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淡淡一笑。
等到简辞走后,他把抽屉里苏医生给他开的几瓶精神类药物拿出来重新换了地方,把真正的维生素放进去。
片刻后他离开书房,不多时工夫就见简辞鬼鬼祟祟重新潜入回去,拉开他抽屉去确认他有没有骗人。
祁修景无奈,小狐狸越来越难骗也越来越聪明了。
估计装瞎也装不了几天,不如找个好时候趁早复明,一旦穿帮被拆穿,恐怕那黄金搓衣板就要迎来第一次使用了。
简辞拉开抽屉仔细看了看,见这几瓶确实是维生素。
这种白色药瓶都长得差不多,方才那距离根本看不出祁修景手中一闪而过的药瓶已经被调换过了。
这狗男人,明明其他药都放在他床头的柜子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单独把它们放在书房,感觉偷偷摸摸似的。
是维生素就好。
简辞松了一口气,祁修景的性格总是这样,什么都能隐忍不吭声,就好像在他心中不管说出什么都不会被在意似的,说了也是浪费口舌毫无意义。
除了以后对这大傻狗多教育,教育好之前就只能多盯着他点了。
——不对,所谓失忆限定版,也就只是个“限时免费”而已,人都不是属于他的,又哪来的“以后”?
入夜,简辞躺在床上,一如既往召来红颜祸水的祁妃来侍寝。
两人的暖床关系已经越发展越近,好歹是持证合法甚至结婚当晚睡过一次的夫夫关系,简辞的睡姿越来越奔放,直接靠在祁修景怀里拿他当靠枕。
简辞忽然问:“祁修景,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怀疑我哥了吧?”
祁修景没说话,睡着了似的,简辞戳他他也不动。
简辞于是狠狠在他锁骨上嘬了一下,在黑暗中种了个大大的草莓。
“狗男人,虽然他是我哥,但也不代表你说什么我都不信,你在担心个鸡毛掸子啊?”
被亲过的位置似乎火辣辣的,祁修景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他上辈子就什么都没对简辞说,现在想来或许真的错了。
在祁修景察觉到简誉归的行为、拿到当年关于简誉归的领养文件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简辞。
简辞之情与否并没有对整件事造成客观影响,但一个情感淡薄的人显然错误忽略了他的爱人是有情感上的需求的。
只不作声保护简辞,却哑巴似的什么都没说解释过,紧接着情况陡转之下,没人能想到简誉归竟会恩将仇报谋杀好心将他养育成人的简家夫妇。
此时祁修景想说出真相时,却发觉已然崩溃抑郁而浑浑噩噩的简辞心中,他失踪的大哥竟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家破人亡后从云端跌入谷底,如果此时开口,或许简辞连最后的精神支柱也没有了。
夜色之中,祁修景久久沉默不语。
久到简辞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正翻了个身贴在祁修景怀里准备酝酿睡意,却忽然听到祁修景沉声道:
“你想没想过,简誉归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
简辞闻言一愣:“开什么玩笑?这是我亲哥啊。”
这道理就好像一个人活了二十多年,忽然有人无缘无故告诉他,你爸爸不是你爸爸一样莫名其妙又匪夷所思。
祁修景没说话。这也正是他上辈子犯下错误、没能及时开口的第二个原因。
上辈子简誉归预谋已久、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况时已经销毁了所有罪证,祁修景手中内容都更像是推测而不是证据。
祁修景在当年面对生死攸关的选择时,被父母至亲同时放弃的人,人生中从未被至亲偏袒、选择的人,仿佛已经默认了他的至爱也不会选择相信他。
简辞忽然感觉到祁修景浑身的紧绷,于是难得没有骂他也没有态度恶劣,而是不厌其烦地再次强调:
“祁修景,你说的话我也相信,只是有点吃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景哥,别紧张。”
祁修景愣住。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上辈子是隐瞒和缄口不言彻彻底底的错了,错得离谱至极。
那个许久没用过的称呼让简辞忍不住有点脸红,又笑骂道:
“狗男人,那我就姑且和你折腾这一次——想办法弄我哥的DNA来和我鉴定一下,行了吧?”
祁修景没说话,只是把简辞搂在怀里,鼻尖嗅着简辞发丝间的洗发水香味,闷闷问:“阿辞能再叫一次么?”
简辞自然知道他是想听那两个字,但张了张嘴却又羞耻开不了口,最终揣着明白装糊涂道:“再叫一次狗男人?好哦狗男人。”
祁修景无奈,把简辞搂的更紧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怀疑?”简辞被闷在祁修景怀里问。
祁修景知道自己绝不能提记忆恢复的事,尤其是不能提自己是重生的。
不然简辞不仅不会再靠在他怀里叫他“景哥”,而且或许一觉醒来噩梦会再次重演,简辞会再次消失地无影无踪,再也没有消息。
然后像上辈子一样,在一个月后收到唯一的消息——死亡通知书。
“因为我觉得你们长得不像,”祁修景道,“电影节那天,我就觉得你们不像亲兄弟。”
简辞自然不信:“天底下长得不像的兄弟多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怀疑原因?速速招来!”
祁修景安静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低哑困倦:“我困了,阿辞也睡吧。”
困是真的困,这药的副作用相当大,服用一片就堪比强效安眠药般令人头晕困倦——
所以他上辈子把那十多瓶吞下去才能死得那么彻底。
简辞见他真的没太有精神,不舍得摇晃着他不让他睡,只好又往他怀里凑了凑,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也睡了起来。
.
如果不是祁修景的笃定,简辞的确会忽视这次事件中那些微妙的巧合。
前一天生日宴上,自己刚刚酒后吐真言胡言乱语出了当年学校时的事情,紧接着就有人抓到这突破口深挖调查、添油加醋?
父母至亲是不可能害他的,连微博都玩不明白了,又怎么可能会这样精准安排设计和营销?
简辞一边思考,一边看着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帮忙的简誉归。
简誉归不算太会做饭,但他烤的酸奶草莓小蛋糕是简辞从小到大的最爱。
横竖是打着“家庭聚会”的名义把简誉归叫来别墅,三人面面相觑对坐难免尴尬,不如一齐下厨做饭热闹一下。
真正深藏不露的顶级大厨现在正失明看不到,于是坐在落地窗前喝茶逗猫。
简辞如小时候一样挤在哥哥旁边,兴高采烈越帮越乱的帮倒忙。
简誉归打奶油,简辞就在旁边帮忙搅鸡蛋,画面其乐融融又温馨幸福。
简辞宁可是失忆了傻傻的祁修景弄错了怀疑的对象,也不希望他的哥哥会是一切的主使。
这是和父母一样亲的亲人,是宠着他护着他的亲哥哥,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
被旁人三番五次陷害甚至谋杀的感觉是愤怒,但如果对方是自己最亲的亲人,简辞深吸一口气,比起愤怒,可能更多的是震惊与心寒。
但他对祁修景说信任也并不是哄人的空话,简辞一边飞速搅鸡蛋,一边认真思忖着怎么才能最自然而然取得DNA做检验。
简誉归刚把第一层蛋糕胚放进烤箱,手机就忽然响了。
简辞这边还没忙完,于是道:“哥哥,你去接电话吧,我顺便盯着烤箱翻面。”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这样配合了,简誉归点点头离开厨房。
祁修景正神色空洞坐在落地窗前拨弄着小猫爪子,并没有在意兄弟两人的走动。
简誉归拿着手机,将自己定好的、模拟手机铃声的闹钟关上,然后假意接着电话无意义的答应了几句,眼睛却在客厅开始乱瞟。
昨天简辞邀请他这个当大哥的来参观自己婚后的新家,他立即欣然同意,宠简辞宠到当即推开所有工作,对弟弟的期盼几乎百依百顺。
毕竟,他一直是最好的兄长。
简誉归从口袋里拿出三个指甲大小的机械设备,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着摄像头独有的玻璃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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