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郁黑眸沉沉地凝视他,毫不让步,那表情仿佛在说「我信你个鬼」。
顾淮南:“……”
人赶也赶不走,顾淮南总不能让楼下保安来赶,薄郁四年间来公司的次数多得数不清,连保安都眼熟他,默认这是顾总的半个干儿子。
要是让保安来赶人,薄郁再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他这张老脸真的彻底没地儿搁了。
连原主的脸一块儿丢。
顾淮南有些恼了,“你没事干,去复印这些资料。”
“好啊。”
薄郁答应得飞快,不等他反悔,人已经抱着那叠资料出办公室。
顾淮南一噎,想改口已经来不及,他摁着突突跳得眉心,越发觉得自己未来很艰难。
同时,他心也是一凛。
薄郁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让他有一种不安,他得先确认薄郁是不是穿书者,或者了解清楚为什么那么说,他是不是掌握了什么。
顾淮南正想着时,小唐拿着饭团站门口敲门,“顾总。”
顾淮南抬头,“进来吧。”
小唐把外卖和饭团放在办公桌,顾淮南看外面忙活的薄郁,犹豫了会儿,还是让小唐给他点了份吃的。
谁知他外卖没到,他正吃着自己那份饭团,薄郁抱资料进来,放下时,低头咬了一口他的饭团。
顾淮南手一抖,差点没拿稳。
薄郁垂眸看他,又很自然地伸手,捻走他嘴角一粒米饭,然后放进自己嘴里。
“薄郁!”
顾淮南那张冷淡的俊脸红透。
薄郁却不以为然地问:“顾叔叔,怎么了?”
顾淮南格外生气:“你自己有外卖,等下就到,不用吃我的,还有,别随便拿手来碰我的脸。”
“以前我们也这样。”薄郁说。
顾淮南被他这话堵得哑言,半晌才接着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不喜欢你碰我。”
薄郁松缓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顾淮南毫不退让地回视,两人对峙般静默了几秒。
咚咚。
敲门声响起。
顾淮南一把将薄郁推开,放下饭团,“什么事?”
小唐声音在门外传来,“顾总,小郁的外卖到了。小郁,你自己出来拿,还是我给你拿进去?”
薄郁直起身,“我自己来。”
顾淮南将饭团卷吧卷吧,抬手准备扔进垃圾桶,但又觉得浪费粮食,最后一咬牙,还是拿回来自己吃了。
薄郁回来时,顾某某正吃着自己的外卖,脸色不虞。
随意扫了眼垃圾桶,只有饭团包装的保鲜膜,薄郁唇角微微上扬,心情格外的好。
顾淮南不想跟薄郁呆在同一个地方,让小唐给他找事情做,小唐思索了一下,没有适合他做的。
顾淮南觑向薄郁,“去把办公区域扫一遍,再拖一遍,灰尘都擦干净,办公室不用。”
薄郁也没生气,笑着点头。
顾淮南见他面色轻松,丝毫没觉得被虐,更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
薄郁拎上扫把去办公区域。
小唐余光瞄着脸色不佳的顾淮南,没敢多说话,四年来顾总鲜少生气,今天还是头一回。
他心想,看来两人真的不对劲。
……
顾淮南生气一下午,工作完出办公室时,薄郁正弯下腰,认真擦着花盆边沿的灰尘。
见顾淮南出来,薄郁神色愉悦,“忙完了,那我们回家吧。”
顾淮南冷淡地点头。
地下停车场。
薄郁打开副驾驶车门,低下头准备坐进去——
“坐后面。”顾淮南突然说。
薄郁动作停顿下来,看他。
顾淮南视若不见地启动引擎,接着放手刹,无视薄郁。
薄郁微微抿直唇,关上车门坐到后排坐去,浑身低气压霜雪一般扑来,让人脊背颤栗。
顾淮南强行挺直腰杆,稳住。
只要他心态够稳,薄郁气势就压不倒他,不慌。
两人谁也没开口,一路诡异沉默地开车到家。
顾淮南抽出车钥匙下车,薄郁紧随其后,两人在玄关各自换鞋,顾淮南换好要走,手腕猛地被擒住。
他抽动了几下,没成功。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顾淮南冷声问。
话音刚落,人就被薄郁抓过去抱在怀里,脑袋也被摁住,动不了。
顾淮南大力挣扎,薄郁也施加力道,将他牢牢地按进怀里,他连续挣动十来分钟,干脆原地摆烂,不动了,爱抱就抱。
薄郁静静地抱了他一会儿,人就开始不老实了。
顾淮南屈起腿,膝盖在他腹部猛地一击,薄郁吃痛地「唔」了声,依然没有松开手,反而亲了下他耳垂。
一抹让人颤栗的电流窜上脊柱,整个人酥麻麻的。
“薄郁!”
顾淮南急切地喊住他。
薄郁不动,他又拿膝盖狠狠杵了他一击,薄郁吃痛,他立刻挣脱。
顾淮南火速擦着耳垂,不堪明亮的玄关,借着月光,薄郁看清他那张冷淡脸庞满是绯红。
“顾淮南。”
薄郁捂住腹部,喊了声。
顾淮南冷冷瞪他一眼,转身快步往楼上走,薄郁跟上。
顾淮南回头,“不准跟。”
薄郁站定原地,望着台阶上的他。
顾淮南迅速上楼,洗澡。
倒不是恶心薄郁的行为,就是被吻的耳垂火辣辣的,像火一样,仿佛要烧进他的心脏。
有种形容不上来的危机感,好像私人领域被可怕力量一点点地侵占。
很没有安全感。
……
主卧门口。
薄郁听着室内传出的细小水声,黑眸暗沉,犹如结满了寒霜。
那么恶心他么,轻轻碰一下就必须把自己洗干净。
是为那个一夜情对象?
瞒着他跟别人做了那么多事,轮到他亲一下都不行!那个人到底有多好,这么久还念念不忘。
他是哪里比不上那个人!
嗙。
拳头狠狠锤了下墙面。
薄郁下颌线绷直,黑眸幽深,充斥着可怖的煞气。
喜欢是吧,他非要找到这个人,看看哪里比得上自己!
突然。
一簇火光在脑海擦亮。
难以置信的猜测如冒出海面的冰山,尖锐,冰冷。
这么久以来,他曾经雇用过数个知名侦探,用庞大的信息网,形同掘地三尺般,也没有找到跟顾淮南有一夜情的那个男人。
会不会对方根本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又或者那个人根本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比如那个消失四年的真顾淮南。
联合无数蛛丝马迹。
薄郁越大笃定那个人是真顾淮南,顾淮南对他特殊,愿意接替他的身份,无怨无悔,甚至隐瞒所有人。
连他也一并隐瞒。
除了真顾淮南,他想不到顾淮南费尽心思隐瞒,是为什么。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这个老畜生。
上辈子害他不够,这辈子还要来抢走他的人!
薄修勾恨得牙痒痒时,顾某某在浴室边洗澡边想,怎么处理薄郁这件事,尤其想到薄郁那句话。
他心里很没底,抓空脑袋想自己哪些行为容易漏馅儿,不想还好,一想发现全是破绽。
顾淮南:“……”
行吧。
大不了摆烂。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头,又被他迅速打消,摆烂可以,但对薄郁不行,那不得被这小子吃干抹净。
顾淮南摇摇头,下定决心远离薄郁,得想办法把这小子赶回首都。
·
次日。
顾淮南照旧去公司,薄郁跟牛皮糖似的跟去,下楼取快递也跟。
小唐:“……”
午间休息。
小唐看薄郁脸侧的红肿消退许多,暗说两人应该没吵架了吧。
下午办公室传出顾总怒声。
“滚出去!”
半分钟后,另外半张脸挂着巴掌印的薄郁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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