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着一只眼睛,盯着唐雨诚离开的方向,嘴唇颤动了两下,吐出几个字:“权杖国王,竟然是他……哈……”
“什么?”阎煜怀疑自己没听清。
“权杖国王,塔罗牌的……算了。”文森佐放弃解释了。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还会浪费他所剩无几的体力。
他抽的那三张牌,力量和权杖国王都已经出现了,剩下的就只有……恋人。
那张牌指的一定是阎煜。可阎煜一个不良于行的残疾人,要怎么救出乐祈年,打醒君修言?他对上无明,岂不是自寻死路?无明甚至不必动用术法,直接赤手空拳说不定就能要了阎煜的命。
但塔罗牌从不说谎。阎煜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扭转一切。
“小乐在哪儿?”阎煜急切地问。
文森佐想说我为了救你的小男友伤成这样,你居然一点也不关心我,简直是破坏两国友谊。他很想大声吐槽,但为了保存体力,最终还是作罢了。
“还没找到他我就被发现了。”文森佐苦笑,“他应该还在那个密室……”
“那君修言呢?”
“不知道……他放出幻境后就消失了……也许躲在什么地方伺机偷袭……”
文森佐一把揪住阎煜的衣角,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用意志压抑住惨叫,咬牙切齿道:“你快去找他们。只有你能做到。”
“我?”阎煜挑起眉毛,“为什么?”
文森佐来不及解释,唐雨诚就回来了。他在文森佐身边跪下,讶异地望着这位国际友人身上的伤口。
“谁把你打成这样?”唐雨诚原本以为文森佐身上的血迹是特效妆,近距离观察后才知道那是货真价实的伤口。
“……君修言。”文森佐实话实话。
唐雨诚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啊这波,这波可能会酿成国际纠纷啊!只是文森佐怎么看也是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为什么会被君修言揍成这副德行?
“他吃了毒蘑菇是吧?”唐雨诚问。听说北欧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狂战士其实就是吃了毒蘑菇而精神错乱的。君修言的情况大概相差无几。
“……你说是就是吧。”文森佐只能这么说。
唐雨诚将文森佐一条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扶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阎导,借你的车把他们送到医院。”唐雨诚说。
阎煜点头:“你们先走。我……”
他望向文森佐,鲜血都快把驱魔师的金发染成红色了。文森佐用尽全力抬起头,给了阎煜一个坚定的眼神,像是在说:必须是你。
“我去找找小乐……和君修言。”阎煜道。
“你没问题吗?”唐雨诚怀疑地看了看阎煜的轮椅。
“只是四处转转,应该没问题。事不宜迟,你快带他们去医院。”
唐雨诚顾不得那么多了,人命关天,他必须先把双胞胎和文森佐送到医院。
“要是君修言袭击你,你什么也别管,快跑。”他语重心长地对阎煜说。
然后他架着文森佐朝正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去。
阎煜拿出手机,又浏览了一遍奥特曼发来的关于密室位置的信息,驾着轮椅朝庭园一角独立的书房行去。
庭园中许多草木被连根拔起,像是遭遇过挖掘机的蹂躏。阎煜无法想象究竟是怎样的术法将庭园变成这副尊容。那种术法如果用在人类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阎煜弯腰摸了摸轮椅下方。那儿有个小小的机关,拨开后可以打开一个隐藏的暗盒,里面放着一把手枪。阎家家大业大,黑白两道上都有关系,弄到一把枪不算什么难事。只是阎煜身为公众人物,要是被人发现他藏着这种东西,恐怕就得进局子喝茶了。
可现在情况紧急,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进入书房,依照奥特曼所说,找到机关所在的博古架。正要转动机关时,突然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
一只手闪电般地勒住了他的脖子。
阎煜直接抬起手,枪口朝上,条件反射地扣下扳机。
枪声震动了博古架上的古董和书本,灰尘簌簌地往下落。
勒住他脖子的手臂松开了。阎煜转过身,只见君修言站在他身后,脸颊上横着一道子弹擦过的伤痕,正汩汩地流淌着鲜血。
但他不以为意,当鲜血流过嘴角时,他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露出陶醉的表情,仿佛品尝到了无上的美味。
阎煜一句废话也不跟他说,直接开了四枪。
君修言不躲不闪,而是抬起手掐了个法诀。霎时间,他面前升起了一张无形的壁障,四颗子弹撞上那壁障,竟悬停在了半空中。君修言一弹手指,弹头便叮叮当当地落了一地。
“你还藏着那种东西啊,阎大导演。”君修言阴恻恻地笑了笑,“来英雄救美吗?不过以你健康状况,也不知是谁救谁。”
“你果然被附身了。”阎煜冷冷说,“真正的君修言绝对不会这么说话。”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君修言缓缓朝他迈了一步。
“别过来!”阎煜扬起枪口。
“只有五颗子弹,对吗?”君修言笑起来,“我在卜算方面比不上你家的乐祈年,但是这种事还是能算出来的。”
阎煜咬紧牙关。他的确只有五发子弹,现在已经打空了。原本想虚张声势吓唬一下君修言,没想到他竟然连枪里有几颗子弹都知道。
“你还真的愿意为他上刀山下火海啊。”君修言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事物一样讥讽地笑起来。
“小乐在哪儿?”阎煜厉声问。
“已经死了。”君修言笑意更盛,“既然你这么关心他,那我就勉为其难送你下去见他好了。让你们做一对死鸳鸯岂不美哉?”
阎煜的瞳孔骤然缩小。一瞬间,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了,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君修言在撒谎。心底有一个声音大声说。乐祈年不可能这么轻易死去。奥特曼不是说了吗,他只是被困在了画里。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把他解救出来。君修言这么说只是为了扰乱他罢了。
与此同时,心中另外一个声音疯狂地咆哮起来:他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伤害乐祈年?!
那声音犹如摧枯拉朽的风暴席卷了他的头脑。一时间,什么理智都离他远去了。他只觉得愤怒,只想复仇,只想把眼前碎尸万段,让他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哪怕他并没有真的伤害乐祈年,只是过个嘴瘾,阎煜也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每当他因为自己或身边亲近的人遭遇伤害而愤怒和痛苦的时候,就会感到粉身碎骨般的疼痛,身上像是被无形的刀刃割出了一道又一道伤口,某种阴暗而冰冷的东西从伤口中流淌而出。那不是血液,而是一种连他自己也看不见的气息。它从活人身上流出来,却沾染着死亡的味道。
君修言的笑容逐渐凝固了。阎煜看不见,他却看得一清二楚。阴冷的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自阎煜周身汹涌而出,一刹那间便包围了他。
生人不可能拥有这么强烈的阴气。绝大部分死人也没有。只有修炼千年以上的厉鬼才能将自己的怨恨化为狂潮般的阴煞之气,以其为武器撕裂吞噬敌人。
可阎煜是个人类,不是吗?
君修言——无明,对上了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
七百年前,他和乐祈年第一次见面然后生死相搏的那天。他清楚地记得乐祈年带着一只厉鬼,有着和阎煜同样的阴祟气息。
“原来是你。”无明喃喃道,“原来你也……来到这个时代了吗?”
第114章 觉醒
听到那句“原来是你”, 阎煜先是怔了怔。他和这个无明以前从未见过面,为什么无明说话的语气就像见到了旧相识一样。
可紧接着,大量陌生的记忆便如同洪水灌入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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