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需要自己加工的菜陶然都不用动手,他只需要做伸手夹菜放进嘴巴里的活儿。
陶然觉得,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能只需要张开嘴巴,祁予霄下一秒就能把饭喂到他的嘴里。
这种贴身周到的服侍,简直是五星级酒店都买不来的服务。
和祁予霄这种饭搭子吃饭真的好开心哦。
陶然一边享用美食,一边满足地眯起眼睛想道。
陶然重点吃了甜虾和牛肉,又简略地扫荡了一下其他菜品,很快他发现肚子已经饱了。
而且他吃着吃着才发现了不对劲。
等等,怎么感觉祁予霄照顾他跟照顾个小孩子的。
明明来的时候他还特地强调了他不是小宝宝来着的。
陶然有些心虚,急忙道,“祁予霄,你别煮了,也快点吃呀,我来给你剥虾吧。”
“吃饱了?”祁予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嗯,有点……”陶然声音很小地嗯了一声,他眼看着桌上的菜才差不多消耗了三分之一,便问,“你是不是都没怎么吃呢,是不合胃口吗?”
说着他夹了一块碳烤鳗鱼放到祁予霄的碗里,“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祁予霄道:“嗯,谢谢。”
陶然:“不用谢。”
陶然生怕吃不完浪费,于是也跟着祁予霄继续一起吃。
一刻钟过后,陶然无奈放下筷子,他的肚子真的塞不下一点了。
不过陶然再次抬起头时,忽的发现桌上的菜已经消空了一大半。
陶然:!!!
陶然立即看向祁予霄,对面的人在不快不慢地进食中,吃相依旧斯文优雅,一丝不苟。
半个小时过去,满桌子的菜被消耗的七七八八。
陶然内心震惊感慨。
祁予霄的胃口果然很大。
还好他点的够多,不然都怕祁予霄吃不饱。
吃到将近结束时,祁予霄放在身旁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陶然:“怎么了吗?”
祁予霄看了眼屏幕,道,“等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陶然:“好的。”
祁予霄朝陶然点了下头,起身出去了。
过几分钟后,一个身影从屏风后悄然靠近。
陶然还以为是祁予霄回来了,刚想出声问怎么这么快,一转头发现是刚刚穿着和服的服务员。
服务员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酒,礼貌道,“先生,这是本店额外赠送的两杯青梅酒,请慢享用。”
陶然看着服务员将两杯酒放到他们的桌上,眨了眨眼,开口道,“谢谢。”
“……”
又过了几分钟,祁予霄还是没有回来,陶然无聊地开始研究起刚刚服务员送过来的酒。
他端起来时,发现这酒竟然是被加热过的,温温的,冒着一丝丝热气。
鼻尖凑过去嗅了嗅,被加热过后的酒香气更加浓郁,是很清香的青梅味道。
酒香钻进鼻腔里,陶然的大脑很快就感觉到一丝恍惚。
他忽然想到,祁予霄等会儿要开车,所以不能喝酒。
但是这么香的酒,好像不喝有点浪费了。
陶然盯着那两杯酒,神色若有所思……
*
祁予霄接了个十分钟的电话,回到小包间后,发现陶然已经脸颊扑红的倒在了位置上。
祁予霄面色愣住,长腿一迈靠近了陶然,将他倒下的身子扶正起来,他摇了摇陶然,皱着眉轻声唤他,“陶然?”
陶然浓黑的睫羽颤了颤,但是因为上下眼皮实在沉重,他完全睁不开眼睛,只能哼唧了一声以示回应。
他身形不稳,顺势地靠在了祁予霄的身上。
陶然很浅地打了一个隔,脸红得发烫,声音轻飘飘的,有点像撒娇,“香的,好喝……”
祁予霄:“……”
祁予霄的目光落到了饭桌上的两个空荡的酒杯,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加热过的青梅酒已经没了呛人的酒气,只剩下一丝清甜微酸的梅子味,估计就是这个原因,陶然才不知不觉地把它们全喝光了。
看着陶然像一滩软泥似的靠在他的怀中,祁予霄默了瞬,将他扶了起来,“我们回去吧。”
“回去……”陶然忽然又有了力气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涣散,已然没了一点焦距。
“嗯。”祁予霄使了点力,将陶然扶了起来,“还能走路吗?”
“走路……”喝醉之后的陶然反应十分迟钝,花了一分钟才接收到祁予霄话中的信息,他点了点头,声音不自觉地拖长,“可以的。”
但是腿刚想要迈开,就像两根面条般软了下去。
祁予霄一手搂住了他的腰,将他往自己身上捞回来,“我扶着你。”
祁予霄给陶然套上了外套,又叫服务员结账之后,才一半抱一半搂地将陶然扶出了店门。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家店门口没有停车位,祁予霄把车停到了附近一百米远的地下停车场处,离开饭店之后两人还得走一段距离的路。
祁予霄揽着陶然不紧不慢地走,谁知路程才到一半,天空传来一声巨响,滂沱大雨紧随落下。
冬天的雨下得又猛又急,冰冷地砸在人的脸上,和冰渣子没什么区别。
陶然的脸很快被雨滴打得又疼又痒,他吃痛地皱起了眉,迷迷糊糊地出声,“不要打我,我、我很乖的。”
祁予霄忍笑看着他的反应,他将陶然后面的羽绒服帽子拉起扣到他的脑袋上,“我们快走。”
但这趟雨下得很急,刺骨的寒风裹挟着豆大的雨滴密集地砸落到人身上,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已经十分狼狈了。
将陶然安置到副驾驶上,打开暖气后,祁予霄帮他将羽绒服外套给脱下来。
好在这外套是防水的,陶然除了毛衣的领口处,其他地方都没有被淋湿。
反观祁予霄自己,他漆黑的头发被淋成一绺一绺,看着有些狼狈。
陶然软绵绵地靠在副驾驶座位上,忽然皱着眉嘟囔了一下,“难受。”
祁予霄没来得及顾上自己,稍稍起身凑近了陶然,黑眸将他上身都观察了一遍,“哪里难受?”
“鞋子……”陶然的声音很弱,低软的声线带着浓浓的委屈,“鞋子它湿了。”
祁予霄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哄道,“再忍耐一下,我们现在回去。”
他将车子启动,踩下油门,速度很快地驶离了地下停车场。
雨势愈发迅猛,夜幕浓重得可怕。
离学校还有一点距离,但已经快要开到家里的小区了。
要不先把陶然带回家?
祁予霄还在思索期间,忽然听到了陶然难受地嘟嚷一声。
他便不做犹豫,在拐弯处打了个方向盘,车轮滚在水泥地上,飞快溅起水花。
黑色跑车冲破雨幕直直往前方驶去。
感受到车子缓缓停下,但醉意侵蚀到大脑,陶然已经完全走不动路了。
祁予霄一手拦住陶然的腰,一手勾起他的腿弯将他抱起来,快步走向电梯。
祁予霄将陶然抱回自己房子的卧室,动作很轻地将陶然的半个身子放在了柔软的床上,自然垂下了两条小腿。
他屈膝半蹲而下,骨节分明的手从裤脚伸入,抓住了陶然纤细滑腻的一截脚踝。
然后祁予霄将他已经湿掉的鞋子和袜子脱下。
他的脚毫无障碍地落到了一只温热的掌心中。
陶然的脚好像比一般男生要小,趾头粉嫩圆润,脚背的皮肤白嫩得比祁予霄的手白了一个度。
祁予霄眼神暗了暗,拇指指腹抵在他的脚心里,掌心包裹住他的脚背,四指蜷起将他的脚裹住揉了揉,发现陶然的脚比冰块还要冷。
“冷不冷?”
看着烂醉如泥的陶然,祁予霄不做希望地又问,“把衣服脱了,去洗个澡?”
但没想到的是,陶然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祁予霄都以为他要睡着了,才听到他缓缓地发出声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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