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喝酒那本事,可别人让他喝他也不拒绝,喝完后就比平常乖一些,正巧他不知道怎么开口,沈妄既然主动开口问他,他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
他低着头,眼睫柔顺地垂下来,露出的脸颊在风雪中莹白一片,沈妄从梅林出来后找不见他,又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时生出的暴戾的想要杀人的冲动,就突然平静了下来。
变成了一种从心底生出的痒意。
他想伸手碰碰周晏今日格外红的唇。最好是那唇允许他拿手指细细碾磨,绽放出更瑰丽的嫣红来。
手虚虚握了握,沈妄将蠢蠢欲动的手背在身后,开口却是不动声色:“师兄走吧,我们先回去,我有事要和师兄说。”
周晏点点头,乖顺地跟在了沈妄身后一起往来处走去。
沈妄比他稍稍往前一步,替他挡住了斜着刮来的风雪,走了一段时间后,周晏转头去看少年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凌厉的侧脸,突然道:“我也有事要和你说。”
“好,”沈妄扭头看他,“回去了我们一起说。”
周晏遇到沈妄的地方离黑塔不远,不到一个钟头,两人就回到了他们住的那座黑塔下。
谢长青和柳三眠不知去了哪里,阳羽魔君也不在,池楹还未回来,整个黑塔里便只有周晏和沈妄两人。
两人的房间挨着,中间只隔了一道石墙,站到两扇门之间,周晏突然无措了起来。
他和沈妄既然都有话要说,那么去哪里说。
沈妄的目光此时也投了过来。
和少年的目光一对视,周晏脑子一懵,张口就道:“我们去你的房里吧。”
他突然想到他醒后向来不爱叠被子,此时床上被子乱糟糟一片,一定不能让沈妄看到这一幕。
他说完,就见沈妄笑了,少年不知为什么突然高兴了起来,推开自己屋子的门,舌尖顶了顶上颚,道:“师兄请进。”
周晏就稀里糊涂地进了沈妄的屋中。
黑塔内客房都不怎么大,布置相同,沈妄的房间和他的房间完全相同,整个房中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
唯一一点不一样的是,沈妄的被子此时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
沈妄率先往桌子旁一站,回头语气自然:“师兄就坐我床上吧。”
屋中只有一个凳子,他坐凳子周晏便只能坐床上了。
许是他话中太过于理所当然,加之屋中温暖,他在慕娘家喝的酒,经过这暖气一蒸,此时才慢悠悠的有醉意反上来。
周晏竟也没有觉得奇怪,就这么听话地坐到了沈妄床上。
他在雪中走的久了,又没有使灵力遮蔽风雪,此时一碰上温暖干燥的被褥,才觉得出一丝暖意来,不由得轻轻呼了一口气。
沈妄一直注意着他,他一呼气,下一瞬一盏盛着热茶的瓷杯就到了周晏手中。
周晏捧着杯子,对沈妄说了声谢谢。
他坐着沈妄站着,少年微微一低头,就能将他捧杯子的手看的一清二楚,故而也就看到了周晏食指根的那颗小小的痣。
世间美人长痣多长在眼尾处,眉目流转间尽是看得见的风情,而周晏的痣却生在了他细瘦指尖,隐在白而薄却又坚韧有棱角的指骨上。
只有靠近他,才能从他微微张开的指中窥见些不轻易为人知的艳来。
似怕再看一眼就要越界,沈妄退了一步,低声问道:“师兄要给我说什么?”
周晏眉心动了动,道:“你先坐。”
待沈妄坐下后,他把在马缨花林中的所有一切一点没有遗漏地复述了出来,就连慕娘和魔修的争执,慕娘送别时说的话,他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沈妄。
唯独隐去了一句话。
“至于我师弟会怎么做,我都选择支持他。”
周晏想了想,到底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说完后,垂着眸去看手心杯子中微微晃动的茶水,那厢沈妄良久的无声,等了许久,周晏被屋内的寂静压的想要落荒而逃,他咬了咬牙,去看沈妄:“其实我觉得,那神骨就是你的。”
“沈妄,我觉得你曾是上古之神。”
不知为何,从魔修说出神骨和沈妄有大机缘后,周晏就有了这个肯定,如今说出来后,这种笃定不减反增。
沈妄曾是上古之神。
周晏想,是该这样的。
他脑子不大清晰,接下来说出去的话带着些不知所措的慌乱,可又必须要说。
“这是我刚刚拿回来的半截神骨,”他把我在手心握了一路的神骨递给了沈妄,“我身体内还有一截,我找个时间给你取出来,你炼化了它们,到时候去端州秘境要回剩下半截就更方便些。”
却见沈妄接下来了那半根神骨,曾经生在他体内的神骨,轻悠悠地被他拿在手中转了两圈,就被转而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沈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子,就从凳子上站起了身。
他两步一跨,就到了床边,离周晏不过咫尺的距离。
一道阴影拢头罩了下来,周晏抬头,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沈妄弯下腰来。而他则被一阵热意环绕住。
沈妄俯下身来,竟抱住了他。
周晏睁大了双眼。
而沈妄的声音就在他耳畔边炸响:“师兄让我看看,我曾经把我的神骨放到了师兄哪那处脊椎上。”
他说这话时,微微转了转头,带出的呼吸声就尽数打在了周晏耳畔。
周晏只觉的脑子在这一刻挺住了运转,半晌过去,他只懵然地挤出来了几个字:“我不知道。”
连尾音都是凌乱的。
沈妄在他头顶低低嗯了一声:“就是不知道,才要找找,师兄说是不是这样?”
周晏眼珠微微转了转,似乎不太能理解沈妄的意思,冒出来一个嗯字:“嗯?”
可接下来他就连嗯都说不出来了。
沈妄将手指点在了他后脖颈上。
那块没有衣裳遮挡,少年微热的指腹就直接覆在了他肌肤上,堪堪挺在脊椎最上方。
周晏身子一僵,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的一抬头向后仰去,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眼前沈妄的胸前的衣襟,抓的关节泛白,在衣裳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皱来。
那印上来的指腹像滚烫的烙铁,烫的他连呼吸都不会了。
偏生少年低沉的笑声此时从他头顶传来:“师兄,是这里吗?”
周晏狼狈地摇了摇头。
“好。”见他在怀中摇了摇头,沈妄笑了笑,他身子又往下沉了沉,一直手撑着床,另一只手的指腹从温凉肌肤上离开,隔着衣服,印在了周晏第二节 脊椎上。
他手下的肌肤才经风雪熨烫过,触手恍若质温润的玉,又含着肌肤独有的细腻,沈妄指腹离开时,不由自主地轻轻碾了一下。
怀中的人就又是一抖。
将指尖嗯在第二节 脊椎上,沈妄问怀中的人:“师兄感受一下,是这块吗?”
周晏像被提着后颈皮的猫,浑身毛炸起,往后缩了缩,就想躲开沈妄的手,他好不容易找回些理智,连忙急急道:“你先起来,我...我自己给你找。”
他本以为说出这些话,沈妄就会离开,也以为此时此刻,已经是最难以应付的场面了,却没想到他头顶那人看着周晏僵持在自己怀中,突然想到了刚刚他复述马缨花林里事情的样子。
屋内气氛安静绵长,沈妄没想神骨的事,反而想起刚刚周晏复述途中说云哥哥的模样,湿润的唇张合间,因是模仿慕娘说话的语气,带出的哥哥两字尾音中都含着些绵软。
沈妄心中突然痒了一下,他笑了一声,胡乱叫道:“我想自己找。”
“可以吗?哥哥。”
听到哥哥那两个字从沈妄嘴中出来,周晏像是被最后拼劲全力的一击击中,丧失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他只听慕娘叫魔修云哥哥,也听过隗朗叫自己周大哥,不过是最平常的一个称呼,此时被沈妄胡乱叫出来,周晏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冒烟。
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他握着沈妄衣襟的手指蜷缩起来,脊背弓起,在沈妄掌心绽开柔韧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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