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珊女士想了想,温柔地说,“小宝上次对妈妈说的那个男孩子就是庄敛,对吗?”
江予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还喜欢小宝吗?”
江予又点了点头。
“那小宝就不需要向爸爸妈妈道歉。”上次江予就已经因为喜欢男孩子对他们道过歉了,但文珊女士还是很耐心。
她以为小儿子以为他们会介意庄敛的身世,不厌其烦地说,“爸爸妈妈不会因为庄敛的身世就反对你们,只要他也爱你,对你好,爸爸妈妈就会祝福你们。”
江予缓慢地眨了下濡湿的眼睫,哑声说,“谢谢爸爸妈妈。”
文珊女士和小儿子如出一辙的漂亮眼睛中盛满了心疼和温柔。
申城的机场远,江家的车在英国飞申城的航班落地的前半个小时抵达了机场。
江予眼睛红肿得不太好看,便戴了副墨镜,大半张脸都几乎被挡住了。
秦家的车早已抵达,秦家来的人除了司机和司机,还有秦夫人和秦晟。
江予看见秦晟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因为秦晟完全没有告诉他他也会来接机,惊讶过后,他又把眼神挪到了秦夫人身上。
秦夫人周姵琳是秦铭的大嫂,秦晟的亲生母亲,是珠宝大亨周辉的独女,她和秦先生一样,接管了家里的企业,平时忙得神龙不见尾,难得能见到一次。
秦晟的司机周扬就是她父亲那边的人。
江予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奇怪。
……秦老先生和秦老夫人早已去世,他哥和秦铭结婚了,身为大哥大嫂,总要有一个人来见他们。
秦夫人只化了淡妆,弱化了平时在商场上的强势,等她和江先生、文珊女士握完手,江予才乖乖叫人,“阿姨好。”
秦夫人以前见过江予,亲切地笑了笑,“小鱼,好久不见,生日快乐。”
“谢谢阿姨。”
父母们走在前面,两个小孩就走到了一块儿,江予沉默了一会,才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你也要来啊,秦哥?”
“临时决定。”秦晟淡淡说,又偏过头,抬手碰了下他的墨镜,说,“哭过了?”
“嗯。”江予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对劲,还戴着墨镜,没想过能瞒过他,老老实实点头,但没有说明原因。
秦晟抬眼看了眼双方父母的背影,“又是因为庄敛?”
“……不是。”江予顿了顿,否认。
秦晟轻淡地瞥他一眼,显然不太信。
江稚他们的那趟航班提前落地了,一行人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接到他们,随后又等了十分钟,大舅舅一家的航班也落地了,秦家的保镖接过他们的行李,一伙人热热闹闹地往停车场走。
秦铭被老婆赶到姥姥姥爷身边陪两位老人说话,江予和他哥坐在后面,凑一块儿小声嘀咕。
江稚看着他弟把墨镜取下来之后露出的两只兔子眼睛,默了默,说,“怎么哭了?又是庄敛?”
“……你和秦哥怎么都说是庄敛。”江予咕哝。
江稚听到秦晟时不易察觉顿了一秒,瞥了弟弟一眼,压着声音说,“除了你小时候不会说话哭的那几次,其他几次,哪次不是因为他?”
江予拨了拨眼睫,“哦”了一下,过了会冷不丁说,“吱吱,我明天要带庄敛见爸爸妈妈。”
他想履行他前世到死也没有做到的诺言。
即使所有人都已经不记得了。
第123章
江稚看着弟弟漂亮的侧脸, 说,“原谅他了?”
“……啊。”江予心虚,没敢和他哥对视,也只说得模棱两可, “算是吧。”
江稚了解弟弟, 知道他肯定心软了,没拆穿他, 见他眼神时不时飘过来, 于是问,“还想说什么?”
“明天是我的生日, 爸爸妈妈第一次见到庄敛。”江予小声说。
江稚明知故问, “所以呢?”
“所以哥哥明天能不能不要为难他。”江予一口气说完,把脸转过来, 双手合十, 眼巴巴看着他哥, “只有明天,可以吗?亲爱的哥哥, 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小鱼求求你。”
“又撒娇。”江稚抬手碰了碰他微红的眼眶,触感微烫, 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如果我说不可以,我们小撒娇精是不是又要哭了。”
江予没躲开他哥的手,只是眨了眨眼睛, 知道他哥这是答应了,笑嘻嘻说, “谢谢吱吱。”
江稚糟心地转过脸。
江予厚着脸皮,小黏糕似地黏了上去。
兄弟俩交谈声音不大,没让前面的长辈们听见。两兄弟从小关系就好,长辈们见怪不怪,倒是秦铭时不时转头看他们。
车停在预定的酒店,江稚和江予先后下车。
秦晟并肩站在秦夫人身边,寥寥的目光落在江稚身上一瞬,又掠了眼他手指的婚戒,很快收了回去。
没有人捕捉到他的眼神。
秦晟没有留下来吃饭,被周扬送回了学校。
江予这两天都请了假,但秦晟已经定下来出国留学,所以只有戴子明一个人在学校苦哈哈上课。
小舅舅和小舅妈是丁克,没有孩子,大舅舅和大舅妈却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江家的几个孩子,包括江稚和江予,都是长辈们用金钱和爱堆砌出来的,关系向来不错。
所以在秦铭和江稚陪长辈们聊天时,江予就被坐不住的表哥和表姐们邀请出去逛逛。
两个表哥和表姐长大后就忙学业忙工作,许久没见到他,总忍不住逗他。
但江予心里惦记着要给庄敛送请柬,一时有些心不在焉。
老三江浔没轻没重地捏了把江予的软腮,稀罕说,“刚才就想问了,江稚的宝贝弟弟怎么被弄哭了?”
江予把脸蛋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捂着被捏红的脸颊躲到大表哥江舟背后嘀嘀咕咕,“江浔真的烦死了!”
老大江舟性子最稳重,回头看了江予一眼,拍掉江浔又蠢蠢欲动的手,揽着江予,不让江浔欺负他。
江姒跟在江予另一侧,挽着他的手,对着江浔幸灾乐祸,“听到了吗江浔,我们江予弟弟还在记仇呢,谁让你小时候欺负他。”
江浔和江予年龄最相近,只差了不到两岁,江予穿书前从小失语,一岁半的时候还不怎么会说话,有次被父母带回姥姥姥爷家,在那里第一次遇到江浔。
江浔三岁皮猴儿,趁家长们不注意,用啃干净的鸡腿骨串了鸡屁股怼到江予嘴边,哄骗他是鸡腿,江予吭吭唧唧不肯吃,被逼得嗯嗯啊啊阿巴阿巴乱叫,最后还是被硬塞到了嘴里,硬生生吃吐了。
他吐得脸色发白,江浔被他爸妈抽得鸡飞狗跳。
第二次见面,两个小孩都长大了一点,江浔恋恋不舍送给江予一只鸡蛋说能孵出小鸡崽,硬要江予放在床头亲眼见证小鸡崽出生。
谁知道这只鸡蛋根本没有受|精,又被江浔放在自制的暖房中许久,早就臭了,当天晚上这只臭鸡蛋就炸了,崩了江予一床。
江予又吐了。
从此之后,江予再也不轻易接受江浔送过来的东西,连他每年寄过来的生日礼物都得晾一段时间才敢打开。
江浔除了没有干过像江予穿书前见到的那些皮小孩炸粪坑这种事之外,干的其他事都猫嫌狗厌。
他干的这些事总被江姒拉出来嘲笑鞭尸,所以江浔也记得这些事。这会儿他大概也想起了这段记忆,吭哧吭哧忍着笑,把江予从江舟身后拉出来,哥俩好地搭着肩,“记仇能记这么久,真有你的宝贝儿。”
江予不理他。
他的生日宴在申城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举办,请柬是请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由江先生和文珊女士亲自过目后订做,再由两人的私助负责,直接送去宾客手里。
江予抽空联系了文珊女士的私助,询问是否能再要一份请柬。文珊女士的私助韩小姐是一位漂亮且高效的职业女性,很快就亲自送来一份请柬。
她原本要走,但江予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韩姐姐,我们有给闻家发请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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