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之季冠灼既然能将此物遗漏,又良久未尝寄书到京中,应当也不算是什么太过重要之物,她又怎敢拿这些去吵师从烨的眼睛?
师从烨没再说话。
冷翠阁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他才张嘴,冷声道:“准备快马,朕今日启程往江南一趟。朝中之事,暂且交给宋海成和姜修处理,无法定夺之事,待朕回来再说。”
李公公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不无担忧道:“皇上,此事派……拾一去也可。您万金之躯,怎可为这种小事离开扶京?”
他瞥了一眼鸣蝉,到底是没说出接下来的话。
自当初师从烨得病后,他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扶京。
人人都以为师从烨是个糊涂皇帝,不睁眼看看百姓疾苦,却不知他是担忧自己在外之时病症发作,会影响到普通百姓。
“无事。”师从烨自然清楚李公公在担忧什么,冷声道,“季大人在乌乡,朕不会有事。快去。”
季冠灼的情况,只有他全然知晓,不亲自把药送到季冠灼手里,师从烨始终放不下心。
李公公长叹一口气,只能去准备快马。
乌乡府衙。
季冠灼伏在床上,被汗水打湿的被褥裹在他身上,黏糊糊地贴着湿滑的皮肤,像是无法摆脱的,厚重的茧。
他整个人都埋在被褥中,汗水不断地从白皙的脖颈滚落,再被被褥吸收干净。
手指在被褥下反复调整着位置,想要缓解胸口呼之欲出的情绪。
只是离了信息素的加持,即便指尖已经裹满蜜糖,还是难以纾解他心中嗜甜的冲动。
浓郁的桂花香气在空气中浮动,却始终等不到另一种信息素加进来。
这还是他分化以后,第一次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依靠下,度过发情期。
有那么一瞬间,季冠灼几乎想喊吴优进来,让他给自己送玉制的蜜杵。
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今人没有分化一说,如今他的情态,更像是被人下了药。
以吴优那咋咋呼呼的个性,恐怕不消几日,整个乌乡都要知道此事。
非但如此,乌乡中人还会掘地三尺,试图找出罪魁祸首。
一想到这种后果,季冠灼便觉得脑子清醒许多,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一双眼睫都被泪水打湿,馋得浑身都在颤抖,整个人瑟缩在被褥之中,指尖越发急切。
身体与被褥摩擦,带来惊人的高热,几乎要侵吞他的全部理智,季冠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脑子一片浆糊,甚至都在想。
来个人吧,如果现在有个Alpha愿意替他缓解发情期的,他甚至愿意即刻以身相许。
没有抑制剂想要度过发情期,真不是人能挨过去的!
这比放了老祖宗相关文献在他面前,还不让他看更让他难受。
乌乡县衙外,陡然传来马蹄声。
这几日季冠灼身子不适,吴优一直守在县衙中,寸步也未尝离开。
听到外面的动静,他急忙出去,一抬眼,便瞧见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在翻身下马。
许是几日赶路,他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乱,却丝毫不影响周身气度。
那通体气派,怕是只有皇家才能有。
想到这个可能,吴优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他刚要张口,便听得眼前人冷冷道:“季冠灼在哪里?”
第47章 送药
其实已经不用问了。
浓郁的木樨香气从县衙中逸散出来, 甚至不消留心,便能闻到。
师从烨眉眼微压,眼底仿佛积蓄着一层狂风骤雨, 抬脚迈过衙门外的门槛,沿着木樨香气往里走。
这么浓重的味道,也不知道季冠灼那里是什么情况。
吴优匆匆跟在师从烨身后,脸上露出几分苦色。
想他也是堂堂一县县太爷,怎么无论谁来, 都会沦落成跟屁虫?
师从烨步履匆匆,走到季冠灼房外。
浓重的木樨香气几乎化为实质的液体, 要将他彻底埋没其中。
师从烨走到门外, 轻轻推了推门。
季冠灼陡然一惊, 手上没轻没重地,顿时不由得发出一声闷哼。
师从烨耳聪目明,自然捕捉到了那一声。
木樨香气无时无刻勾引着他内心的心绪,令他几乎控制不住理智。
良久, 师从烨才敲门道:“季冠灼,我给你送药来了。”
季冠灼方才一疼,本就拉回些许理智,听到师从烨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一时间不知道是梦还是醒。
对甜的渴求已经将他的理智全部抽走, 残余的理智也根根绷紧, 处在随时断裂的边缘。
“皇……麻烦您把药交给吴大人, 让他给我送进来吧。”
季冠灼做此决定,也是经过考量的。
他现在处在发情期, 师从烨又很久没有经过临时标记,再加上他匆匆赶过来, 还不知道身上要沾染多少Alpha信息素的气味。
抑制剂的确能够隔绝Alpha的信息素,但前提是,Alpha的信息素不能过于浓重,且这个Alpha,也不能是顶级的Alpha。
而他的老祖宗,身为绝世无敌大猛A,就算在人类进化高度发展的现代,也能完全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俯瞰所有ABO。
倘若当真被他闻到半点不该闻的味道,即便有抑制剂的帮助,恐怕也很难度过这一次的发情期。
但相比较之下,吴优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至于……被下药的事情。
他之后也可以谎称是体质问题。
闻言,师从烨冷冷地扫向吴优。
他这一眼好似被磨得锃亮的刀,自吴优颈后划过。
有那么一瞬间,吴优觉得自己好像死在县衙中一般。
他格外谨慎地低头,不敢去看师从烨脸上神色。
师从烨用力握紧手里的抑制剂,力道之大,几乎将脆弱的金属捏得变形。
他亲眼见过季冠灼口中的“汛期”,见过季冠灼倒在床上,浑身汗湿,眉眼发红的情态。
季冠灼才来此地多久?居然已经和吴优混得这么熟了吗?
还是说,他果然打着从内部瓦解沧月的主意?
无数心绪翻涌而过,师从烨用力地按下门,将门自外推开。
一时间,汹涌的木樨香气直接将师从烨淹没。
吴优探头探脑,本想看看季冠灼究竟得了何种病症,师从烨又带来的是何良药。只是师从烨踏入门中后,便重重拍上门扉。
脆弱的门板差点没裂成两半。
师从烨转身,朝着床边走去。
跨过地上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师从烨终于走到床前。
木樨香气实在太过浓郁,又太过霸道。即便师从烨已然屏息,无孔不入的气味还在往他鼻子里钻。
床上,被子团成一团,露出一双白皙又精致的脚,显得格外诱人。
短短几步路的功夫,师从烨的身后已经蒙上一层薄薄的汗。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季冠灼。
季冠灼还以为来的是吴优,把被子往下扒了扒,抬头去看。
他在被子里埋得太久,一张脸早就被汗水湿透。
几个月未尝剪过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到盖住眉眼,越发使得他乖巧懵懂。
季冠灼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眉眼都带着浅浅的红,长长的眼睫被泪水打湿,抬眼时还挂着微小的水珠。
他受了惊,嘴巴微张,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和粉嫩的软红:“皇……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药。”师从烨简短地道。
他发现,自己踏入房中,的确是个再错误不过的决定。
只简短的一个字,喉间干涩得像是许久没有碰过水一般,透着浓重的哑。
被金属包裹的透明针管被他交到季冠灼手中。
手心与季冠灼的指尖相碰,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惊人的体温。
有什么液体沾染在师从烨手心,黏腻地让人几乎无法忽视。
他一时间变了脸色,转头去看季冠灼。
季冠灼没管那么多,他趴在床上,反手想要将抑制剂注射到自己后颈的腺体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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