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有两个地方隐瞒了。
一个是,将他一剑刺个对穿的人,明明是裴清,可他却说是江暮阳所为。
但云昭知道他冤枉了江暮阳,所以说成是江暮阳「失手伤人」,乃「无心之失」。
还有一个是,裴清和江暮阳的丑事,他说成是江暮阳勾引裴清未遂。
这绝对是惊天丑闻。同门师弟勾引师兄,还明知师兄有婚约在身。
此话一出,云宗主怒从心头起,总算明白,云昭为什么要委屈成这样了。
试问一下,这算什么救命之恩?
先是失手伤人,再拼尽全力去救,这至多就是补救自己犯下的过错。
剑宗不问罪江暮阳,都算是顾念两宗的情分了。
云宗主早就有所耳闻,江暮阳是个断袖,但他从未想过,江暮阳居然会勾引裴清!
这个气,莫说是云昭忍不得,云宗主也万万忍不得。
云宗主以千里传音之术,严厉呵斥道:“江暮阳伤你一剑,也算是你咎由自取!是你先舍弃他在先!你让他怎么对你不计前嫌?”
云昭知道自己有错,也不敢反驳。
云宗主满脸恨铁不成钢:“江暮阳能把你拖回来,就算他有良心了,你还想如何?”换个人大概就直接不管云昭死活了。
云昭:“我就要一个裴清!”
云宗主:“为了一个男人,你便这般失态,哪点像是剑宗的少主?”
云昭反驳:“可那是裴清啊!”
“闭嘴!”
云宗主呵斥道。既然他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便万万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他转头,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江暮阳。
江暮阳立马就察觉到了,就在叔侄二人用千里传音之术时,他就已经察觉了。
原本他还在想,云昭但凡像个男人,就不要窝窝囊囊地去求自己二叔帮忙。
结果看来,江暮阳还是高看云昭了。
他甚至都大致猜出云昭会对云宗主说什么,不必说,一定把责任,干干净净,完完整整地推给他江暮阳。
没错,江暮阳就永远都是一个大冤种。
“看来,今日这个宴席,怕是吃不下去了,但无论如何,多谢剑宗款待。”
江暮阳十分冷静,把剥好的橘子,塞到了衣袖里,立马就迎来了黑蛇爱的抱抱——其实就是用蛇尾巴,卷一卷他的手指。
“我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知道云公子有没有听过。”
“什么话?”云昭颤声道。
江暮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地说:“这世间最清楚你冤枉的人,往往就是冤枉你的人。”
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云昭的瞳孔剧烈颤动,有一瞬间,他觉得江暮阳好像隔空抽了他一耳光。
甚至,他还隐隐察觉,自己这么一次小小的冤枉江暮阳,日后就是跪断了双腿,都难以求来江暮阳的一记眼神。
可这个时候的云昭,心里眼里就只有裴清,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云宗主冷声道:“你不解释么?”
“解释——哈哈哈。”江暮阳起身,很豪爽地大笑起来,等笑够了他才道,“若是解释有用,那你还会听信云昭的一面之词么?”
“那依你的意思,”云宗主的声音越发低沉下来,“此事该如何?”
江暮阳一脚踢翻面前的矮桌,冷笑:“那就打!”
谁怕谁?
第37章 请你向我师弟鞠躬道歉
他懒得再多辩解了, 反正也是多费口舌。
还不如先打个痛快再说。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懵了, 尤其陆晋元和林语声二人, 更是满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云昭突然发疯,又突然大哭, 现在又很突然的要动手。
林语声立马要开口阻拦, 可事态已经严重到,无法坐下来和解的地步了。
索性抓着剑, 一瞬就翻过席位,冲了上前,陆晋元不甘落后, 也立马跟了上去。
可都没有快过裴清。
江暮阳只觉得,眼前一晃, 就好像迎面一道清风拂过,再一抬眼,裴清已经手持长剑,立在他的面前了。
“裴清, 你——”江暮阳很郁闷地说, “你离我远点, 行么?”少在他面前装逼。
滚远点, 让他自己来!
裴清并没有滚开,攥剑的手臂很稳, 他道:“云宗主,实不相瞒, 我此次远道而来原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借洗髓玉, 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第二件事,就是我现在想说的事情,”裴清一字一顿,神色无比认真地道,“退亲。”
“退亲?”云昭满脸煞白,声音发颤,“你真的要跟我退亲?就为了一个……一个江暮阳?裴锦衣,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云少主,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我的父母会在我幼年不知事的时候,给我定下婚约。”
裴清缓缓道,“众所周知,我比你年长十岁,但我的父母,在我五岁的时候,便已经双双仙逝,并将我交给师尊抚养。若是他二老有什么临终遗言,我师尊又怎能不知?这是其一。”
“其二,我此前修的是无情道,这是我爹娘临终前,把我托付给师尊时亲口说的。在苍穹并非什么秘密,既然他们让我去修无情道,便是希望我一生一世,都不要沾染世间的七情六欲,又如何会有定下婚约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发生?”
江暮阳当然知道婚约是假的,前世他就知道,这完完全全就是云昭小时候理解错了。
云昭的父母临死前,不知何故,死也不愿意回剑宗,便想着和裴清的父母交情甚笃,而那时裴清都十七岁了,在修真界小有名气,又是苍穹派的亲传弟子。
若得裴清的庇护,又何尝不是得了苍穹的庇护?
便对小云昭说,让他去找裴清,还单方面地把他托付给了裴清。
大概就是让裴清亦兄亦师地去照顾云昭。
谁曾想就是这么巧,当时裴清为了保护陆晋元,拉着魔尊纵身跳下了魔域。
云昭找不到裴清,后来又被剑宗接了回去。他当时理解有误又听说了很多关于裴清的事迹。
虽然从未见过裴清,但裴清少年仙君的形象,已经深深刻在了云昭脑子里。
云昭可能是年纪小吧,理解有误了,又加上成长过程中,听了太多的人赞美裴清的话,对裴清生出了敬佩和好感。
慢慢的,连云昭自己都相信,他和裴清是有婚约在身的。
而其他人即便有疑惑,但由于裴清已经「死」了,便没有多加追究。
可问题是,现在裴清回来了,还要刨根究底。
裴清三问:“若真如你所说,你我是双方父母指腹为婚,但定亲之事非同小可,可有人证,物证?”
云昭被连续三问,打得措手不及。
且不说前面两条,他实在无法自圆其说。就是最后一条,人证是他自己,可他当时年纪小,极有可能是误解了。
至于物证,那更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的父母临终时,只给他留了一块能证明他是云家血脉的玉牌,但这块玉牌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只要是云家的孩子都会有。
如果这样都能当定亲的证明,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成,云宗主和裴清也定有婚约?
“我……我……”
云昭神色慌乱,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因为他突然发现,他连介入裴清和江暮阳之间,最好的理由都没有了。
根本就没有婚约,他根本就不是裴清的未婚妻!
既然没有婚约,他也没资格要求裴清为他守身如玉。
随意往哪儿一砖头砸下去,能砸到一群喜欢裴清的人。
各凭本事罢了,云昭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江暮阳也喜欢裴清呢?
“我,我不会以亡父亡母的名义撒谎的,我不会这样的……”云昭摇头,喃喃自语道,整个人显得极度崩溃,“我不会撒谎的,我没有。”
裴清道:“我也相信,这天底下不会有人以亡父亡母的名义编织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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