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蟒们似乎感应到了有角蟒的思维,然后开始用尾巴将地下的‘脆皮的两脚兽’给往外拨,似乎不太允许他们靠近那条明显不对头的同族,大皇子段星飞眯了眯眼睛,朝着其他的王族们做了几个动作。
王族们心领神会的带着军队远离红色巨蟒,并依然暗搓搓的在啃着蛇虫之地的地盘。
蚕食。
蚕食。
不停的蚕食。
啃不动的骨头交给神仙兔,其他的他们来啃。
“长空哥哥喜欢一切不正常的东西,作为他的徒弟,看样子你很好的继承了长空哥哥的喜好。”红色的巨蟒头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衣裳的人,此时用真心实意的语气朝着段星白说着话。
段星白皱起了眉头,殷斩的眸中也盛上了不善。
无他。
因为这个人的穿着打扮实在是太像宫主师父了。
宫主师父最喜欢穿素色,倒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别的颜色,但是云浮天宫那个地方与天相接,所以白色是标配色,宫主师父其实也是懒,习惯一个颜色后就懒得换别的颜色了。
但是宫主师父的相貌是天生的那种不接地气,似天上仙的那种仙气满满,可眼前这个人虽然穿着打扮很像宫主师父,但他长得实在是艳丽——糜烂的、好像开在罪恶之地的毒花一样的艳丽。
段星白甚少以貌取人,但此时他看着这个出现的人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一口一个长空哥哥的,我那个师父挑剔的要命,恐怕是不喜欢他记不住名字的人喊他长空哥哥的。”
段星白露出了一个挑事儿的微笑,很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樊秦,“我的师父我知道,记忆力还不如一条鱼,只能记住一些他想记住的人,多余的一个他也不会记住。”
“......”
樊秦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只是看向段星白的眼神多了两分的无奈与宽容——好像是那种在看调皮晚辈的,对晚辈渣渣呜呜的不礼貌的话一笑置之的宽容与无奈。
段星白:“......”
这人,纯纯的有病了。
想做他长辈,配吗?
“长空哥哥总是这样的,他的记忆力就是很不好。”
樊秦耸了耸肩膀,脸上的笑容分外的虚伪与标准,好像每个表情都用尺子丈量过,都对着镜子练过似的,“就像他找了你做徒弟一样,长空哥哥总是出乎我的意料。”
段星白:“......”
段星白在心中揣摩了两下,又不动声色的与殷斩交换了一个眼神。
然后。
“你是谁?”
“我?准确的说我是个辽人,我叫樊秦,樊秦·第五阿古达。”
“当初对我二王叔下手的人,是你?”
“不算吧,主要是你那个二王叔,区区一个普通的王族竟也敢妄称定海神针...可不是我一个有意见,很多人对他都要意见——除了长空,段氏王族哪里还有配称之为定海神针的人呢?”
“你是长空的徒弟,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长空的智慧长空的力量是绝无仅有的,是上天都要为他让路的,没有人能够成为长空的替代品,除非是他自己。”
樊秦的眸中染上了几分明显的狂热,语气愈发的真诚,“长空哥哥是最强的。”
段星白不明显的抖了抖兔子毛。
好么,长空师父你这是招了个什么样的变态啊...
并不是这个人有问必答,而是他觉得自己问出来的问题无所谓,他不放在心上。
老东西,还挺傲慢。
段星白在心里狠狠地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道:“那我的情况我想你也挺清楚的了?”
“你是说你本该死去却又活过来的事情吗?”
樊秦不明显的叹了口气,用一种更加无奈的长辈口吻道:“本来还想着让你娘再多生几个孩子来备用的,天子烈倒是用了避子的汤药,直接绝了我的念头。”
“他倒也是聪明,竟将你的身躯送到了道观,张道奉的地盘我可不想去招惹他,长空哥哥偏心他。”
“你说说你,都走了干什么还要回来呢,我还想着这个身体拿去给长空哥哥用,却没想到长空哥哥有自己的想法,竟然捡了个破破烂烂的蛇王身躯用...你这个徒弟,可真是一点都不给长空哥哥和我省心。”
樊秦嘟嘟囔囔的在抱怨,成功的让段星白更加握紧了星斩剑,某种带上了十足十的狠意。
他把他的父母当什么了,他又把段氏王族当什么了?
“大概是长空哥哥的备用身躯库房?”
樊秦仿佛感应到了段星白在想什么,笑眯眯道:“我观察了很久,长空哥哥很挑的,身躯可以不是最好的,但一定要是最有趣的,天子烈就很有趣,还娶了双生的凰,长空哥哥向来喜欢双生子...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殷斩看樊秦的眼神跟看死人是没有区别的。
“那你当年干了什么?”
段星白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不要说我师父当年的陨落与你无关,你骗得了所有人,你骗不了我,你模仿着宫主师父的言行,只不过是个四不像。”
“......”
樊秦脸上的笑意明显收起了一些。
段星白说到他最不爱听的事情了。
“长空哥哥太厉害了,我本以为谁都抓不住他,他就算对张道奉和那个贱人有所偏爱,但也仅仅只是偏爱一些,没有人能够留住长空哥哥的。”
樊秦盯着段星白,艳丽的脸慢慢的浮现出了阴毒:“可是,就是这么厉害的长空哥哥却被那个贱人给迷住了。”
殷斩现在只想要把对方给砍成十八段。
没有人能够侮辱他师父,尤其是这个神经病。
樊秦盯着段星白,仿佛隔着这个人看到了百年前他所窥探到的场景。
他本来和其他的人一样,只想要默默的跟着长空哥哥,想要追随着他就可以的。
没有人能够困住长空哥哥的步伐,他就是天上的云,是路过的风,是万里浩荡的长空。
可是他在无意间却注意到了,长空哥哥看殷缘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是那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连梦里都不敢有过的奢望,是那种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温柔,是偏心到了极致的爱意。
【长空你买的啥啊?】
【蜜饯果子,花了老子五两。】
【?你不就五两吗?张真人说了,你身上不能超过五两。】
【对啊,所以我都拿去给小缘买好吃的哈哈。】
段长空从来都不会给别人买吃的。
段长空从来都不会弯下身去哄别人。
段长空总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对着谁甜言蜜语。
可他却偏偏把所有的耐心,所有的爱意,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殷缘——连张道奉都要往旁边站站,吃块点心还得靠自己去抢的,多吃一口殷缘的点心都能引来长空好大的一个白眼。
...因为殷缘有一张好看的脸。
长空哥哥喜欢好看的容貌,而殷缘恰好有着他喜欢的好看的皮囊。
长空哥哥被蛊惑了。
对,长空哥哥只是被这张脸给蛊惑了而已。
他不服。
他不服。
他不服他不服他不服他不服!!!!!
只要他长得更好看,只要他与长空哥哥相遇的更早——
“长空哥哥不是死去了,他只是睡着了...可是我没有想到,我布置了那么久的局,所有的人我都能利用!”
“他该死的!他该遭到天谴的,他杀了那么多人,他还近乎绝了辽国的气运,云浮天宫的宫主越了线,可他偏偏还活着!!”
樊秦的脸色似乎有些扭曲,此时不是看着段星白了,而是盯着殷斩似乎想要撕烂他的脸,眸光淬了满满的毒:“长空哥哥还是那么的偏爱他,他给那个贱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孽!他宁愿与那些罪孽对抗百年也不肯朝着我低头!!”
“只要他愿意来哄哄我,我什么都肯做的,我什么都可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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