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惜(30)
“我心痛我带的队员,这有问题?”洛攸气红了眼,ss级精神力突然爆发,飓风一般穿过建筑,直抵季酒。
这里是新人特训营,队员们很容易受到顶级精神力的影响,所以他轻易不会释放精神力,即便释放,也保持在平缓的水平。现在季酒激怒了他,充满攻击感的精神力刺向特训营的所有角落。等级低的队员痛苦蹲下,即便同为ss级的队员,也很难抵抗洛攸这威势暴涨的压迫。
季酒站在这道漩涡的中心,洛攸的精神力疯狂地缠绕着他。他愣了几秒,竟是难以自控地开心起来。
他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误区。过去他害怕惹洛攸不高兴,总是克制自己,不做洛攸不喜欢的事。但他忍得那么辛苦,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上次只是失控了一瞬,洛攸就逃走了。
现在他做了洛攸讨厌的事——那个还没有倒下的新人叫梵轻,在特训营很突出,还时常和洛攸待在一起,他只是稍稍催动精神力,就让梵轻匍匐在地,像虫子一样爬行。
可他得到了他喜欢的东西,洛攸的注视,还有洛攸无尽奔涌的精神力。他深呼吸,将那熟悉的气息扯入自己的身体。
它们明明是洛攸释放的强势攻击,裹挟着他时却似乎变得轻柔,他感受到的不是攻击,是温柔的抚摸。
洛攸的冲动并未持续太久,第一波精神力放出去后,洛攸立即冷静下来,发现季酒对虚拟空间的控制出现中断,马上拿回权限,停下里面的所有攻击,医疗程序随之启动。
季酒已经不在意虚拟空间了,愉悦地“嗅”着精神力,脸上的戾气一点点消退。
洛攸出了一身冷汗,将控制台这边交给赶来的一支队副队长,迅速朝季酒赶去。刚才他清晰感觉到了陌生的杀意,像是从一团污秽中涌出,和在太空中与约因人遭遇时极其相似。这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季酒不可能有那样的杀意,当初季酒第一次为他伤人时,他就对季酒说过,风隼的战士,枪口不会指向自己的同胞。他不认为季酒会忘记这句话。
可那杀意又是怎么回事?在整个第九军区戒备最为森严的安息要塞,竟然有约因人的杀意?
洛攸站在季酒面前,近距离看着对方。季酒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唇角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
赶来路上的那些慌张和疑惑在真的见到这个人时突然消散了。洛攸看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季酒还是他熟悉的季酒,他甚至看到了些许说不出口的委屈。
被顶级精神力扫荡过的特训营处处狼藉,医疗机器人和一组医疗官从他们身后快速经过,进入虚拟空间查看队员们的情况,其中一个机器人还开正用洛攸的声音说话。
洛攸强迫自己平静一点,客观一点。他和季酒之间有问题,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也是因为他和季酒的问题导致。季酒已经找来了,他不可能继续躲下去。
“跟我来。”
洛攸将季酒带到自己的宿舍,往季酒面前放一杯水,自己拿一根烟点上。他不像其他太空军人那样钟情烟草,但此时着实需要烟来稳定情绪。人他叫来了,但到底要谈什么,能谈出什么结果来,他心里完全没底。
季酒没有立即坐下,颇有兴致地观察这套宿舍。安息要塞的战士宿舍其实都差不多,功能性强,不如安息城的民居充满生活气息。但季酒却被它挑起了兴趣,它充盈着洛攸的味道,甜美又温暖,是三支队那间空荡荡的宿舍无法比拟的。
季酒观察宿舍,洛攸就夹着烟观察季酒。烟雾在指尖环绕,模糊了视野。在季酒靠近床铺时,洛攸终于出声,“就站在那儿。”
季酒果然站住了,原地转身。洛攸将所剩无几的烟摁熄,起身向季酒走去,“如果你今天是来质问我为什么不告而别,那我向你道歉。”
季酒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着小片阴影,眼神有些难过。他哪里需要洛攸的道歉?他不想听到洛攸说对不起。
烟并没有让洛攸真正镇定,他只是靠着年长的那六岁在硬撑。感情这件事上,他比季酒更稚嫩,天生就缺了那么一块儿。季酒眼里的难过投映在他眼里,他有点明白,却也不明白,“你说句话。”
“道歉就完了吗?”季酒说:“我要的不是道歉。”
“那你要……”洛攸脱口而出,却戛然而止。季酒的精神力再一次笼罩他,但和在飞行器上不同,这次他没有被束缚,他还可以动。可这一刻他看着季酒的眼,尚未问完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季酒要的不是道歉,而是他,只能是他。他喉咙干哑起来,这些时日以来盘踞在身体里的那些欲望沸腾,皮肤正在寸寸发烫,隐秘的冲动像要撕破皮囊。这让他难堪,比难堪更多的却是兴奋。
他在因为面前这个人而兴奋!
洛攸的反应也出乎季酒的意料。他不是有备而来,更不是来当什么临时将官,他想洛攸想到了极点,又听说有个新人备受洛攸关照,一想到洛攸会像当年带他一样带新人,他就难受得如同被拉入污秽深处。
他眼前的洛攸脸颊涨红,无意间释放的精神力却更加甜美,他想到了一个词,性感。
“我不要你道歉。”他走近一步,洛攸便后退一步,宿舍本就不大,床铺更是在一个小隔间里。再退,洛攸后背就抵到了墙上。
两具身体虚贴在一起,体温透过各自的军装传达给彼此。
洛攸呼吸发紧,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没办法从容思考。贴近站立的姿势让他们某个地方比胸膛贴得更紧,他知道自己正顶着季酒,但他不明白他们什么都没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下意识努力忍耐,却不知道抿唇克制的模样更加刺激季酒。
“洛攸,记得我上次说的话吗?”季酒挨着洛攸的耳垂,气息灼热。
洛攸小腹狠狠一缩。
“我说我想亲你,干)你。”说完,季酒咬在那红透的耳垂上,“洛攸,我忍了很久,因为你不喜欢,可你逃走了,你把我丢在队里,到这种地方来带新人。”
洛攸浑身战栗,却不是因为害怕,他觉得自己正在被一种陌生的情感冲刷,被季酒咬过的耳垂烫得没了知觉,也许已经融化掉。
“不是逃走……”他茫然地解释,“没有丢下你……”
“是吗?”季酒将他搂得更紧,手解开他的腰带,又喊他的名字,“洛攸。”
洛攸眼里泛起水光,“嗯?”
“洛攸。”季酒极度眷恋这两个字,嗅闻他的耳根到脖子,“我可以不用忍了吗?”
腰带被扯下时,洛攸感到血液凝固了,又轰然炸开,他知道季酒褪下了他的裤子,手掌贴着他皮肤,也不知是季酒的手更热,还是他的皮肤更热。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嗯。”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他索性就当爱情
洛攸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钝,听不清也看不清,只有疼痛和隐秘的快意清晰,有什么东西层层叠叠将他包裹,像大海,像浓雾,他在里面颠簸,承受未曾感知过的痛和快。
他的思维短暂空白,双眼无法聚焦,迟钝地发现,那雾和海都是季酒的精神力。他张开嘴,颤抖的喉咙挤出低沉的碎音,就连自己发出的声音,好似也隔着水面,但突然他听见季酒的声音,就在他耳边,沙哑却清楚,“洛攸,洛攸——”
他抬起汗湿的手臂,用所剩无几的力气抱住季酒。当年单薄的背脊已经变得宽阔厚实,他轻轻拍打,季酒不断叫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眷念,他发不出像样的音节,只好以抚摸回应。
“你还会丢下我吗?”最痛的时候,季酒在他耳边咬着牙问。
“不……不会……”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一口咬在季酒的肩膀上。
季酒问了他多少遍同一个问题,他根本记不清,但他知道自己每一个都回答了。他在满室的血腥气里对季酒说“不会”,如同地球时代人类的某种誓言。
“如果你再丢下我,我一定会把你抓回来。”季酒舔着他的耳尖,“关在一个你再也跑不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