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晏抬头看他:“怎么不进屋等我?”
他带着沈妄朝两人的住处走去,也没等沈妄的回答,一股脑地将买给他的吃食塞给他:“这都是我刚刚在山下买的, 觉得不错的东西,你尝尝。”
他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意,眼角眉梢都挂着欢喜, 纤长眼睫蝶羽一般随着他笑而颤动, 这么罕见的融融愉悦, 被从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一照, 竟有惊心动魄的艳丽。
周晏长得清润, 这样张扬绮丽的艳很少能在他脸上出现, 一路行至屋前,他自己不觉得,可所有的一切都被注视着他的沈妄尽收眼底。
沈妄喉咙动了动,攥紧了背在身后的手,像以往无数次一样,用尽了全身力气,克制地移开目光。
可周晏一唤他,或是一动,他又忍不住去看他。
每看一眼,那些龌龊的见不得人的欲望就在心中蔓延膨胀,连带着那些荒唐的梦和冲动,无遏制地滚成越来越大的雪球,冲击着他为数不多的自制力。
可越是在乎便又越克制,等哪日欲望彻底将他吞噬,沈妄也不知道他能对周晏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所有的一切随着喉结的滚动被他吞噬入腹,等周晏叫他时,他看向周晏的目光就在沸腾的欲望上主动披上了一层温和克制的外衣。
不知在欺骗谁。
周晏站在自己屋前,对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地沈妄温声道:“下次真的不用站在外面等我。”
沈妄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我就进去了,”周晏就笑了,“你吃完后早点睡。”
他说完,就要转身进屋,鬓边却覆上了一只手。
沈妄伸出手,将他耳边的碎发尽数别到耳后,手收回来的那一刻,却鬼使神差的微微一斜,碰上了周晏微张的嘴角。
不过一瞬,柔软的湿润却让沈妄一怔,随即从碰上的那只手开始,窜上一股酥/麻。
梦中不是没梦到过更过分的事情,可现在不过是斜斜擦过嘴角,就让沈妄慌张起来,他掩饰一般:“师兄的头发乱了。”
周晏哦了一声,又说了一遍:“那我进去了。”
可他这话话音还未落完,就见沈妄开了自己屋子们,逃一般的关上了屋门。
周晏:“......”
他下山还记得给人带好吃的,合着人见了自己跟见了鬼一样。
青年失笑,摇了摇头,进了屋。
第二日周晏师门三人是被一个惊叫声吵醒的。
天还未亮,清早的雾潋山一片夜留下的霜露。只有些清晨的鸟在树上你侬我侬。
那声音极高,他不远处的树上蹲着两只肥麻雀,被声音震的一晃悠,扑棱着翅膀飞远了,惹的几片还带着露水的翠绿叶子晃悠悠地从树上落了下来。
周晏从屋中出来没走多远,那叶子被小风一刮,大半都落到他头上脸上。
面无表情地将头上脸上的叶子扒拉下来,周晏对着朝他跑来一脸惊喜的少年道:“站住。”
惊喜少年果然顿住了脚步,但脸上还有掩盖不住的喜色,大声叫道:“周晏!”
“是我,”周晏无奈道,他温声提醒惊喜少年,“看来你认识我,可我忘了许多事,现在已经不记得你了。”
惊喜少年立马道:“我叫江淮落。”
沈妄和谢疏桐也从各自的房间里出来,三人围在江淮落身边,听他一本正经地做自我介绍。
他一看便是出身正统的仙门之子,连做自我介绍都一板一眼循规蹈矩:“我叫江淮落,是端州坤岐峰弟子。”
坤岐峰庇护端州,就如同光宗庇护灵州一眼。
恨不得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都给说出来一边后,江淮落珍重道:“周晏,我们曾是朋友。”
他长了一双狗狗眼,看人真诚又灵动,认真道:“好久不见。”
许是他最后这四个字太过珍重,周晏笑了笑,温声道:“对不住,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不过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也可以做朋友。”
眼缘有时就是这么奇怪,瀛洲岛云芜伸出手告诉他他么曾经认识,周晏却下意识地觉得恶心,而江淮落说我们曾是故友,周晏便只想当重新认识故友。
听他这么说,江淮落重重点头:“好!”
他这么说,接下来果然也这么做了,从那日来了之后,几乎每日都回来雾潋山找周晏一行人。
他也认识沈妄,不过不知为何有些怕他,周晏也不强求他和沈妄成为朋友,他自己很快和江淮落熟悉起来,问了很多江淮落自己以前的事情。
比如他和沈妄,谢疏桐以及谢长青曾经住在这里,直到两百多年前才离开。又比如周晏曾经喜欢躺房顶上看月亮,沈妄那时也在,就陪着他,两人在屋顶一躺就是一晚。
又比如他那时常常来他们家蹭饭吃。
周晏扶了扶额角,看着面前正吃着欢的江淮落,无奈叹道:“这个我倒是感受到了。”
周晏欲再问,江淮落有的说了,有的闭口不谈,他闭口不谈,周晏也不深问,等他一魂一魄找回来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记起来。
端州秘境开放在一个月之后,他们来得早了,本以为一个月时光漫长,但每日在江淮落的拜访下,竟也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随着端州秘境开放日子的来临,镇子中涌入越来越多的修真界各种各样的人,一开始周晏还会下镇子逛一逛,到最后周晏就干脆缩在雾潋山上,静等端州秘境的开启。
直到八月十五晚,空中飘起了小雪。
主屋门大开着,屋内烛光温暖,周晏坐在敞开的门边,仰头去看八月月圆的雪。
雪不大,却纷纷扬扬地下着。
沈妄坐在他旁边,谢疏桐坐在两人对面,撑着下巴打瞌睡,说话都断断续续:“每次端州秘境开启前两天,都要下场这种雪。甭急,等雪停了,端州秘境就开启了。”
“今年倒是巧,赶上八月十五中秋节了,”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江淮落那小子怎么还不来啊?!”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夜色里,就有一个身影踩着地上薄薄的一层雪朝小屋飞奔过来。
他怀中抱着一大包东西,跑进院子,来到主屋的屋檐下时,身上已经积了一层落雪,江淮落毫不在意,抬脚就要往屋子里跨。
谢疏桐吓的瞌睡虫都没了,大呼小叫道:“小晏,你快叫他抖抖雪,这一进屋不一摊水啊!”
周晏连忙叫江淮落抖雪,江淮落本就伸进来的一只脚又可怜兮兮地缩了回去,他抱着怀里的东西,在屋檐下边蹦边转了两圈,才被允许进屋。
进了屋后,把怀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方,江淮落骄傲道:“饺子皮和饺子馅都买回来了,镇上最好的一家,猪肉都是现切现和的!”
周晏笑了笑,声音中也含了些迫不及待:“那就开始包吧。”
今日这场雪从清早下,来的猝不及防,又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江淮落早上来后,几个年轻人一合计,决定包饺子吃。
这是把中秋当冬至过了。
江淮落去买饺子皮和饺子馅,周晏三人准备热水和锅。
小小的正厅中间架起了一个几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炉子,上面放着锅烧着水,下面谢疏桐扔进去了几个红薯。
中午吃剩的月饼还剩些,被煨在锅边。
周晏和江淮落包饺子,沈妄负责下饺子,谢疏桐就蹲在火炉下,用灵力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的烤红薯。
周晏包着包着就发现,江淮落不时的往谢疏桐周围看。
少年看一眼,就飞快地把目光收回,生怕别人发现一样。
周晏看的好笑,低声对他道:“那是我师姐,看什么呢!”
江淮落没想到偷看被抓包,瞪着一双眼前去盯周晏,突然哽着脖子道:“我喜欢她,怎么就不能看了呢!”
谢疏桐快埋到火炉里面的头抬起来,看向两人:“啊?”
周晏举起饺子皮,笑道:“江淮落说他是北方人,喜欢吃饺子。”
谢疏桐的头这才重新埋下去。
说起南北方,几人的话匣子又收不住了,江淮落表示他南方人冬至吃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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