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还给你了。”沐玄道,“幻境里,我将你推到黑衣人刀下,你为给我阳气,也割伤自己不少次。”沐玄笑容促狭,“我还用戒尺打过你,这可比给你一剑要难得无数倍。”
提起这件事,楼崖果然不自在起来,紧紧抿住沾了酒液的薄唇,杯中酒也喝不下去。
如今的楼崖回想起那些,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心情,沐玄想想都觉得微妙,忽然理解了楼崖发现他的身份后,为何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神情与衣冠都十分整肃,衣襟拉得紧紧的,胸膛不露半点。
不止是因为接二连三的大事,也是为对当初的荒唐感到羞耻。
楼崖突兀转移话题:“你觉得,云镜能否得到玉佩传承。”
沐玄不假思索:“当然。”
“我虽不完全了解这个弟子,但我与你的看法相同。”楼崖道,“等云镜得到传承,就要前往仙洲,你有什么打算。”
沐玄的态度理所当然:“我是昆仑境的囚犯,除了留在这里还有其他选择?总不可能跟着云镜去仙洲。”
到时,他也可以着手逃离了。
“就算你断掉与云镜的联系,现在也只有云镜的阳气对你有用。”楼崖道,“我问了药鼎,她毫无头绪。”
沐玄笑道:“以后,我就没那么需要阳气了。”
楼崖问:“因为你体内的宝物?”
沐玄点头。
“好。”楼崖持杯的手动了动,下一句话声音极低,飘散在风里,“我会照顾好你。”
沐玄疑惑问:“你说了什么?”
“没有。”楼崖将杯沿放到唇边。
*
池云镜与柏宗荻的比斗结束。
沐玄上前两步,清点两人各自驯服的灵兽数目。
池云镜驯服的灵兽仅超出柏宗荻一只,刚好就是那只彩羽焰鸟。
池云镜在暮寒居荒废了那么些日子,还能胜过柏宗荻,只能说主角就是主角。
虽然柏宗荻压制了修为,但池云镜也没有仙洲那里丰厚的资源加持。
“阿玄。”池云镜道,“我赢了。”
“嗯。”沐玄点头。
池云镜心脏一抽。
阿玄没有对他笑。
柏宗荻脸色难看,但不至于不认账:“这次是我输了。”
“下次,我一定赢过你。”
柏宗荻转身欲离开,步伐却忽然止住,好像听见了传音。
而池云镜一直看着沐玄。
沐玄态度平静,他也竭力抑制恐慌的心绪,对楼崖拱手:“师尊。”
楼崖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会认我这个师尊了。”
“教导之恩,不敢忘怀。”池云镜道,“先前未向师尊行礼,是一时没来得及。”
而柏宗荻听完传音,忽然跪下。
他面前的空间撕开,一只灵力大手伸出来,五指张开,掉出两样东西,柏宗荻接住。
两样东西分别是阵盘与丹药,柏宗荻语气恭敬,对着空间裂口道:“弟子领命。”
灵力大手消散,柏宗荻起身望向楼崖,道:“归海仙尊心系你的情况,拟定了助你化解心魔的方法,还不谢恩。”
楼崖向正在合拢的空间裂口垂下头。
“这个方法需要用到融雪化烟阵,还有许多修士。”柏宗荻道,“所以,万宗大会新增一个环节,各宗修士入融雪化烟阵助玉典剑化解心魔,鬼族楼雾是玉典剑的心魔关键,也要将他带出牢房,置于阵法当中。”
沐玄猛然想起,这是原书一个重要剧情。
书里归海仙尊同样希望楼崖飞升,想到了这个方法,趁着万宗大会实施。
而楼雾借机在阵法里给池云镜和楼崖下药,让各宗弟子撞见,使得楼崖对徒弟的不伦情愫暴露于阳光下,引修真界唾弃。
只靠言语揭发楼崖的不伦情愫,那不会有人信。
最有用的办法,莫过于让各大宗门亲眼看见。
*
回到暮寒居,沐玄与池云镜相对而坐。
看着眼前高山霜雪般端坐的少年,沐玄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他们目前的状况,真是池云镜促成的么。
池云镜有什么必要这样。
可除了池云镜,再没有人能做到。
沐玄开口:“我在平阳城快要消失的时候,是不是你留下的我。”
“是。”
池云镜承认了。
沐玄再度问:“为什么。”
“担心阿玄的安危。”池云镜如画的眉眼沉静,早已想好答案,“当时阿玄的样子,像是要魂飞魄散。”
沐玄:“那我只能吸你的阳气,还有局限在你三米范围内?”
“我不清楚详情。”池云镜微微摇头,“那股奇怪的力量不受我控制。”
“撒谎。”心魔道,“不过你也只有这条路了,池云镜,若阿玄得知真相,必定会离你而去。”
沐玄将信将疑,决定不再纠结这些,只看结果,“我那不是魂飞魄散,你能不能收回力量,放我消失。”
池云镜放在腿上的手收紧,“阿玄要消失去哪里,有没有危险。”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沐玄摇了摇头,“体内的宝物让我这样,我觉得它不会害我。”
池云镜道:“可我不放心。”
沐玄抬头看他,“你不愿收回力量?”
“除非我能确定阿玄没有危险,知道你会消失去何处。”池云镜道,“否则不行。”
“我说了没事。”沐玄保持耐心,“你不相信我?”
“那只是感觉,而阿玄独自冒险的情况,并非没有发生过。”池云镜抿唇,“当初你待在小师弟身边三年,不愿告诉我身份,也不曾相信过我。”
沐玄直接起身,不再理会他。
到了夜里,沐玄侧躺在床上,背对池云镜。
“阿玄。”池云镜叫他,“今日的阳气。”
“不用了。”沐玄道,“吃不下。”
池云镜忍不下去,要下床哄沐玄别再生气和他冷战,他实在受不了。
心魔喝止道:“站住,别忘记我说过什么。”
“不能暴露你对阿玄的爱恋之心,一旦被阿玄发现,就不止是现在这种程度。”
“那晚你对神志不清的阿玄表白心迹,阿玄是如何回答的,你应当影响深刻,若阿玄知晓自己视作弟弟的少年,一直觊觎自己,甚至趁着他睡觉,痴迷亲吻他一夜,他该是何等恶心。”
池云镜的手死死抓着床沿。
理智清楚,心魔这次的建议并非诱导,而是认真的。
池云镜强行维持住平静,躺在床上合眼,将气息调整均匀。
待沐玄入睡,他转过身对着沐玄的背影,就这样看了整整一夜。
沐玄忍了两日,不吸池云镜的阳气,身体开始出现不舒服的症状。
这晚,沐玄带着饥饿感入睡后,池云镜下了床。
池云镜都不知这两日自己是如何过来的,表面正常修炼,装出压制心魔的样子,其实神思不属,内心被各种汹涌情绪冲击得刺痛,终于卸掉伪装,池云镜都有些头晕目眩,单手撑住床柱缓了缓神,才走到沐玄的床榻前,半蹲下来划开掌心,混沌黑眸注视着血液滴落到沐玄唇瓣,融入进去。
睡梦中的沐玄本能伸出手,拉着池云镜受伤的手往下,妄图吸吮更多阳气。
在朱红唇瓣碰到池云镜掌心伤口前,池云镜及时挣脱,见沐玄还往他怀里拱,就用另一只手压制沐玄的动作。
池云镜弯下腰,身体微微颤抖,吐息灼热:“阿玄,不可以。”
不能暴露自己的恋慕,再像以前那样亲吻阿玄。
他怕了。
怕那件事也会被阿玄发现。
翌日。
沐玄醒来,就发现身体补充了许多阳气。
他登时看向池云镜。
“我明白阿玄的不满,但你应当理智,不要影响自己的身体。”池云镜掌心的伤口还在,就是给沐玄看的,他只是给沐玄喝了血,没有碰他,“若阿玄饿到神志不清,到时更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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