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想试一试,又怕到时候出乱子。
怪不得要让他一等白尘出关就传迅通知,原来是这么回事。
“师兄以为我还在意这些。”白尘的话证明了南筠的想法,也间接说明他现在似乎已经不在意了。
紧跟着,他问:“你通知师兄了?”
南筠摇了摇头。
白尘愉悦的笑了,也不知道哪里让他开心了,南筠不通知纪凌云,完全是觉得自己能够解决。住在别人的地方,一遇到事情就告‘家长’,这种事情是最容易引发矛盾的,他才不会干。
如今看来,果然没什么大事,纪凌云有点儿担忧过度了。
其实并非如此。
白尘垂下眸子,神色嘲讽,那些沉年旧事对他的确还有影响。师父给他取道号忘尘,便是要让他忘却凡尘,不要让往事滞留心中成为心结。但谈何容易,他抛却壮志这个名字选了尘字,便证明他不会忘了那些事情。
一出关便见着自己的住所大为变样,他如何不生气,只不过所有的情绪在看到往水里钻的少年时,全部消失无踪。
白雾袅袅,对方一脸呆滞脸红如血般的模样,那在水下若影若现的身形,还有那句尴尬无措的‘责问’。这一切让他瞬间回到了现实,这里是他的住处,他的家,不是多年前那个冰冰冷冷暗无天日的皇宫。
唇角微勾,看着悄悄露出一抹得意之态的南筠,白尘显得十分愉悦。
少年这一套,分明是他玩剩下的。
刚到剑宗时,因为年纪小的缘故,纪凌云总把他当小孩子哄,给他买各种各样的玩具,他除了剑其他的都直接扔了。不是师父和师兄以为的会让他想到往事,也不是不喜欢,只不过,就是想试探试探这些人的底线,想知道到什么程度,这两个人就会觉得他烦。
而南筠,以他的聪慧若是往常,哪里会干出随意装扮别人家这种事情。
就算是有朝一日真这么干了,又哪会这般情绪外露。那些担忧不解,恐怕都是做给他看的。如此种种谋算,也不过就是想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到底算什么,他这个主人的底线到底在哪。
也是,就连梁小果都被收进剑宗,虽说不是亲传,但也安顿下来。倒是特意被找回来的南筠,现如今只不过是客居此地,连个像样的身份都没有。
第四十四章
要说起来,白尘已经到了可以收徒的元婴期,纪凌云也已经快了,甚至就说是乐笙,要让她收南筠为徒想来也不是难事。毕竟南筠不同于梁小果,他的天份才智放在那里,哪个师父会不喜欢。
虽说大乘期修士收徒还要看眼缘,白尘却不觉得会有人瞧不上南筠。
但……
明显南筠并没有流露出此类想法,白尘自然也不好多加干涉。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想将师徒,师兄弟这种身份贴给南筠。但想要结为双修道侣的话,最好还是等元婴期之后,最起码也是要结丹的。想一想,也只能:“好好修炼。”白尘嘱咐道。
南筠:“……”
一脸懵逼的看着走出客厅的剑修,南筠分析三秒,最终觉得可能是剑修没话说,随便客气的。
秋去冬来,转眼又是春季。
南筠到剑宗时还是秋未,如今已经春暖花开,即将入夏。不过对修士而言,似乎年月并不怎么重要。年节时,白尘在闭关,剑宗内也没有一点儿与平时不同的喜庆气氛,仿佛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也是,修仙者一辈子不知要过多少个年,自然同普通凡人不一样。
这期间南筠又见了几次白翩翩,对方温柔善良客气有礼,身边总是跟着吃货薛樱。每次见面,薛樱手中总是有着各式各样的吃食,她也不怕在男修面前吃东西不雅,很是坦然。当然,剑宗的一甘弟子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除了觉得薛樱太在意口腹之欲,与修炼有碍。
至于吃相问题,剑修们常常边切搓边吃的都有,一手持剑一手拿吃的。当然他们吃的大多都是灵果,属于最接近自然,杂质最少的一类。比辟谷丹便宜,最主要的是顶饱,辟谷丹只是让人不觉饥饿,但腹部空虚的感觉还是有的。
白尘养的小仓鼠,有很多额外的食物,就是薛樱偷渡来的。
这也是明明送去给白翩翩照顾,最后发现胖得太离谱,白尘只说‘薛樱没这么没分寸’而半句不提白翩翩的原因。
薛樱的吃货精神,整个剑宗无人不知。
与此可以相比拟的,是南筠家的那只八哥鸟贝贝。每当白尘出关,贝贝就说什么也不在家里呆着,跑到山上去‘祸害’一众弟子。
“还别说,被它这一折腾,别的不说,以后出门我宗弟子的逃命速度,怕是没人追得上。”
被纪凌云如此调侃,南筠简直想把八哥鸟拨毛红烧了。
贝贝浑然不觉。
它见到白尘就发秫,也不知是为何,说起来白尘即没打过它也没骂过它,但那眼神一扫过来感觉整只鸟都要冻僵了。哪怕屋里有小仓鼠在,它也决不回去,反而跟一众弟子打得火热,天天打赌赚灵果吃。
“它可真能干,满山的弟子,就没哪个能单独抓到它的。”南筠咬牙切齿。
纪凌云失笑,“贝贝本就特殊,同一般八哥不同。”
八哥这种鸟本来是最低等级的妖兽之一,比起来就像是山鸡野兔,偶尔有猎户也敢设陷阱一抓。平素吃草吃肉的都有,但食量不大,含灵力的灵果类更是需要很多的时间去消化,下品灵石都不能随意碰,更何况是把上品的当糖豆吃。
早在贝贝吃灵石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鸟特殊,却不知道后面还能玩成这样。
南筠在想,旁人的主角的灵宠要不攻击力逆天,要不就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他的这只鸟会什么,嘴炮技能极高么?这又不是在玩剑三,打起来还要刷地图对喷。逃跑技能逆天么,问题它也带不动人一起跑啊!
抽了抽嘴角,一脸生无可恋的看向纪凌云:“咱们还是去找白尘吧!”
本来纪师兄就是来找师弟的。
只是不曾想,半路看到贝贝戏耍低阶弟子,用翅膀跟人家两条腿赛跑,边跑还边嚷嚷:“事实告诉我们,两条腿的,哪怕你筑基了,也绝不是一双翅膀的对手。”然后愉悦的,欠抽的,飞在前面得瑟。
说来,不知从何时起,贝贝说话越来越流畅了。
南筠无视掉某只鸟,同纪凌云一起上了山顶,然后到了一处高台边。高台是由整块的黑玉石铺就而成,旁边是一颗不算高的白杨。白尘正在练剑,剑势凌厉,直让南筠在离得很远的地方就停住了脚步。
然而再看旁边的那棵白杨,却是连片叶子都没落下来,可见其控制之精准。
“那颗树是师父特意为师弟栽的。”
纪凌云想起那个时候的白尘,剑招狠辣毫不留情,颇为有一种遇神杀神遇佛砍佛之势。倒不是说不好,只不过这种气势不应该在那个年龄,那个阶段显露。而且白尘那根本不是无畏,而是厌世。
他只是想砍尽周糟一切,纯属发泄,并非是有目的性的。
乐笙当年担心,便种了这颗树,本以为收效不会太大,却不料竟当真起了作用。
当年纪凌云还不懂,直到后来白尘捡回了那只小仓鼠才明白,哪怕是冷冰冰的师弟,心中未尝没有一份柔软。
南筠并不知这段往事,只觉得帅气,且强大。
若要毁掉一颗树十分容易,难得是这般让人离得极远都感受得到威力,然而相隔数步之远的白杨却毫无感觉。南筠也算习剑,虽修为低剑也不算强,眼光却毕竟在那里,好与坏,强与弱自是分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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