他们进去,我还给他们配几个好手一路保护,谁挡杀谁。”
“现在不行。”伏子曦拒绝。
“唉,看来我们还是要打上一场喽。”栾驰收住笑,折扇上魔气环绕,绽放出熊熊火焰。
伏子曦岂会示弱,未出剑招但剑意尽露。
魔修实力比同境界其他种类修士要强,这也是无数修仙者甘愿堕仙成魔的原因,真打起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我森冷目光落在栾驰身上,暗中传音:“你活腻了?”
他脸色倏忽一变,四下张望,不知是谁在传音,只敢回复到:“尊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心情和他掰扯:“带着你的人滚。”
栾驰不敢怠慢,面沉似水:“今天算你们走运,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行一步。”
说罢他示意一众喽啰快退,辇也不坐了。
伏子曦偏头看着,满面疑惑。
“师尊,看什么呢。”我冷冷问道。
伏子曦很震惊很认真:“他被我吓跑了?”
很好,给我气笑了:“难道师尊舍不得他?”
伏子曦摇摇头,有些失望:“他不战而退,如何当得我的道侣。”
我心中怒火燃烧,话语不自觉刻薄起来:“任谁也能做师尊的道侣吗?”这话太没分寸,出口即悔,伏子曦道侣是谁,与我何干,我又不是真拿他当师尊看待。
伏子曦被我说得一怔:“不是的。”
那难不成还是真喜欢栾驰,我压下的不悦变本加厉地在心底叫嚣。
见势不妙,张灵枢赶紧出来打圆场:“星流,你怎么和你师父说话的?知道你恨魔修,但是也不能把气洒在师父身上,你师父平日对你好也不是你没大没小的借口,还不认错。”
“是啊星流,伏师叔刚刚只是与那魔修虚与委蛇,怎么可能真答应他的妄想。”樊罗紧接着劝我。
不一定没这个可能,我心底冷笑。
与他们所想不同,伏子曦并未生气:“你不喜欢,就不要他。”
“星流。”
“你别生气。”
他劝我不要生气。
这无底线的宠溺让张灵枢和樊罗对视一眼,张灵枢暗中传音:“小丑竟是我自己。”
“操了操了,这他妈是什么奇妙的师徒关系?就老子的师父迷信棍棒底下出孝徒吗,我敢跟他顶一句嘴,娘了个腿,他能追着我从岑溟峰一路揍到福寿海。”
“你还有师父呢!我三年五载也见不到师父一面,我就是个散养的灵兽,上天爻谁有空了就带带我,人尽可师。”
“悲哀啊!”
“没天理啊!”
“为什么我没这么好的师父啊!”
我心绪逐渐平复。
“师尊,是星流失言了。”我低下头认错,“给师尊赔罪。”
伏子曦想摸摸我的头,发现我已经和他一样高,顿了一下,把手收回去,只说了句:“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想看什么情节呢
25、第 25 章
复行数十里,终于看到了点修士造物的影子,小小院落四四方方,种了棵悟道树,看树枝繁叶茂的样子,至少有几千年。
不同于之前所见的破败,此处阁楼还算齐整,两层小楼檐角尖尖有几分秀气,牌匾上书——斜月三星。
奇怪的名字,未及我琢磨明白,张灵枢一马当先推门进去,其内漆黑一片,他的身形只一个恍神便消失无影。
樊罗急得骂了句脏话,跟了进去。左不过是个陷阱,我和师尊跟进去一探究竟。
灵识在此片区域无法展开,我只能用肉眼观察。
此地我再熟悉不过。
仙门第一大派坐在天爻山上,魔宗总部坐落的地方名唤天绝。
这是天绝山魔宫。
我闭着眼也能摸到每寸角落的天绝山魔宫寝殿。
殿内一片狼藉,目之所及无一件完物。
我静静看着殿中的“我”。
看着“我”那张刚满十八岁,稚气未脱,满面狰狞,涕泪横流的脸。
看着“我”扼住那人的喉咙,用尽全身气力。
那人没有挣扎,没有喊叫,他甚至一脸平静,他只是唤着:
“流儿”
“流儿”
整座大殿死亡一样的寂静,只有他的声音,像滴漏中的水,虚弱的,清晰的,缓慢的,落下来。
一声又一声。
“我”颤栗着,咬着牙收紧双手。
看着他一点一点死去。
“我”确定他失去了呼吸,忽然悲从中来,抱着他的尸身放声痛哭。
他是我杀的第一个人。
他是上一任魔尊。
他是我爹。
场景中的每个细节都历历在目,恍如昨日,犹在眼前。
但我是那么确定,这只是一场幻境。
我伸出手掌,本无不带丝毫征兆地出现,依旧是近乎圣洁的白,裹着柔和的莹光,如梦似幻。
“你模仿不出这个么。”我竟然微微勾起唇角。
眼前画面冰封般凝固,破碎后凝聚出阁楼二层的样子。
半透明的虚影跪伏在地,虽有不甘,却奈何不了本无的压制。
本无,本就是这世间独有,一等一的神识灵宝,饶是这器灵心中万种不服,也不能抗拒来自本能的匍匐。
整座阁楼是一件法宝,其实牌匾上的名字早已昭示一二,斜月三星可不就是“心”么。入此楼中如入心魔幻境,所见到的就是人心中最无法忘记的,或是遗憾,或是痛苦,或是美梦,如果被幻境冲击太大,夺了心智,甘愿沉迷,谁也救不得。
可惜,我早在日日的梦魇中,习惯了。
法宝的器灵压抑着不情愿:“道友既然摆脱了幻境,及时离开便是。”
我瞥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推开门进了二层露台。
露台处,一个人影趴在栏杆上,满身落寞。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我有些吃惊,即使是无欲无求之人,一眼能看穿是幻境,找到幻境破绽从中出来也需要些时间的。
张灵枢回头,我们相视一笑,眼神里都写满了“你小子很有秘密啊”,然后心照不宣地谁也没说什么。
从露台往外看,苍苍山峦,茫茫原野,一座高塔矗立在远方。
“看来必须进了阁楼,通过考验才能去塔中寻宝。”张灵枢伸出拇指瞄向高塔,比了比距离。
我能从他语气里听出淡然:“怎么,你来丹山秘境不是寻宝的?”
从露台见他以来,他便没了之前迫切的样子,反倒一副无欲无求的超脱相,仿佛可以原地归隐。
张灵枢轻啐一声:“只是发现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如何得知此地主人宝库中没有你感兴趣的。”
“如果是我想的那样,刚刚在幻境中,器灵怎会不知道真正让我痛苦的是什么。”
我无法想象,自幼在天爻宗受人爱护,天纵之资,未经世事风霜的张灵枢有什么好痛苦的。
但我没问。
我二人凭栏远眺,一时间,风声萧瑟,无人出声。
约莫过了半日,樊罗连滚带爬地从阁楼钻出,一脸的心有余悸。
他开口便骂:“他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张灵枢开口嘲讽:“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熊样。”
“不要提那个字!”樊罗惊恐制止,捂住张灵枢的口鼻。
张灵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樊罗推开:“我不提了,我不提了,到底是那个字让你反应这么大?”
樊罗哭丧着脸:“在幻境里我变成灵兽了,是个有鸭子嘴巴还长着圆毛的大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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