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呢,好吃吗。”
柳承午就讷讷顿住,好半晌才埋下脑袋,声音低的快要听不清,
“…很…很甜……”
作者有话说:
一写互动不知不觉就会变成亲……啊,会不会好腻啊(抹泪)
第83章
“近日武林中有件事传的沸沸扬扬, 你们二人可有耳闻?”
酒楼的厅堂之中,零零散散坐着几桌食客,其中问话之人一身青白,随身佩剑放置于面前的木桌上, 他瞧起来二十出头, 样貌端正儒雅,虽同样算得上是年轻之辈, 举止中给人的感觉却颇为得体稳重, 也不知是哪个门派里出来的得意子弟。
而与他同桌而坐的, 则是一对着了同式衣裳的少年少女,二者面上无法遮掩地流露出一派稚涩单纯,皆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 显见是初离师门历练的孩子, 他们听那位年长的青年如此提问,便一齐好奇地抬起头来, 接着十分默契地相视一眼,由其中的女孩子娇娇软软地开了口,
“这传言倒是零星听过一些, 只是不知师兄所指何事?”
青年放在桌面上的食指轻轻敲了敲, 他被两个小孩直直盯着,便也不卖关子, 正经道,
“听闻在宣鹿一带,有个世代行镖的单家,上一任镖头离世之后, 这镖局便由他膝下长子单铭扬接手掌管, ”
他话才刚起了个头, 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少年却突然咦了一声,没什么正形地伏靠于自己交叠放在桌上的臂弯之中,拧着眉头嫌弃到,
“子承父业乃天经地义之事,哪有什么稀奇的地方,还值得您特意拿出来讲。”
青年性格宽和,被这般中途打断也没有丝毫不悦,只好声好气地让少年起身坐好,反倒是一旁的小姑娘才听到一半不太高兴,在桌子底下拿手肘顶了顶少年的侧腰,仰着张秀气的小脸蛋愠恼道,
“你急什么,倒是让师兄说完。”
少年左右受制,只得悻悻直起身子,故作恭敬地拱手让师兄继续,青年见惯了这孩子撒娇耍赖的模样,现在也不过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对此多做训教,顺着他的意接下去道,
“子承父业确实没什么好讲,只是那新镖头恃强凌弱,居然强行在镖局里拘禁了一位大夫,若非有人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蹊跷,仗义出手将其救出,也不知那名医者还要被困多久。”
听闻竟还有人被囚,再连想到武林中的种种爱恨情仇,两个小家伙立马就又精神起来,少年一改先前沮丧,兴冲冲地疑问到,
“可他一个镖师,何故要跟大夫过不去,就算有什么过节,行走江湖者快意恩仇,总不至于还要长期囚禁着不放才对,莫非里头有什么隐情?”
“…这倒不是,”
青年迟疑地否认过之后一阵沉默。虽说是他最先开的头,但对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解释却有些难以启齿,青年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只因那单铭扬…身有隐疾,无法如常人一般娶亲成家,后得大夫妙手医治,这才得以恢复康健,结果单铭扬不知感恩不说,竟还觊觎对方上佳的容貌,靠武力将其约束在镖局之中,当真是,”
青年皱一皱眉,说到最后倒让自己义愤填膺,压了微薄怒意低声斥责,
“令人不齿。”
他这脾性大抵鲜少生气,但因着自身教养,选词用字还是多为隐晦,令另外两个小孩呆愣片刻,才慢慢理解师兄藏在话里的意思。
即是说单家的新镖头单铭扬不能人道,在一名大夫的高超医术下才得以痊愈。不成想那人心术不正,并不顾念恩情,只因看上大夫的出众样貌,便做了背信弃义的小人,凭自己会武强行掠夺去对方自由。
至于那大夫在被□□后都经历了什么,就实在让人无法乐观猜测。两个小家伙涉世未深,在师门里被上头一圈长辈周全保护着,心思便不谙世事的厉害,结果这会却突然接触到如此龌蹉的人心,一时之间不敢置信,对视时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和诧然。
少女在桌上用力拍下一击,由于自幼被娇惯的喜怒形于色的性子,开口时连声音都因激动变得有些颤抖,
“怎,怎会有这般忘恩负义之人!别人好心好意医治他,结果他竟然如此…!”
小姑娘紧拧着自己细细的秀眉,气的一张小脸通红,情急之下几乎要透出泪来,惹得她一大一小两个师兄都连忙围过去,一个拍背一个倒茶,手忙脚乱地哄她缓和情绪,少年不想再在师妹面前提起单铭扬,便将话题转向另一人身上,
“那师兄可知那大夫是何身份?既然被人救出,之后又如何了。”
青年就一边安抚少女后背,一边轻轻摇头,语气有些遗憾,
“我虽听到过只言片语,但在时间上经不起推敲,无法断定其是真是假,并不清楚那名医者现下如何。至于他的身份同样没有详实,只知其医术确实高明,连天生带出来的顽疾都能医治,因此在流传中还有一种猜测,说他可能是隐居山林的医仙柳栐延,”
青年说到这一顿,却是呼了一口气,在师弟师妹追问之前自己先反驳了这一点,
“但是柳栐延的名号谁人不知,擅医的同时还极擅使毒,胆敢触他霉头的人怕是连全尸都留不住,又怎么可能在单铭扬这种不入流的镖师手里栽跟斗,想来不过是旁人随口胡说罢了。”
此番言论有理有据,少年便跟着信服地点了点头,与师兄一样认为那个无端落难之人不可能是医仙柳栐延。青年看他一副难得的乖巧模样,才恍然想起自己说起此事的初衷,他分别揉了揉这两个小孩的脑袋,郑而重之地开口告诫道,
“你们二人皆是初次离开师门,哪怕有我跟着,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我之所以将这事讲予你们听,便是要让你们谨记这江湖之中并非全是磊落洒脱,同样也会有叵测居心,因此便是瞧起来再和善、再亲切之人,也切莫向其轻易交托信任。”
被他仔细叮嘱的二人见平素里温和非常的师兄一脸严肃,再加上方才亲耳听闻之事,自然乖乖板正了神色,一齐认认真真应承下来。
正巧坐在他们旁桌的客人全程听完这些对话,才将原先慢慢摩拭着杯沿的指尖收回,而盛在里边的半盏清茶更是早已从温热变得冰凉,并不适合再入口,柳栐言默不作声地将茶盏往外推开半寸,忍不住对这在他看来格外离谱的故事叹了一口气。
他们三人的目的地是岐元,光在路上就耗去了大半个月,而这期间卦阁尽心尽力,使谣言越传越远,倒让柳栐言充分见识了一下若有心编排,一个话本到底能颠倒黑白到什么地步。
从单铭扬不幸重伤,好不容易在医仙救治下捡回一条命,为了报答竟不顾血缘,把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做礼物送给对方。
到他禽兽不如,长期虐待打骂下头仅剩的一个妹妹,到最后甚至还见色起意,欲对其行不轨,在对方剧烈的反抗中被她踢断了命根。
柳栐言一路听来,可以说每过几天就能听到一个新版本,而这其中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在不同人之间口口相传,再由处于暗处推波助澜的卦阁根据这些反应进行修正,慢慢就会演变成最让众人以为真实的说法。
只要结论一经定下,那就是公认的板上钉钉的“事实”,就算单铭扬想要出面辩驳,也不会再有多少人信他。
至于出现其中的人物,若说最初还有柳栐延的踪迹,到后来他就已经被完全摘出去,只剩一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大夫在里头。
于是相比起顶着医仙名号的柳栐言,反倒是单钰被殃及的脏水更多,柳栐言曾因此担心过她的名节,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却表现的不以为然,还向他坦言是自己让卦阁不必对如此行事的后果有所顾忌。
毕竟最初单铭扬放出的流言就与她这个妹妹有关,若乍然将柳栐延和单钰的影子一并抹去,于之后的承接上反而有所不妥,而在二者之中做取舍,单钰自然要先将身为恩人的柳栐言撇干净,小姑娘解释时笑的没心没肺,对自己将来的设想却十分理智大胆,
“公子您就别操心了,若我的名节真因此毁于一旦,那从今往后,我便将单钰这个名字偷偷藏起来,改用母亲的姓来闯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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