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顾谨言齿缝间狠狠挤出。
“你也就只会无休止强迫别人,那么你又跟废物有什么区别?”楚湛说着又冷嗤一声,“你比废物还不如,没其他手段只会用蛮力。”
顾谨言的双臂还撑在楚湛的脑袋旁,他被这些话激得肌肉偾张,青筋暴起。
可却没说话了,只用一双被冒犯到的眼盯着。
楚湛无视他的眼神,毫无畏惧继续道:“你说你跟他不是一个人,我现在信了。你说他废物,但至少他还有人性,懂得尊重我,更不会强迫我!”
顾谨言气得胸膛重重起伏,脖颈的血管都在跳动。
在楚湛以为可能得跟他干一架时,出乎意外的他沉默了。
许久后,顾谨言在楚湛惊愕的眼神中从身上下去了。
尽管脸色很难看,但他倒没再做其他过分的事情,只是冷声讥讽:“说的好像谁做不到一样。”
“……….”
“别拿他跟我比。”顾谨言恶狠狠丢下一句后,便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间,接着隔壁的卫生间门打开了,随即传来水流声。
这他妈什么情况?楚湛躺在床上有些发懵。
所以他刚拿现实一号对比,激起了顾谨言的胜负欲?
管他真的还是装的,既然他像模像样跟他另一个自己杠了起来,那这样最好不过,只要别来骚扰自己就行。
顾谨言洗完澡出来,脸色还是非常难看,甚至上床时还凶狠地剜了楚湛一眼。
他扯掉浴巾准备揭开被子。
楚湛一看,瞠目结舌道:“你他妈………你怎么不穿内裤?!”
顾谨言躺上床,被子往身上一盖,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内裤我哪穿得了。”
“那你自己的呢?”
“谁穿隔夜的内裤!”顾谨言侧躺着背对楚湛,过了一会儿,他又扭过头来冷嘲热讽一句:“不会碰你,省得你没完没了在我耳边说别的男人。”
“………”
果然人最大的对手是自己,这一晚,楚湛先是提心吊胆了前半夜。可顾谨言这回真是令他刮目相看了,甚至带着点赌气的意味,不仅不碰,还特意挪开了距离。
到后面楚湛也放松警惕地睡着了,直到早上被身后传来的热度给弄醒。
顾谨言环抱着自己,几乎将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肩窝。
楚湛一动,顾谨言也跟着醒了,俩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
直到楚湛的目光慢慢移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上时,顾谨言脸色略微扭曲了一瞬,下一秒,用愠怒遮掩不舍般,他松开了手,直挺挺地躺好。
楚湛跟顾总裁没法比,他得起床去医院上班。
他拿着衣服走出卧室,关上门后去了客厅里换下睡衣,接着又去卫生间里刷牙。
刷完后,他也不打算在家吃早餐,准备开车路上买一份。
然而他走出卫生间,发现顾谨言也起了,身上穿了一件自己的T恤,裤子是昨天出现在监控里的松紧裤。
只是这人腿太长,好好的一条裤子被他穿出七分裤的效果。
顾谨言堵了一晚上的气,结果早上起来楚湛连慰问一句都没有,亏他还君子似的照顾他的感受。
临到出门也不打声招呼。
他蹙眉不悦道:“你去哪?”
“上班。”楚湛在换鞋,冷淡地回答。
“我送你,你等我洗脸刷牙。”顾谨言说着就要进卫生间。
楚湛却喊住他:“不用,我自己去。”
顾谨言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凛着眉冷声讽道:“之前在催眠里,你怕被记者们拍到跟我在一起,八年时间你都藏着掖着。现在到现实里,你还这样!”
“……….”楚湛望着他张了张嘴,不是,他说什么了?他有说什么吗?
他不过就是随口一句自己去上班,压根没多想。
怎么这人就揭起前尘旧事了?
“你是怕被你医院里的人看到,毁了你的清誉吧。”
他这样一说,楚湛还真就认真想了想,这一想,他确实挺怕顾谨言不分场合对自己做出过分的举动。
顾谨言站在那,仿佛誓死要楚湛给个说法。
楚湛又沉思,如果跟他来硬的,这人绝对跟他碰到底,那他今天甚至往后都别安心上班了。
既然他跟另一个顾谨言较劲着…….楚湛再三权衡利弊后对顾谨言说:“被医院人看到又没事。”
顾谨言的脸色微微缓和。
谁知楚湛又来一句:“顾总,哦,就另外个顾总。他经常去我们医院看病,医生护士都认得。你要去我们医院的话,别人也只会觉得你是过去看病的。那个顾总人挺好的,医院里的人都很喜欢他。”
楚湛多说一句,顾谨言的脸色就黑一分。
楚湛假装催他:“那你赶紧换衣服,要不然我上班要迟到了。”
那个顾总,那个顾总。先前楚湛还跟那个顾总保持距离,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现在张口闭口都是他。
所以是因为有了对比才愈发觉得对方全是优点?顾谨言一边想着一边差点儿把自己想吐血。
现在楚湛的意思明摆着是要让自己假装是另外个自己,让他顾谨言做另外一个自己的替身?简直可笑。
他凉飕飕地盯着楚湛,最后压制住了喷薄而出的火气。
“你他妈自己去上班吧。”
第67章
楚湛上班去了, 顾谨言仿佛跟个怨妇似的,大早上站在门口气得胃疼。
平息许久后,他又逐渐不安, 楚湛该不是真看上另外个自己了吧?
虽说他现在跟另外个顾谨言共用一个身体, 不论是自己还是那个废物,楚湛要看上了, 其实他都是赚的。
但顾二号可不这么认为, 肉/体是肉/体, 精神是精神, 他绝对不能容忍楚湛喜欢别人。
“你这个废物,他被我睡了那么多次,你连他的裤子都没脱过。”顾谨言在房子里自言自语,想到这儿,他原本醋意冲天的心情又骤然明朗。
现在他要开启跟楚湛同居了, 而有些人却只能待在他的身体里阴暗偷窥。
顾谨言越想越得意, 他点了根烟, 慢悠悠地转到厨房, 打开冰箱看了一圈。又去卧室打开衣柜,心下便决定,今后要在楚湛的房子里留下自己的气味。
他给童特助打了电话,没过一小时, 童特助便带着几个女佣进来了。
顾谨言抬了抬眉, “光着脚进来。”
童特助望着在沙发上翘着长腿,慵懒抽烟的男人,说实话, 他几乎没见过顾总此时的模样。
他跟了顾总十多年,顾总不论是在外西装革履还是在家随意的一件家居服, 也都是规整得体。
今天的顾总,虽说外表跟往常无异,但他总觉得哪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顾谨言让人送来了他的行李,佣人们将衣服整齐归列进衣柜。
虽说这是顾谨言二号,但事实上他俩总归是同一人,所以该上的班该处理的工作仍旧无可避免,在二号顾谨言的脑子里,精神是分开的,但事业还是自己的。
他换好衣服后,便去了公司。
上午开高层会议,下午约了市局领导打球。
今天辰耀的高层们也看出不对劲了,从前的顾总哪怕手段再雷厉风行,可表面总是波澜不惊,擅用温润的笑容让人揣摩不透。
而今天的顾总喜怒于形,眉眼更添些许凌厉,尤其当听到一个项目迟迟未办成后,直接将手里的文件砸了过去。
会议结束后,一帮高层们走出会议室时连大气都没敢喘。
到了下午,顾谨言去了私人会所的高尔夫球场。
金港市某处城中村拆迁,周折了两年,拆迁款早已赔付完成,赔付到开发建楼,这些场面上的流程得经历无数回。
市局这些个领导不是今天约高尔夫就是明天约饭局。从前的顾谨言有足够耐心陪他们周旋,但现在的顾谨言坐在球车上抽着烟懒洋洋地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带着小情儿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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