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梁家这边,原本匆忙出嫁冲喜就让曲薏对梁家有芥蒂,他上吊又让庄氏对他不满,大家互相都不信任,梁家的各项事务不可能交到曲薏这个少夫郎手上。
庄氏要费心照顾梁父和梁康生两人,她又不懂酿酒不会管理,酒坊的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庄庆泽的手上,再后来酒坊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他们都从未有过怀疑。
如果说庄庆泽在药中下毒让梁康生失望、难受、心绪难平的话,小舅这样步步算计,连曲薏的家人都不放过,就让梁康生怒火难忍了。
闭眼把翻滚的情绪压下,梁康生抓住曲薏的手,神情苦涩:“薏哥儿,是我对不住你。”
如果曲薏不是被牵连进了这一场算计,孟家最后不会变成上辈子那样,或许曲薏会听从他爹娘的安排嫁入乔家,平安顺遂地过一生。
仅仅这样想着,梁康生就觉得心头一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曲薏已经走进了他心里。
曲薏看着一脸酸样的梁康生,冲他没好气地瞪了眼:“相公,你想什么呢!”
上辈子梁家出了那么多事曲薏都没想过离开,他已经对梁家有了感情,虽然两人没有夫夫之实,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比其他伉俪情深的夫妻、夫夫浅。
再说了,现在他们两人有机会重来一次,完全可以想办法改变,让梁家和孟家不再发生上辈子那样的事,说这样的话做什么,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第26章 梁父清醒
矫情的话曲薏往常是说不出口的,但这会儿他担心梁康生想多,就撇开脸快速地说了句:“我既已嫁给你,自然应当同甘共苦,两边家里的事我们一起防范着就是了,我、我又不后悔。”
梁康生的心瞬间涨得满满的,他上辈子从未对曲薏表明过心意,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身子能好起来,他走过去将曲薏紧紧抱住:“薏哥儿……”
曲薏浑身一颤,梁康生的唿吸拂过他的耳畔,他全身的汗毛立马炸起,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梁康生将脸埋在曲薏的肩窝,轻轻地说:“薏哥儿,我此生定不负你。”
“相、相公。”曲薏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听着梁康生低沉的嗓音,他的手脚有些发软发酸。
其实曲薏想说很多话,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全然说不出口,他的手指捏紧放松,再捏紧、放松,最后将手臂伸开,环住梁康生的腰。
梁康生的身子跟着一颤,两人就那样静静地抱着,一起平复着激动的情绪,感受着他们之间的脉脉温情。
过了一会儿,曲薏突然满脸通红,他将梁康生推开,低着头不敢看他:“相公,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梁康生不满意被推开,第一时间将曲薏再揽入怀:“薏哥儿,有什么事你就这样说。”
曲薏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我奶今天说咱们现在最好先别要孩子。”
“什么?”曲薏的声音太小了,还有些模煳,梁康生没听清。
“我说,我奶说咱们现在最好先别要孩子。”曲薏将音量提高,“你别误会,奶说等咱们的身子好,生下来的孩子更健壮。”
这回梁康生听明白了,他顿时也闹了个大红脸,两个算起来已经成亲好几年的夫夫,天天同床共枕,却突然因为孩子这个话题,弄得像是刚成亲的小年轻似的,都很不好意思,不敢看对方。
曲薏见梁康生不说话,以为他听着这样的话不高兴了,着急地解释道:“相公,你身上还有残毒未解,我是想着等你身上的毒解了,咱们再、再……”
后面的话曲薏实在不好意思说,小脸涨得通红,咬着嘴唇左右为难。
梁康生渐渐勾起嘴角,埋在曲薏耳边低声说:“好,等我身上的残毒解了,咱们就生小宝宝。”
曲薏红着耳朵没有立马回应,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地点点头,不知不觉中他的嘴角跟着上扬,眼里带着羞涩和期待。
感觉到曲薏的情绪,梁康生的心情好极了,有些事上辈子没有时间和机会,这辈子他不会再错过。
曲薏他们去了孟家的第三天,梁父总算从昏迷中醒来。
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他原本有些发胖的身形瘦了很多,他睁开眼的时候,庄氏正好端着药进屋,她一激动,一碗药撒了大半。
不过这时候顾不得药了,她扑向梁父又哭又笑,脸上的表情一片混乱。
梁康生和曲薏只记得梁父是在他们成亲半月后醒来的,到底是什么时辰记不清了,这天一早起来他们两人便一直关注着主院的动静,梁父醒来没多久他们就知道了。
在曲薏他们过来之前,庄氏已经简单把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了梁父,对曲薏这个冲喜进门的儿夫郎,梁父心中存着疑惑。
曲家村要卖糯米给梁家酒坊,所以梁父以前接触过曲老太,因为某些原因,他对这个斤斤计较、粗鄙难缠的老太太印象不是很好。
说句不中听的,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人,他有些担心出身农家的儿夫郎学了他奶的小气,这样的人哪配得上他的儿子。
此外,还有一点让梁父担忧,现在他和儿子都病着,妻子心思单纯,若是曲家这个儿夫郎是个有心计的,家里恐怕不会安生。
关于冲喜一事,梁父完全没有往庄庆泽身上想,他只当妻弟也是急煳涂了乱投医,没有怪对方的意思。
等到曲薏和梁康生到病床前探望梁父时,梁父已经把心思都收了起来,打起精神同儿子、儿夫郎说话,不过没说两句他就觉得累了,让儿子他们先回去。
因为梁父的身体不好,导致他看上去没什么精神,再加上上辈子梁父也是这样的态度,所以他的冷淡不管是梁康生还是曲薏都没有觉得不对劲。
梁父醒来是梁家的大事,整个梁家都因此变得热闹了起来,庄庆泽很快也听到了消息,忙不迭从县城赶来梁家。
“姐夫,你可算是醒了。”庄庆泽一脸惊喜地进门,“这段时间你一直昏迷,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看着庄庆泽,梁父也笑了笑,他听到妻子说自己昏睡了十几天也十分惊讶,看着消瘦了一圈的妻子,他就知道自己肯定把家里人都吓着了。
“醒来了就好,醒来了就好,我问过大夫,只要醒过来就好了大半,以后慢慢地养着就成,姐夫你这次生病瘦了不少,回头我去找点好东西给你和康生都补补。”庄庆泽低头替梁父掖掖被角,掩去眼底的冷光。
“多谢你费心。”梁父抬手拍了拍庄庆泽,心中十分慰贴。
说了几句家常,庄庆泽一拍脑袋:“对了姐夫,酒坊的问题你和姐解决了吗?”
梁父之所以会摔跤,就是因为酒坊的师傅过来告诉他今年的新酒有过半出现异常酸味,当时天色还未大亮,梁父路上走得快,一不留神摔倒在地。
听到说庄庆泽来了,曲薏三两下把梁康生的脸擦白了点,又给他换了身宽松的衣裳,让他看上去病弱些,两人才匆匆忙忙地赶去。
他们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庄庆泽说酒坊的事,曲薏和梁康生一对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
走进屋,梁康生微笑着打断庄庆泽接下来的话,说道:“小舅舅,你来啦。”
经过这么些天的调整,梁康生再面对庄庆泽这个害死他的人,心态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就像往常一样同庄庆泽打招唿、说话。
曲薏跟在梁康生后面微微低着头,进门后一言不发,沉默地站在角落里,似乎并不是心甘情愿过来的一样。
庄庆泽一边问梁康生的身子如何,一边暗中打量曲薏,他这个侄子是个读书人,曲家哥儿大字不识一个,他们两人成婚后果然像自己预期的那样,夫夫不和。
提起自己的身子,梁康生皱眉,一脸无奈地摇头:“我的身子就这样,天一冷就虚弱,出门都要比别人多穿两件衣服,现在天气已经开始转暖,我这身衣裳还是不敢减。”
庄庆泽不赞同地看向梁康生:“你还年轻,说这些丧气话作什么,等天暖和了小舅舅就去找些补身子的吃食,让巧芹给你们父子两做来吃,慢慢地身子自然就能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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