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寻到另一本小说剧情进行中的主角攻。
秦深不清楚自己若是改变了既定的结局会如何,是会被世界修正,还是无事发生?
他又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改变别人的命运?
可以说他自私,他不敢拿自己的家人做实验,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后果也仅是他和陌生人承担。
“Leisurely”白天早早营业,它没有舞池,布局清雅,三三两两的人安静各坐一处,伴和着舒缓的音乐无声饮酒。
秦深走向吧台,这里的一切和他之前去的,充斥暧昧情愫的地方相同又不同,两者相比,他更喜欢这里的氛围。
他点了杯基础调酒,饮完一杯,不会上脸、不会醉的酒精度数。
“一杯金色黎明。”清柔的男音淬着明显的疲惫,从秦深身旁飘过,同时一道阴影笼罩住他。
秦深视线扫过新到的人。
对方低垂着脑袋,露出的半张脸温和而毫无攻击性,清秀到娘气的长相,个子矮秦深半个头,瘦弱的身躯配上颓废的气息,跟个被扔掉的垃圾一样。
秦深接过调酒,隐晦地打量着自己等待的目标人物,见识到对方的状态,他对于自己的计划持怀疑态度,估计成功几率不大,无论是否会被世界修正。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总要试一下的,不试就放弃,秦深做不到。
今日的「Leisurely」正值什么特别的日子,秦深赶了巧,在他琢磨着怎么跟目标混个脸熟的时候,酒吧内产生些许骚动。
原来是抠门的老板,请了一位小有名气的乐队主唱,从话多的顾客里知晓,这位主唱是老板和男友初次见面的见证者。
而主唱准备演唱的歌曲是老板爱情诞生的歌曲。
秦深扭头打量眼上台的主唱,可惜他待的位置比较远,灯光不足,加上百多度的近视,让他只清楚瞧见对方挑染的一头红发。
长得有点胖,但开口的嗓音,着实叫他惊艳。
“选择黑夜,城市星星点点的光,躲在阴影自欺欺人沉醉着……”
充满故事的低沉声线,自平静的吟唱中撕扯出鲜血淋漓的伤感,经过话筒传播在酒吧里。
酒后的人们总是比平常容易失去体面,歌声轻易勾起他们掩藏心底的脆弱。
秦深捏着沉着紫金色的玻璃杯,里面的透明液体消失了仅仅一层,在他手指晃悠中攀上杯顶,终究没有打湿他的指尖。
他望着红了眼睛的人,他等待的目标居然掉起泪来,晶莹的泪珠滑过脸颊,滚到尖俏的下巴,一颗颗砸在光滑的大理石台面。
哭起来的目标,很是安静,有种梨花带雨的漂亮。
“谢谢。”
秦深在适当时机给出一包纸巾,对方看到他递来的东西,脸色微红地道谢。
“不用。”秦深收回手,修长的指节轻轻扣在台面,玩笑似地道,“哭得那么伤心,要不要考虑接受段新恋情,你觉得我怎么样?”
对方果然愣住,惊愕地看向他,顿了下:“你为什么以为我是失恋?”
秦深端起杯子,抿一口冰冷的酒。
另一人注视着他垂落的眼睫,染上细碎的冷色光影,玉白的脸庞勾着清浅的笑,随之那双深邃的眼睛转来,被酒沾湿的唇瓣鲜红欲滴。
“猜的。”
短短两个字,透露出主人恶劣的性子,并且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理所当然。
就是这样坦荡到无所谓的态度,却足以令人放下戒备。
“我们可能不合适。”
秦深得到此回答,略略挑起眉:“那先做个朋友?”
“……”
秦深趁人开口前,道:“不要急着拒绝,日抛朋友如何?我就是呢,想找个人陪我。”
资料里点出的心软性格没有出错,对方竟是默认了他的提议。
“我姓秦,你可以叫我小秦,叫秦秦就更好了。”
“你可以叫我傅洲,你真想我喊你秦秦吗?”
“咳,开个玩笑。”秦深,“逗逗你。”
程傅洲怔了怔,他本人不是自恋的性格,可望进面前青年的眼底,尽管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但他总觉得对方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愿意他沉溺于伤心中。
秦深发现人的走神,询问:“在想什么?”
程傅洲摇头,他自然不能说出自己的猜测,如若猜错了多尴尬:“你想怎样做日抛朋友?”
“怕我把你卖了吗?”秦深冷不丁道。
程傅洲偏偏头,有点疑惑。
秦深正想说话,突兀的手机铃声截断了他的话。
程傅洲看了眼手机,眉心顿时拧紧,停顿片刻,设置成静音不管。
秦深扫过对方的手机,他没有多问,反是道:“把这杯酒喝完,再告诉你。”
程傅洲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仿佛全身心都被亮屏的手机吸引,又像是放空思绪地发呆。
一杯酒的时间,静音的手机一直在亮着。
既不接,又不拉黑,秦深大概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谁了,就那么舍不得吗?为一个对自己一点都不好的男人,至于吗?
秦深不理解。
神秘声音剧透江弄抛弃了你三次,是多么缺爱才不愿意放手。
根据大哥提供给他的资料,目前程傅洲和江弄处于分手阶段,应该也是到了神秘声音所说的受追夫的剧情。
秦深没从资料里看见江弄的追夫,如果打几个电话算的话,那确实挺努力地追求了。
一次次地拨打电话,废手指得很。
当看见程傅洲的手机屏幕再次进入来电中,秦深伸手挂断电话,并且关机。
“不想接,就眼不见为净。”秦深淡定地接受程傅洲诧异的表情,“酒喝完了,跟我走吧。”
程傅洲沉默须臾,轻笑了声:“你这样的表现,我确实担心会不会被你卖了。”
“我手机,你拿去。”秦深语气认真,“密码6个1,电量还有百分之八十,这是我的身份证和驾证。”
“你设置个定时发送给谁预警。”
“放心了吗?”
程傅洲看着把他的顾虑全部消除的青年,指腹抹过身份证印着的秦深二字,证件照上面的青年要稚嫩两分,拍摄时期应该比较早,但格外的帅气,露出额头的秦深五官立体,面无表情的模样,冷漠得拒人千里之外。
他视线迎上此刻额前留着刘海,眉目含情的秦深:“我跟你走。”
青年嘴角舒展,露出极好看的笑。
他们出了酒吧。
秦深指着一辆保养良好的黑色机车:“我的车,要不是喝了酒,就带你去兜兜风呢。”
“现在只好打车去北元立交。”他又说。
醉酒驾驶不可取,今晚秦深是打算无收获,一直蹲到有收获为止,哪想到运气这么好,初来乍到就跟目标有了进展,特意骑来的机车是想增进男人之间的友谊,可惜偏偏是饮酒后,如果去酒吧不点酒也比较奇怪,只能拿作今日以后再约使用了,原本计划也是如此,用作日常见面增加友谊的手段,他刚开始没想到能如此顺利。
北元立交。
秦深和程傅洲走在桥上,夜里的江面折射起城市的光,远处拂来的风携着潮湿。
风很大,秦深的头发被吹得特别凌乱,暴露出饱满的额头,点缀星晖的眼眸浮着惬意,他的双手搭在栏杆上:“烦了累了,我就喜欢来这里,你认为呢?”
程傅洲弧度圆润的眼中,盛尽萍水相逢的青年影子,他的视线似乎分不到别的东西,定定凝视一阵,直到眸中人转过头看向自己,才深吸一口气道:“很好。”
“你这眼神……”秦深顶受不住地撇开脸,不正经道,“感动的话,就好好陪我一晚。”
程傅洲被戏弄得有些无奈:“今天谢谢你,如果你愿意,留个联系方式请你吃饭。”
“谁知道还能有下次的见面?”秦深睨他。
程傅洲怔忡瞬:“那,你想听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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