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抬头,谢行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岑向阳一起走到门口去了。
谢安珩赶忙追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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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样的事,原本计划好的周末自习也不得不告罄,吃完简餐,岑向阳也急着回去,毕竟还要照顾安抚邹渺。
“行之哥,那我就先走了,不用送我下楼了,要是有什么事你随时打我电话。”
“好。”谢行之将他送到电梯口,这才返身回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谢行之准备去把桌上收拾干净,转身一看,谢安珩已经悄无声息地全部打扫好了。
他突然有种刚刚那番话都白说了的感觉,小孩还是把他当瓷娃娃。
谢行之靠到沙发上看他打包垃圾袋,无奈轻轻弯起唇角:“这么会心疼人?”
谢安珩连忙站起来。
“过来。”谢行之拍拍沙发,朝他莞尔,“陪我躺一会。”
谢安珩擦手的动作慢了不少,脑子里又是刚才谢行之抱他那一幕。
可等谢行之一望过来,他的脚还是跟不受控制一样走了过去,乖乖躺在对方身边。
毕竟还是奔波了一天,说不累肯定是假的,小孩温温热热的身体抱着很舒服,谢行之跟他一起躺了没几分钟,两人竟然都迷糊睡过去了。
“嘶……”
谢安珩是被抽痛声惊醒的,窗外都彻底黑了,已经是晚上。
他慌忙扶住谢行之:“哥哥,哥哥怎么了?”
刚醒的时候胃里忽然钻心地疼,这会也还是一跳一跳难受,谢行之捂着肚子坐起来:“没事,能帮我倒杯水吗?”
谢安珩把水杯拿过来,看他慢慢喝,眉头还是皱着:“哥哥又难受了吗?”
“嗯,有一点点。”谢行之放下杯子,摸了摸口袋,看了一眼钱包,站起身。
“哥哥要买什么?我去给你买。”谢安珩二话不说拦住他。
谢行之想说不用,但他实在是难受得很,还有点晕,也想吐。
“我去买吧,哥哥好好休息。”谢安珩拉着让他坐下。
“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谢行之叹了一口气,把需要的药品图片搜给他看,又抽了几张零钱给他,“楼下还有便利店,有什么想吃的就自己买。”
谢安珩根本没仔细听后面那句,他捏住钱,麻利起身:“我很快回来。”
他跟百米冲刺一样跑出去,谢行之连忙道:“慢点!别摔着!”
但根本没用,小孩换好鞋,咚咚咚狂奔地出了门。
不得不说这家酒店虽然新,但真的很方便,药店也就在附近,谢安珩一路小跑过去。
晚上也没什么人,药剂师都在看电视,只有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在跟朋友打电话。
“没怀孕,怎么可能怀孕?夏景辉也就是爱玩而已,施老夫人不死,他就得一直看那女人脸色,我看他恨不得再给我上个环。”
女人言辞丝毫不讲究,药剂师都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
谢安珩没什么兴趣听,他绕开前面几个货架,径直去找放了止痛药的地方。
但似乎打电话的女人要买的东西也在这,高跟鞋的声响在他背后逐渐靠近。
找到要的东西,谢安珩起身就准备走——
“咦?!”
那女人惊呼:“那个小孩!你站着!”
谢安珩没理她,后者直接噔噔噔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
“放开!”谢安珩皱眉,眼神冰冷。
但他这一回头,女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你是住这里?这个酒店?”
谢安珩急着回去给谢行之送药,哪里有心思听她讲话,甩开女人的胳膊就要走。
这次那女人没追上来,握着手机像在发消息,等谢安珩付了钱离开药店,刚推门出去,她又来了。
“你等等!我没有恶意,我就和你说几句话。”她再度抓住谢安珩的肩膀,“你是不是住在这个酒店?”
说完看一眼他手里拿的东西:“你买了药?是你妈妈要你买的吗?你妈妈也住在这里对不对?”
一串问题和连珠炮一样,还都隐隐约约打探住在房间里的人,谢安珩警觉地打开她的手:“不关你的事,离我远点。”
“你这小孩!”女人陡然翻脸, “我好好和你打听一下,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她捏着手机,揉了揉被谢安珩打疼的手腕,对他冷漠的表情非常不爽,嘟哝:“我呸,都是出来卖的,还假什么清高,以为有个儿子就能进夏家的门了?不还是住着酒店么。”
女人声音很小,可依旧让谢安珩听见了,她再一抬头,正对上后者的眼神。
那目光里的森寒让她心中一慑。
“哎呀,好心人……给点吧……”忽然不知道哪里来了个老头,托着塑料碗颠簸颠簸,“可怜可怜老头子……”
“滚开!”女人回过神,立刻跟躲虱子似的躲远了,“什么玩意,真晦气。”
她冷哼一声掩盖住刚刚被一个小孩吓住的事实,踩着她的恨天高又急匆匆地走了。
谢安珩攥紧被她留下香水味的肩膀,狠狠揉了几下,恨不得立马把上面的味道刮下来。
他正拎着袋子要走,面前伸过来一个碗,是刚才的叫花子老头。
“……”谢安珩捏着口袋里的零钱,犹豫几下,还是往他的碗里放了一枚。
老叫花子喜笑颜开,朝他连连点头:“好好好,好孩子,人中龙凤,人中龙凤!”
他疯疯癫癫的,谢安珩没当回事。
但老叫花子蓦地又道:“咦……明明是同样的颜色,怎么会有两道?”
“什么?”谢安珩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往前望去,老叫花子看着的竟然正是他和谢行之住的那个窗户。
等他再回头,人已经摇头晃脑地走了,谢安珩直觉他的话可能和谢行之有关联,追上去:“请问您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叫花停下。
谢安珩正等着以为他要解答,后者突地一个激灵,哆哆嗦嗦道:“此地不宜久留,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竟然拔腿跑了,那速度,和刚刚风烛残年的老人形象都一点也都不相符,谢安珩都没反应过来。
接连遇到怪事,又顾忌刚刚那个女人说的话,谢安珩回去时全程都很谨慎,反复回头确认没有人跟着他,这才迅速进了房间。
房里开着一台小灯,谢行之靠在椅子上等水烧开,听见动静,他回头:“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遇见什么事了?”
“没有。”谢安珩稍作犹豫。
他说完快步过去,把他付钱时从收银台拿的东西放到谢行之手里:“药店里人有点多,要排队。”
谢行之:“这是什么?”
“糖。”谢安珩望着他,“哥哥吃药会苦。”
谢行之一怔。
他没来得及说话,水刚好“滴”地一声烧开了,谢安珩动作伶俐地取了杯子,倒上半杯矿泉水,又兑了热水递给他。
“给,哥哥吃完好好休息,明天起来头就不会疼了。”谢安珩甚至帮他把药丸都掰出来了一颗,喂到谢行之嘴边。
一张嘴,药丸就进了口里。谢行之缓慢地眨了眨眼,很配合地就着小孩的手喝了半杯。
水喝完,面前又来了一颗剥好的糖:“哥哥吃一颗。”
这架势,他是被谢安珩当个宝宝哄着了。
谢行之笑:“怎么今天这么乖?”
虽然他平时也省心,但今天的确是有点反常。
“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谢行之问。
谢安珩一顿,摇头:“我想为哥哥分担一点。”
谢行之静静看他,半晌,将小孩搂过来:“白天那样的事,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他(谢父)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你,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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