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村子贫穷又落后,但古朴的乡村生活,还是值得拍视频纪念一下的。
林则和安思博觉得也行。
他们两个人找到了江偏以的叔叔江建民,对方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二话没说就答应带他们上山。
他们上山前一天的夜里,江偏以直到很晚才回来。
林则等的都快睡着了,迷迷瞪瞪间听到了开门声,他清醒了点,跑出去迎接这个家的男主。
对方身上带着一点水汽,还有植物和泥土的味道。林则脑子不太清醒,竟然把乱糟糟又蓬松的小脑袋凑到他胸口,圆圆的小鼻子嗅了嗅。
“你去哪儿了?”
江偏以撸他狗头,把他脑袋夹在胳膊和胸口中间,“去办了桩事。”
他又笑道,“你怎么像个小媳妇,对我的行踪还要了如指掌?”
林则“呸”他一声,“你说什么呢!”
黑发少年的脸都羞红了,黑白分明的眼眼睛跟小狗似的躲躲闪闪,就是不敢跟江偏以对视。
“你认真点,别又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相处至今,除了已经被林则当成误会的吻,少年不太聪明的脑子里,根本没怀疑过江偏以的立场。他也从未想过,男人这么晚才回来,就是为了将他也拉入局中,成为被他操纵的棋子。
江偏以又撸了把好摸的脑袋,他知道自己应该感谢林则无条件给予的信任。
只可惜。
他不配拥有。
……
慢慢的,江偏以准备的计划仿佛表盘中精密的齿轮,一步步向着他计划的方向走去。
第一个发现异常的,是安思博的女朋友蒋华。
两个男生上山的这天,她找了几个江田村的村妇,稍微了解了一点这个村子的背景和历史,又将村子里比较有意义的地方都拍上了短视频,准备一起剪辑。
蒋华累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她回到租的房间后,立刻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等她睡醒,天已经半黑了。
“思博?”
屋内没有人回应。
蒋华也没多想,随手把散乱的头发扎起来,穿上鞋子走出了房间。
堂屋里,江海一家人正在吃饭。
他们见蒋华走出来,维持着表面的热情邀请她,“小华,你跟我们一起吃点呗?”
蒋华:……这戏太假了。
要是真想让她蹭饭,也不至于等自己出来了才开口邀请。
蒋华很懂这两者的区别,她也不想占这些小恩小惠。
江海村长的老婆用筷子敲了两下菜碟,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条件不好,没什么好菜,你就将就着吃点吧。”
蒋华摇头,“不了不了,我不饿。婶子,你们看到安思博了吗?他今天和林则上后山,到现在还没回来。”
妇人想了想,“没有啊,不过你也别担心,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们能遇到什么危险?现在还早呢,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的轻松,可蒋华哪能不担心?
林则和安思博去的又不是镇上,那可是山里啊!
虽然村民们都说,后山上就没有见过什么大型猛兽,可万一呢?
万一有只野猪什么的。
思博还好一点,就林则那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还不被野猪一头拱倒在地,踩成重伤?
她说,“江海叔,半小时后他们要是还没回来,我们就去山上找找吧?”
江海和他老婆对视一眼。
他老婆扯着嗓子干笑了两声,“你这个女娃娃,瞧把你给急的!那就先等半个小时再说。”
蒋华别无他法,只能拿着手机,趁着天还有那么一点光,摸黑跑到了江偏以家。
这时,她心里还有一点期盼。
会不会是安思博和林则下山后,没回家,跑到江偏以家来打游戏了?
然而等她来到院子里,看见林则的房间也漆黑一片。对面的那间房里倒是有光,只是透过窗户倒映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佝偻着的人影——
好像对方正站在窗口,垂涎的盯着自己。
蒋华被她脑补出来的东西吓到了,她壮着胆子慢慢靠近窗户。
“奶奶?”
然而老人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撞着窗户。
蒋华这时候才想起,老人家得了病,已经不会说话了,手脚也越来越不听使唤。
她觉得有点瘆人,赶紧往后退了退,确认安思博和林则都没有回来后,又回头去找江海村长。
“他们真的没有回来,江海叔,能不能叫上几个村里人,我们上山去找找他们?”
江海坐在板凳上,沉默的吸着劣质香烟。
他老婆正在收拾碗筷,一把把抹布砸在了桌上,“大晚上的谁敢上山啊?李福海就是莫名其妙死在山上的,这还没一个月呢……”
村里人忌讳这个,妇人自然也不想自家男人上去。
“那山上安全的很,明天再找也是一样。你要实在是担心,就打电话报警好了,我家这个就是个小小的村长,你可饶了他吧我的大小姐。”
蒋华咬牙看两人的嘴脸,她也懒得再求,怒气冲冲的冲回房间,关上门,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前几天不是有个警察老在村子里问东东西的吗?打电话找他,他肯定愿意过来!
蒋华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她简单说了说情况,电话那头的男人果然告诉她。
“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第98章 世界五
阚修竹接到电话后,二话没说穿好警服,跟同事借了车,两人直接开往江田村。
夜晚的村落格外寂静,因此,汽车的引擎声十分明显。
一些村户家养了看家护院的土狗,土狗们听到有陌生车辆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一时间,好像他们被凶恶的土狗包围了。
蒋华正站在路口等阚修竹。
男人停了车,打着手电筒靠近,“他们俩还没回来?”
蒋华点头,“没呢!带他们上山的江建民也没回来!听说好像是去了什么地方,都怪我,也没细问!”
“这里信号本来就不太好,又是在山上,电话早就联系不上了,我就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才选择报警的!”
“你做的很对,就是该及时报警。”阚修竹安慰了一句,并没有说更多。
他知道,这时候蒋华并不需要任何回答,她只是在通过这种方式,缓解心中的担忧。
阚修竹没有立即上山找人,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左手边——
那里是江偏以家的方向。
一个多月前,李福海突然跑上后山被乱刀砍死,一个多月后,暂住在江偏以家的林则,又无缘无故失踪在后山。
他很难不去怀疑,江偏以是否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微妙的角色。
“我先去江偏以家看看。”
蒋华不知道原由,赶紧阻止他,“我已经去过了,林则没回来,江偏以也不在家,他家里只有一个已经痴呆的老人,一问三不知。”
阚修竹追问道:“江偏以不在家?”
蒋华在心里“嘶”了一声,她耐心即将告罄,怀疑这警察还能不能行了,她打电话报警是为了两个失踪的人,跟江偏以又有什么关系?
他又没有跟着去!
“他不在家,我确定!”
“行,”阚修竹点头,“我跟我同事上山去找,你就在这里等消息。”
警局人手不够,过来的只有阚修竹和他的同事——一个中年男人老张。
不过他们都配了枪,不用担心在山上会遭遇危险。
就这样,晚上八点半,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诡秘的后山森林中。
-
与此同时。
一个身材颀长,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灵活的闯进了某家诊所后院。
他看起来不是肌肉怪物那种健壮的体型,但力量特别大,轻而易举就将防盗窗拧断了。
屋内没有点灯,到处都黑黢黢的,只有窗外月光洒落一些微弱的光辉,能勉强看到家具黑乎乎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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