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青嫁到长留侯府,是有丰厚的嫁妆的,原本出嫁的庶子是不能分得家产的,但不知道翟府是否出于害怕长留侯的缘故,翟青的嫁妆包括了要等到分家之时才会分到的那一份家产。
除此之外,老夫人的私房分了一半给他,他核对嫁妆时发现压箱底的银子有足足五万两。
所以,虽然他平时没什么太大的欲望,但他真的挺有钱的。
现在要去的铺子也是他的嫁妆,一共三间,布庄、书斋和面馆,但位置都不是很好,每个月的盈利不多。
光是看这三间铺子就知道这一定是他那个嫡母准备的,连一间位置好的铺子都舍不得给他,嫁妆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有了解释。
但他一向觉得银子够花就行,所以也不是很在意。
这三间铺子的掌柜都是老人了,性子平和,也不擅长讨好主子,守成倒也足够。
布庄因为位置不够好,平时都很冷清,老掌柜带着自己的小孙子就能照顾的过来,翟青将铺子收回来之后,就把那些昂贵的布料都处理了,把布庄的经营种类改少一些。
老掌柜本来还担心这样会赔钱,但翟青不这么认为,将昂贵的布料舍去,进更加结实耐用的土布,走薄利多销的方式,这一片的居民也能撑的起铺子的盈利来。
尝试过两个月之后,老掌柜再见到他,果然喜上眉梢,“主子英明,果然这两个月生意逐渐好转了。”
老掌柜是个实诚的,主动把账本拿出来,还将店里那些布卖的好记得清清楚楚。
“王叔看着比之前都精神了许多。”翟青收了账本,又和老掌柜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那是逸之吧?看着和家里完全不同了。”一个穿着五品朝服的青年人说着。
杜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了自家马车远去,“逸之说今天去看望翟老夫人。”
“嗯,侯爷将逸之照顾的很好,翟恒在此谢过了。”翟大公子,工部侍郎,年轻有为的翟家嫡长子,翟青的嫡长兄。
他和翟青的年龄差距不算太大,但他开蒙早,读书又有天分,其实很少跟翟连、翟青接触。
“他是我的正妻,照顾他是我的责任,我亦甘之如饴。”杜北强调了一句。
翟恒不信,但也没有反驳,而是转而问,“侯爷今日所言,可是对恒有所不满?”
“何出此言?”杜北喝着茶。
“辽东的雪灾,其中的猫腻,想必侯爷是知道的,我一个工部侍郎,去了恐怕也完不成救灾的重任,这一去,丢了官是小,就怕连命也丢了。”
杜北放下茶杯,“我一直以为翟家人虽然有书香门第的清高自傲,但终究不同于其他将百姓当做牲畜的富贵世家,心中是有黎民百姓的。”
“看来,是我高看了翟家。”略一停顿,杜北做了一个请走的姿势,“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好说,明日我自会和陛下说明白,不会牵连翟侍郎。”
翟恒面色一变,盯着他的视线似乎想要将他看穿。
杜北任由他打量,丝毫不惧,那副目下无尘的神情,和之前翟青在翟连面前的样子像了八分,他更加的高高在上,即使他是坐着的,翟恒也觉得杜北在俯视着他。
翟青若是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下一次再装厉害的时候估计会学的更像一些。
翟恒看不透他,但他确实想去救灾,要不是提出这件事的人是杜北,他早就收拾东西启程了。
杜北这个人,喜怒无常,暴虐嗜杀,不辨忠奸,在他眼里,只有顺着他的人才可存留。
这种人,是盛世的鹰犬,也是祸国的乱臣。
而且那沾了些皇族血脉的身份,也容易让他滋养出不应该有的野心。
翟家这样的中立派,最讨厌的就是杜北这样的人,既不屑与之为伍,又瞧不上他的出身。
“侯爷,下官愿意前往辽东赈灾,还请侯爷促成此事。”
“不怕死了?”杜北唇边露出一丝讥笑。
翟恒压下翻涌的怒火,“若是侯爷可指点一二,恒也知道该如何救下更多百姓。”
“用不上什么指点,你可是翟家人。”最后三个字他咬的重一些,下句话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的清楚,“翟家下一任家主。”
翟恒似有所悟,杜北却没在多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还没忘记绕路去一品居买今日的新品点心,据说是秘制脆梅做的,酸甜可口。
他一向喜欢骑马出行,而不耐烦坐马车,因为急着回家见夫人,他也没等逐风他们。
到家时,有个身穿黑色广袖长衫的清冷男子站在门口,他看了一眼,没当回事的路过要进去。
只是刚迈出几步,他又退了回来,“逸之?”
翟青藏在袖子里的手交握,手心一片潮湿,没有出声。
杜北见他不回应,皱着眉,“抱歉,我...”
“侯爷,夫人。”逐风慢了他一步,看到翟青立刻翻身下马行礼。
翟青心中觉得可惜,“侯爷,今日回来的准时,可是饿了?”
杜北抿着唇,没有说话,翟青也不气馁,“先进去吧。”
说完,率先往府里走,杜北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翟青悬起的心就放下了。
晚膳时,平时最叽叽喳喳的春阳也没敢留在屋里,和其他人一起到门外站着。
杜北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你猜到了?”
“......”翟青深呼吸了一下,没想到他现在问起来,但还是回答了,“我不确定。”
放下筷子,杜北往后靠在椅子上,“是,我分不出来人脸,我”他的嗓音都颤抖了一下,难以承认自己的缺陷,“我有眼疾。”
说出这一句,他的眼眶都泛红了,“我有眼疾。”
翟青抓住他的手,“侯爷。”
“对不起啊,逸之,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的,我认错了人。”杜北牵强的笑着,指着自己的眼睛,“它明明看起来很正常是不是?但我就是认不出,对不起。”
翟青的猜测成了真,本来应该高兴的,杜北从来没忘了他,但看到杜北这样,他又心疼的要命。
“没事啊,你还记得我,而且后来你认出来的不是吗?这算什么眼疾,顶多是看不出长相的区别,但还是能分辨出谁是谁的,没关系的。”
“逸之。”杜北抱住他,将自己的软弱完全暴露在翟青面前。
*
作者有话要说:
杜北:原主的人设还是有用的,虽然不是真的瞎,但是心盲更可怕,所以还是眼瘸一点好了。老婆贴贴。
翟青:不要贴贴,贴贴危险还是密接!(╯‵□′)╯︵┻━┻
(疫情又来了,喜提居家办公忙到没有下班时间的妖:就无语)
第227章 架空古代的乱臣贼子(17) 胡说,我只是眼瞎而已
两人说开了之后, 杜北也坦然的说起来他曾今在翟府安稳生活的那段日子。
“你不觉得丢脸?”翟青惊讶,“我以为你特意换了姓是不想提起那段日子。”
杜北单手搂着,坦诚的说, “年少时,确实有一段时间觉得很想抹去这一段记忆,但这么些年过去,我最安宁的日子就是在翟家的时候,虽然是个小花匠, 但吃得饱穿的暖,父亲对我很好。”
他说这些的时候有落寞、怀念和愧疚, “只可惜年少时总想要争一口气, 总想要一个公道,愧对了父亲的爱护。”
“公道?”翟青虽然知道他是外室子,但也只是知道那位亲王风流成性, 导致了杜北母子流落在外, 更多的内情并不知道。
杜北默默的叹了口气,将早就编好的事情一一道出, “我的亲生父亲是庸亲王,你应当听说过他风流成性,最爱拈花惹草, 我的母亲并不是良家女, 乃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清倌朱墨书。”
“我母亲也是因为家道中落, 不得已做了青楼女子,当时庸亲王风度翩翩, 又擅音律, 同我母亲见过几次面之后, 我母亲便一颗芳心暗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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