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首次出任导演,执导其中一个单元剧,您给自己打分多少份呢?”
“呃……”祁澈简单地回答了所有问题,听到最后一个问题,略微沉默了半晌。
记者们七嘴八舌的,这个问题也就被淹没过去了。
等记者提问环节结束,祁澈回到了后台,准备离开。
高临跟在后面,低声道:“从绿色通道走,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围堵。”
祁澈没应声,低头戴上口罩,跟随助理和酒店保安们的引导往绿色通道走。
皮鞋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律,祁澈微微垂眼,神色淡漠,长久不语。
上车之后,高临长松一口气:“这一天累死了……祁老师,洗手液给你……”
祁澈接过免洗洗手液,却没有立即打开盖子,而是忽地问道:“我导演的那个单元,你打几分?”
“嗯?”高临回过头,笑道,“当然是满分啦!!你是不知道,点映才三天,微博上全是关于你的热搜,粉丝们都很期待你真正独自执导一部大作……”
祁澈轻声重复:“满分吗。”
高临点头。
祁澈没有再应声,而是侧过头,隐藏在一片阴影中。
高临察觉到异样,噤声不言,看着祁澈晦暗不清的神色,心下嘀咕想不明白。
.
顾凌开车回到祁澈的别墅,刚刚停下没多久,车身后便车灯一晃,划破浓重的夜色。
高临先下了车:“顾先生,好巧,你也刚回来?”
顾凌将车钥匙递给陈管家,远远看向刚下车便径自往别墅门内走的祁澈。
顾凌敏锐地察觉到一点不对,虽然祁澈常年一张冰山脸,但是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还是能从全身的气息上感觉出来。
高临跟顾凌肩并肩往里走,顾凌便问道:“怎么了?”
高临摇摇头:“说不上来。”
进入客厅玄关,顾凌换好鞋,穿过连廊进去,看到祁澈在吧台倒了杯咖啡。
高临跟在后面,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于是问顾凌说道:“今晚的电影觉得怎么样?”
顾凌接收到高临的信号,连忙开启夸夸模式:“太好了,尤其是祁老师主演的那个单元……”
这话倒不是假的。
这部暑期档大戏一共分为五个小故事,祁澈主演的那一环的确评价最高,也最令人入戏。
高临配合着夸夸,接着引导:“那最后那个故事您觉得怎么样?”
顾凌想了想,如实道:“太无聊了。”
高临忽然沉默。
顾凌没注意到,连吧台处刚刚端起咖啡杯的祁澈动作都猛然停顿了。
由于看最后那个单元故事看得直皱眉,顾凌还是没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其实导演的技术和艺术审美肯定是很好的,但是明明是情感故事仿佛拍成了严肃纪录片,可能是没有生活体验……”
说到一半,顾凌才慢慢察觉到气氛的不对。
他转头看高临,见高临的脸色都已经白了,一个劲给他使眼色,眼皮都仿佛可以夹死苍蝇。
转而看吧台前的祁澈,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肩背,以及散发着的淡漠冰冷气息。
顾凌心底升起一个很不妙的猜测。
最终还是祁澈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默:“最后一个单元的导演是我。”
作者有话说:
很好,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狗头)
第9章 二哈
握手
这一夜,顾凌躺在主卧的大床上,难以入睡。
直至十点,主卧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祁澈并没有过来。
唯独卧室里按点熄的灯还是非常准时。
顾凌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
刚刚的用词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
如果早知道被自己吐槽的人就站在面前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用这么直白的词去评价的。
虽然祁澈什么都没说,但是即使作为一个AI,也会感觉到不开心的吧。
哎。
毕竟忠言逆耳。
考虑到还未稳定的婚姻关系,顾凌有点后悔说这句忠言了。
抱着第二天直接收到结束联姻关系通知的念头,顾凌又是一夜没睡好。
迷迷糊糊醒来,他转头一看,见身边的床还是整整齐齐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祁澈居然一夜都没回来睡?
写一份解除婚约通知书需要酝酿一整夜吗?
顾凌有些忐忑,连忙起床下楼,却别墅里已经没有祁澈的身影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接近八点,于是还是提前一点发了「早安」。
虽然很快就要失业了,但是毕竟站好一班岗很重要。
然而意外地,他很快就收到了祁澈的回复。
看着这依旧冷冰冰、连一个多余标点符号都没有,反而就显得一切正常的回复,顾凌轻轻松了口气。
看来甲方还没生气到要毁约的程度。
吃过早餐,顾凌便把带过来的行李背包清空,出门去自己一直住着的公寓收拾一些要带过来的东西。
从户内电梯径自到了地下车库,顾凌经过一辆辆八位数的各类跑车、商务车和房车,找到了自己那辆有些年头的银色敞篷。
前几天这辆车被留在了祁家主宅,由主宅的司机给开了过来。
甚至还是洗过之后才送过来的,此时整辆车身一尘不染,光亮如新。
车子开至市中心的一个老旧居民小区,停在了喧闹的菜市场旁的杂乱停车位里。
正值早餐摊热气腾腾的时候,顾凌下了车,随手在路边买了杯豆浆,上楼回家。
楼道里传来住户做饭的油烟气,顾凌爬上六楼,拿钥匙开门。
身后传来小女孩的声音:“哥哥你回来啦!晚上出去钓鱼吗?”
顾凌转过身,看到对门邻居的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来。
顾凌应了一声:“回来拿行李,一会就走,不跟你去了。”
小女孩推门出来,抱着顾凌的腿,噘着嘴问道:“你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顾凌顿了顿:“不,过段时间可能还会搬回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不会搬过来,如果他成功从顾家人手上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的话。
他接着问道:“最近那个坏叔叔有没有来找你和妈妈的麻烦?”
小女孩摇了摇头:“没,上次你给了他钱以后就没再来了。”
顾凌略微一挑眉,想起自己十年前确实是这样的作风,不光在顾家的豺狼虎豹面前处处退让来息事宁人,连帮别人的时候也是给钱给物一味迁就。
总结就是姑息养奸。
“等下次他再来的时候,就打我电话。”顾凌凉凉地笑了笑,狭长眼尾微微眯起,“保证打得他后悔出生。”
小女孩:“?”
顾凌摸摸她的马尾辫儿,打发她回家,转身进了家门收东西。
他先把房产证、股权证明以及各类文件收拾好,放进包里,再收了一个相册和一个玩偶。
收拾衣柜的时候,他几次把衣服放进包里又拿出来,最后还是叠好了收在了衣柜里。
反正带过去了也不一定有什么机会穿,这么突兀的颜色放在祁澈眼里也属实太扎眼。
反正过段时间还要回来的,要么是失败了逃回老巢,要么是成功了搬进顾家的宅子。
唯独不可能的就是在祁澈那里长住。
顾凌抱着这样的想法,没收拾多少东西。反而是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两小时,以保证自己回来的时候能立即拎包入住或者火速搬家,最后才锁门下楼。
五楼的夫妻在吵架。
四楼的母子在打架。
三楼的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二楼的孤寡老太太在楼下晒太阳。
一楼的收废品老头刚刚满载回家。
顾凌一步一步地离开这栋住了好几年的旧房子,在顾家无立足之地之后,是这栋父母留下的连顾家人都不稀罕侵吞的房产给了他一处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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