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想捧我上皇位(67)
“怎会?”施昼因心中愈发强烈的不安,勉力笑了下。
“是瘦了,三哥让太医给你好好补补。”施斐说罢,倾身将施昼散落下来的一缕乌发绕到耳后:“阿昼怎么了?为何不高兴?”
施昼一怔,心中一暖,施斐还是如往常一样关心他,但凡他情绪有些不对劲,一眼就能瞧出来。
“心有烦事?”施斐问,而后又笑着调侃:“还是不想见着我?”
“胡说些什么呢,我可想三哥了。”施昼忙道。
施斐眉梢眼角都因这一句染上了笑:“我也想阿昼,可三哥见着你的时候,可高兴的不得了。”
又与施昼说了会儿话,施斐才吩咐宴会开始。
殿内霎时歌舞升平。
“等等!”施昼吸了一口气。
乐曲盖过了他的声音,只有离得近的施斐听着了:“怎么了?”
“父皇呢!”施昼问:“他未到,宴会怎能开始?”
他说的大声了些,邻座的施野也听见了。
施野侧目看过来,眸中的微些哀色被施昼看的分明,施昼心下“一咯噔”,那不安终于涌到了喉顶,他手一颤,酒杯掉落在地,醇香地酒液沾湿了他的衣袍。
施斐面露难色,笑意浅下来,欲言又止。
半响,施斐轻声道:“阿昼,你听三哥的话,冷静下,庆功宴不能弄砸,宴后三哥再告诉你。”
施昼想起离京前皇帝对他说的“风寒”,颤着声拒了:“我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
“父皇究竟怎么了?!”
一旁看着的施野终于站起身,边走边道:“总归都是要同他说的,你现在瞒着他肯定安生不下来。”
“你心软说不出口,便让我跟施昼讲。”施野看着施斐说道。
走到施昼近处停下,叹了声:“父皇染了重病,现在正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 周六要考试,更新会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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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更新了,看评论定正攻就截止了啊
再说一遍,对象明确点,卫家兄弟是两个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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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没有双生子,三哥也跟文案上是一样的,只是施昼不想要,如果施昼想,攻们都会拱手捧上的。
以及施昼除了跟江奕外,跟其他攻没有血缘关系。
第59章 骗子【二合一】
施昼怔了下,蓦然站起身,双眸满是不敢置信,震然道:“区区风寒!怎会?怎会!”
“定是!定是你们骗人!”施昼深吸口气,眼角都红了。
施斐离他近,一把按住施昼想要掀翻木桌的手,牢牢握住后,目露忧色道:“阿昼,这是庆功宴,切勿乱来,宴上可不能闹出皇家丑闻。”
施野也道:“你清楚我们是不是在骗你,先冷静会儿。”
施昼挥袖大力甩开施斐的手:“你们让我如何冷静?!”
施斐手被甩开,一个不甚,腕骨撞在了轮椅的木把手上,发出“咚”地闷响,他皱了下眉,将疼痛尽数吞下,未表露出来。
那一声闷响将施昼砸醒了,看着施斐红肿破皮的腕骨,施昼懊悔不已:“……三哥,我……对不起。”
“没事,不疼的。”施斐笑笑道。
“我要去见父皇。”施昼紧接着道:“这庆功宴我也不想参加了。”
施斐犹疑了下,同意了:“我同阿昼一起去吧,你留在这主持宴会。”
施野颔首:“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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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出征后,就渐渐有父皇染病的传闻。随之父皇清理了些朝廷上的蛀虫,提拨了先前科举高中的学子。动荡颇大。首当其冲的便是你那位夫子,楚先生。”施斐不急不缓道,轻笑了声:“短短几十日,便一路晋升至丞相之位,现下该唤一声楚相了。”
不过几十日……楚青痕手中就已掌控了半个朝廷,皇帝无厘头的提拔是一原因,另一原因则是此人手段雷厉风行,再加上先前得了状元,那群科举高中的学子、现已小半成为朝廷命官的人里钦佩其学富五车以他马首是瞻,又面上一副淡泊名利两袖清风的模样,做了几件有利百姓的事,在百姓眼中就是个顶顶的好官。
另一半朝廷掌握在施斐手中,他早些年与文武两派多有结交,里头好友比比皆是,再加上施昼不在京城,施野势力不大,唯一能看的皇子也只有施斐了,纵使双腿残废,学识气度也令众人信服。
施斐微垂眼睑,现下施昼回来了,楚青痕肯定会归顺其下,剩下的朝臣也极有可能倒戈最受宠的皇子,而不是选择一个注定登不了皇位的残疾之人。
施昼推着施斐的轮椅向皇帝寝殿快速走去,听罢施斐所说,从搅成一团的脑子里扯出了几分理智,胡乱应了。
“你回京不久前,朝廷差不多整治完,逐渐稳定,然而父皇却突然倒下了,几日来昏迷不醒。”
皇帝就像是早就预谋到了自己会倒下,施昼心想,八成他出征前就出事了,那风寒哄骗他罢了。
施昼皱眉问:“太医如何说?”
施斐揉了揉眉心:“最初说父皇太过劳累,心力交瘁下而晕。后面一直昏迷不醒,什么说法都有。”
施昼气的不行:“一群庸医,太医院尽养这些无用闲人!”
“莫气了。”施斐叹道,现下人肯定又气又慌得不行,怕不是要难受死了。
施昼没应声,自己闷闷地憋了一会儿,反思了下自己方才为何冲动地理智全无,又想起施斐那受伤的腕骨,内疚道:“三哥……伤到你了,对不起,等下去唤太医看看罢。”
“无妨,真的不疼。”施斐笑着道。
施昼嘟嘟囔囔:“明明都看见你皱眉了,还嘴硬。”
“行了。”施斐好笑道:“真以为三哥听不见啊?……是有些火辣辣的。”他轻嘶了一口气。
施昼一下更加紧张了:“我找找我身上有没有药膏。”
施斐喊住他:“不用,太耽误时辰,阿昼帮三哥把痛吹走就行了。”
“好不好?”他见施昼没回他,笑着轻问。
施昼一下怔住,火辣辣的吹凉……好像的确没什么问题。
“哦。”他应下。
“手拿过来,抬高点。”施昼弯下身子,双唇离那腕骨已经很近了。
“别动。”随后施昼闭上眸,一下又一下的吹着,吹了好几下:“凉些没?”
施斐摇摇头:“好些了。”
他们又继续走,走道的宫灯映出地上两人交织的影子。
寝殿外是层层围守的禁卫军,寝殿内仅有几位侍女,施斐将侍从遣散下去。
纵使施昼给自己做了许多心里准备,在看见皇帝昏睡的苍白容貌时,仍是怔然好久。
跟卫瑾听闻卫炙被俘的消息时是一样的,施昼从未想过施珩会有病重的一日,皇帝的威仪无时无刻都在施珩身上,稳重而又强韧。
让施昼忘记了,施珩也是个人。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
他呼吸一窒,几乎喘不过气来。
施昼半跪在床榻边,小声唤着:“父皇。”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不能回应。
施昼一声又唤了一声,半响,认命般闭上眸,整个肩膀都塌了下来。
他探进被子里握住施珩宽大的手掌,伏在床边小声的呜咽起来。
太难受了,控制不住的,施昼眼眸酸涩的自己流下泪。
施斐转着轮椅到施昼身侧,一下又一下抚着施昼的背,低声叹道:“阿昼。”
他拽住施昼握住施珩的手,不容反抗的将施昼整个人反转了过来,动作小心着,没让人磕到:“过来,有什么难受的跟三哥说,说出来了就好了。”
施斐纯粹是见不得施昼为了别人哭,还握着别人的手哭到不能自已,他眸中染上几分晦暗,垂眸望着施昼的时候却是满目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