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行医多年,第一次遇到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直白家属,而且听起来不像玩笑,明显是认真思考。
没想到传言中手段狠辣、性格不佳的大财阀听罢,作为当事人,竟只是毫不在意一笑。
似乎这话还没有欣赏简辞脑袋上,翘起来且一摇一晃的呆毛有意思。
·
因为昨晚没睡好,简辞从上了车就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犯困。
他咬咬舌尖保持清醒。毕竟车里的是熟悉祁修景的御用司机和生活秘书,万一某人又脑子抽风,被人看出失忆端倪可就完犊子了。
这事必须保密,其一是失忆消息一旦传出,几乎能晃动整个商界的局势。
再者说只有隐瞒祁修景的精神状况,才能签字有效、等他作到祁修景忍无可忍时,两人顺利合法离婚。
此刻正是京城最拥堵的时间点,挟着寒意的缠绵秋雨天气更是添乱,车堵在路上一寸寸挪动。
简辞打了个哈欠,鼻尖萦绕着身旁某人身上的冷冽淡香,近乎封闭的车厢内空调暖意柔和,相当适合睡觉——
旁边有活人的氛围就是好。
简辞从小就被他哥简誉归称为“一睡觉就像小猪似的”,一向睡眠质量好的惊人。
但自从家破人亡,简辞每每入睡都会噩梦连连,除非身旁有人才能睡得踏实。
但死前那段时日只剩他孤身一人,哪里能有人陪。
无非只能在深夜一次次战栗惊醒后,蒙住脑袋把自己藏进被窝,再努力继续睡。
简辞想着想着,到底还是没顶住如潮水般的困意,脑袋一歪,无知无觉靠在了祁修景的肩膀上睡着了。
祁修景先是一愣,低头看着睡梦中总算不再横眉冷眼对他的简辞,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很想摸摸这竖起呆毛、柔软而显得毛绒绒的脑袋。
他很想记起自己先前究竟做了什么,才让这只明明对谁都善良礼貌的小狐狸,唯独对他时会炸着毛张牙舞爪。
似乎有无数画面碎片闪过,但当祁修景竭力回想时,却只剩空白,一个也抓不住,越想却越反而想不起任何内容。
祁修景皱起眉,转头看向车窗外的急匆匆躲避冷雨的行人,沉默平复着这失控感带来的烦闷。
.
过了拥堵路段,车速终于逐渐加快。
简辞正梦到自己在吃巧克力蛋糕,可勺子还没送进嘴里,突如其来的颠簸道路一下就把梦给震没了。
他迷糊又半睡半醒,揉着眼睛重新靠在“枕头”上,正要继续去梦里吃蛋糕,身旁却骤然一空。
简辞于是茫然醒了过来,继而骤然惊觉,我刚刚枕了一路的竟然是祁修景的肩膀?!
他下意识瞪大眼坐起身,此时耳畔传来一道低沉嗓音:“停车。”一贯不起波澜的疏离语调。
简辞把自己睡懵了,恍惚以为一切还是从前,他脑子没反应过来,嘴边的话却已下意识说出口:
“景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靠在你身上!”
“砰!”祁修景已经闪开肩膀,关门下车了。
简辞心脏狂跳,如做错事般惯性的惴惴不安,三年时间几乎养成了什么本能反应。
许久后,简辞终于回过神来,忍不住嘲笑自己居然在下意识犯贱。
等等。祁修景刚刚那是……该不会是想起什么来了吧?
简辞上辈子就发现,祁修景无比抗拒任何属于情侣的亲密举动。
平日里这人虽然冷漠,却还能保持自身的良好礼貌修养。可一旦简辞有丝毫越界,他甚至掩饰不住神情中的厌恶。
也正因如此,这种条件反射的紧张才会近乎被刻进了简辞骨子里。
要不是结婚当晚意外酒后乱性、亲自验证过某人确实器大活好的话,那些年简辞差点要以为他性冷淡。
挺拔修长的身影已消失于京城潺潺的雨幕中。
车内陷入寂静,前排的秘书与司机最清楚两人形同虚设的恶劣婚姻,见状都不敢吭声。
简辞眨眨眼睛,余光瞥见自己指尖伤口新换的笨拙包扎——
祁修景不信任莫名手抖的小杨护士,就这削皮刀划的一点小伤,今天早上离开医院前,祁修景非要小心翼翼地亲自换药。
简辞想着想着,脑海中倏忽闪过一个念头:假如祁修景一直失忆……好像也挺不错的?
大概是尝到了这“失忆限定版”的甜头,对比祁修景整整十年的漠然无视,简辞忍不住有点五味杂陈的失落。
他深吸气,正宽慰自己不要失落,反正早晚和这狗逼一拍两散,是早是晚也没区别,却见面前的玻璃忽然一暗——
简辞转头看去,惊讶发现祁修景站在车窗前。
他修身的黑色风衣已然湿透,而双臂交叠,怀中似乎护着什么东西。
祁修景拉开车门,从怀中的包装盒塞在简辞手里。那纸盒依旧还是干燥,残存着祁修景身上温热的体温。
简辞还沉浸在他失忆与否的纠结中,见状顿时茫然,呆愣仰头看向祁修景。
雨水从祁修景高挺的鼻梁滚落下来,他的语气此刻似有淡淡笑意:“我想起来了,你很喜欢吃这个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
简小辞:认真翻看保险
祁某人:什么保险不保险(内心只想捏呆毛.jpg)
第5章 蹦迪
蛋糕的甜香气息与雨水特有的清冽味道相互混合,顷刻顺着被打开的车门扑面而来。
简辞僵住,心中五味杂陈的念头被雨水冲刷殆尽。
他一手端着蛋糕盒子,一手攥着祁修景湿透的衬衫衣角,狠狠将他拽回到车里。
“傻逼啊你!下雨天不知道打伞啊?”简辞怒道。
就某人那矜贵脆弱的身体,这么冷的天淋了雨,回去有他遭罪难受的时候。
司机孙叔被这句中气十足的“傻逼”吓得一激灵,大概是因为以前没见过这么大声骂祁修景的人。
他战战兢兢将干毛巾哆嗦着递给老板,却忽然从后视镜中看到,祁修景听完竟然笑了。
简辞见他淋雨淋到发笑,不得不再次怀疑他脑子坏了。
又瞄到后视镜中司机惊奇的目光,只好抓起毛巾,对着祁修景高贵的脑袋一阵乱搓——
熟练的手法是给家里养的大狼狗擦毛时练出来的。
祁修景抿唇,在方才看到那家甜品店时,脑海中倏忽闪过“阿辞喜欢吃”的念头。
再去思索时,却想不起任何相关记忆。
生怕再次遗忘,他伞都没顾得上打就仓促下车,却轻易从琳琅满目的甜品中,凭本能就准确选了一块海盐巧克力蛋糕。
简辞还没吃晚饭,闻到梦里都想吃的巧克力蛋糕的浓郁香甜味道,随即心情大好。
但他还是忍住愉悦笑意,口是心非找茬道:“谁爱吃这种甜兮兮的东西,我又不是小孩!滚远点,浑身是水,别蹭我——”
等等,这不对。
简辞忽然顿住。他这最喜欢的甜品,是祁修景“想起来”的?
现在的时间是两人刚结婚,还没来得及生活过。
那么祁修景就算不失忆,也根本不知他的口味才对。
简辞疑惑眯起眼,又转头去看祁修景。
大概是“擦毛”的动作太粗鲁,祁修景湿透了的黑色衬衣被拽的领口凌乱敞开,露出他冷白的肤色和好看的锁骨。
画面相当诱人,他脖颈间茶棕色编织绳更是平添极强的张力。
平时就算祁修景再狗,简辞作为资深颜控,也必然本着“有美色不欣赏王八蛋”的原则,盯着他看一会。
但这次简辞却丝毫没被诱惑到,只是缓慢地将视线定定落在那绳子上、略显笨拙的白玉小狐狸吊坠上。
祁修景眼看着简辞表情骤变,也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去看去。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简辞像是骤然懂了什么,他手中的毛巾随即在空中恶狠狠抡起一个抛物线!
紧接着,劈头盖脸狠狠砸向祁修景!
“祁修景!”简辞怒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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