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于军事上乃是天才,天生便是做常胜将军的料,十年里他东征西战,为皇帝扫平反叛军,他抓一个反叛军头目,杜北就扒皮充草一个。
强征赋税,增加徭役,为了修一条运河,让十万俘虏没日没夜的干活,最终运河开,俘虏则全死于修河之中。
而这些俘虏,都是那些曾经跟随过反叛军的普通人,也是大夏的子民。
但在小皇帝心里,这些都是叛徒,叛徒不配做人,只能做牲畜,死了便死了,死了还干净。
镇国公一直以为,只要他足够忠心,只要他为皇帝打胜仗,皇帝就会善待他的儿子,但皇帝早就在那14年的傀儡生涯里扭曲了,他娶镇国公嫡子,一来是为了牵制镇国公,二来则是为了折辱镇国公嫡子。
只因为镇国公嫡子曾是他的伴读,见过他最没有尊严、被太后王叔掌握,甚至被宫人无视的那些往事。
他早就在自己掌权的那一日,将当年的旧人杀了个干净,唯独剩下镇国公嫡子,镇国公还有用,所以不能杀,但他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强娶他为皇后,让他穿着女人的衣服,纵使满腹才华,也只能所在凤鸣宫这小小的四方天里,只能等着他的宠幸。
娶了皇后的第二天,他便纳了四妃,全都来自世家贵族,他纵容妃子们去辱没皇后,纵容宫人们见风使舵的苛待皇后。
看着皇后一天比一天虚弱,一天比一天死气沉沉,他心里畅快极了。
然后,皇后不堪受辱,死在了一个雨夜里。
皇帝忽然之间就疯了。
又或许,他就疯了。
明明皇后已经不在了,他却每日都叫人去凤鸣宫欺负皇后,每日都要在凤鸣宫看皇后如何变得虚弱。
可是,哪还有什么皇后?
镇国公得知嫡子病亡,伤心过度,一时不察被人偷袭,死不瞑目。
镇国公夫人先得知儿子的死讯,尚且没能缓过气来,又听闻丈夫死于非命,立时便随了丈夫、儿子而去,好好的三口人就这么死了,只留下一个刚满7岁的小孩子,被镇国公的家兵带离了京都。
镇国公一家的死亡,似乎是敲响了大夏王朝的丧钟,小皇帝永无止境的暴虐和杀戮,则加快了大夏的灭亡。
当反叛军打到皇宫时,皇帝穿着一身不合体的龙袍,那是他和皇后举行大礼当日所穿,将整个皇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也将前尘往事烧了个干净。
杜北看完全部剧情,只想说,真是个疯子。
现在的时间点,距离他弑母杀叔还有一年左右,是个不错的时间点。
外面的小侍没听到他的回答,不敢再问,但又不敢不问,浑身上下全是汗,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哆嗦的模样映在窗户上,杜北扫了一眼,心里有数了,小皇帝现在应该就挺疯的。
“进来吧。”
“喏!”小侍立刻应声,生怕回答的慢了就被皇帝宰了喂狗,步前任的后尘。
杜北做起来,任由小侍们服侍穿好鞋袜,起来张开手臂,等着小侍们给他打理好衣服。
“今日戴那块青玉佩。”杜北说了一句,立刻有小侍去搭配全套衣衫,等他洗漱之后束好发,膳食已经摆好,就等着他享用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小皇帝的脾气也随之恶劣,太后和王叔虽然并不把他当回事,但也不敢在日常生活之中过多的苛待他,见他脾气硬了,那些暗着欺负他的宫人态度也就恭顺了。
其实不过是太后的小把戏,想把小皇帝养成一个软弱无能的废物,谁知道养歪了,不但没变废物,还越来越凶悍,甚至敢亲手杀人,即如此,反正是个傀儡,也不必多加理会,等她和燕王之间决出胜者,再换一个皇帝便是。
这就是太后和燕王自以为是的地方,明明养了一头恶狼在家中,偏偏以为栓根麻绳便可高枕无忧。
杜北微微一笑,吓得小侍们像是鹌鹑一样跪倒了一地,他擦了擦手,“今日是哪位师傅来上课?”
“回、回陛下,是、是张大人。”
“嗯,走吧,别让张师傅等朕太久。”杜北迈出殿门,小侍们连滚带爬的追了上来。
*
作者有话要说:
阿北要当亡国暴君啦,应该不会很长
第144章 亡国暴君(1) 和伴读的日常
杜北启蒙的晚, 不过作为名义上的皇帝,他的老师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比如今日负责授课的张大人,乃是杜北皇爷爷留给他皇父的心腹, 皇父去世之后他便也隐藏了锋芒,但作为大学士,他还是成为了小皇帝的老师之一。
现在老人家基本上已经退出了朝堂纷争,据说也辞官过几次,都被太后和王叔驳回。
张挥, 字乐天,出自青阳张氏, 咸平4年入朝为官, 宝元2年被杜北的皇父仁皇帝提拔至中书侍郎,兼任大学士。此时的张乐天,不过三十几岁, 便已经官至正二品。
明眼人都看的出, 张乐天简在帝心。
随后,张乐天确实也如大家预料的那样, 和仁皇帝成了最好的君臣,甚至在仁皇帝病重弥留之际,不顾众人的反对, 封张乐天为文国公。
只是张乐天得了封赏却并不如何高兴, 他的君王已去, 徒留他一个拖着衰败残躯,又能如何?
于是等仁皇帝的后事处置完, 张乐天自请为仁皇帝守灵三年, 并坚持不肯改张府为国公府, 若不是封他国公是仁皇帝生前最后一道旨意, 他甚至不肯接受。
因张大人不喜国公称号,故而大家依然称呼其张大人。
仁皇帝去世之后,张大人也似乎是心跟着一起去了,没了精气神,再也不复当年的凌云壮志,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
太后和王叔一起扶持着小皇帝上位,张大人无所谓,太后和王叔争权夺利、相互争斗,张大人置身风波外,朝中大臣纷纷站队,张大人递折子乞骸骨。
可是张乐天背后是与陇西李氏、彭城刘氏、陈郡谢氏、吴越钱氏并称五大世家的青阳张氏,失去了张乐天就等于失去了张氏,甚至世家之间同气连枝,其他几大世家也会选择退出太后与燕王的权利争斗。
意味着到手的权利大打折扣,这是太后和燕王都不愿看见的事,所以他们必须留下张乐天,即使不能拉拢到自己这边,只要张乐天不支持另一边,也是好的。
于是,不管两派人如何争斗,张乐天自巍然不动。
教导皇帝这些年,张乐天经常笑的像是弥勒佛一般,并不教杜北什么学问,他只会讲古,讲杜北的爷爷真宗皇帝,讲他的父亲仁皇帝,亦或是以前的帝王的风雅趣事。
不过,杜北可不会小瞧了这个老头。
历经三朝,送走两位皇帝,如今又是小皇帝的老师,张乐天可不是一般人。
“张师傅,朕来晚了。”杜北一身鸦青常服,腰间系着青玉佩,头上束了乌金簪珠宝冠,一双剑眉斜飞入鬓,双目犀利却又内敛光华。
张乐天仔细的瞧了一眼小皇帝,笑眯眯的抚着胡子,“不妨事,陛下,请坐。”
杜北坐在他对面,先一步说,“今日天气不错,忽然想起久未与张师傅手谈几局,不如便今日吧。”
“陛下好兴致,臣自当从命。”张乐天依然是笑,像是家中的长辈在看一个喜欢的晚辈那样亲近,但也恭敬。
“来人,去拿那副玛瑙棋子来。”
小侍很快就将棋盘、棋子布置好,还摆了茶水、点心等。
“张师傅执白子还是黑子?”杜北的态度随意,眼角眉梢却透着矜贵的傲气,低垂眼眸时浑身透露着锋利的气息。
仿佛一把刚刚打磨过的剑。
张乐天心底讶异,今日的皇帝,竟有几分真宗皇帝的影子。
“臣执黑子,陛下,请。”张乐天让了先手。
杜北则是毫不犹豫的在最中间下一子,张乐天看了他一眼,随后落子。
张乐天以为,这场对弈不多时便可结束,但没想到,一直到午膳时,这场对弈都还胶着着,最后张乐天以半子的优势胜出。
“多谢陛下谦让,是老臣不中用了。”张乐天岂能看不出来最后这胜利是杜北让给他的,但锋芒毕露的殿下却又不肯多让,只肯让他赢半子。
上一篇:身穿后他们把我当Omega
下一篇:穿越后,我变成了一张卡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