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以年看着这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心间微动。
他思忱了一下,低头瞧了瞧,用脚尖将旁边一块石头悄悄地勾过来,然后扶着牧行方的肩膀,一脚踩上去。
肩膀传来的力道让牧行方忍不住停下拍照的动作,偏头看过去。
他这一动,喻以年有些借力不稳,脚下不甚规则的石头倏地晃了晃,让他不自觉地趴在牧行方的背上来稳住重心。所幸喻以年眼疾手快,两手抱着牧行方的颈项才不至于从石头上跌下来。
“哎,你别动啊,你一动我就站不稳了。”
“谁叫你长得比我高呢。”
喻以年双手环在牧行方脖子上,侧着脸,说话时的气息有意无意拂在牧行方耳畔,让对方的身子微微僵了僵。
察觉到牧行方听话地不再动,喻以年满意地直起身子,只不过双臂仍然放在牧行方的肩膀上。
他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举在前面,打开前置摄像头。
“来,我们合拍一张。”
牧行方听见这句话,才停下了脑子里的心猿意马,感受着后背的热度,轻轻地“嗯”了一声。
于是屏幕里呈现出两人微笑着的脸,连同漫天星河,被一同定格下来。
夜色渐深,篝火快要熄灭的时候,两位女士回来了。
“年年,快看我们俩拍的照片!”
喻妈妈有些兴奋地朝自家儿子招招手,而喻以年也果然被勾起了兴趣,从牧行方身边离开,到她那边去。
三人凑在一起,对着一个手机低头反复观赏。
牧行方见此,有些好笑,但也随他们去了。
大概是吃也吃饱了,玩也玩够了,没多久,喻以年便感觉眼皮有些沉重,思维渐渐慢下来,人也有些没精打采。
喻妈妈看出来他的状态,贴心道:
“年年快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回国内,我们俩也要进去了。”
喻以年“嗯”了一声,看着两位女士进了帐篷后,这才转身回去。
掀开帐篷帘子的那一刻,他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身形也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犹豫。
“怎么了?”
他身后的牧行方注意到这点,走上前来,接过喻以年手里的帘子,将缝隙掀开的更大了一点,一边问一边朝里面看去。
大约是帐篷封闭性蛮好的缘故,里面十分暗,比在外面还要暗上几分,只有火炉微微透出一点红。
牧行方稍加思索便也明白了喻以年的迟疑。
“看不清?”
他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朝里面照过去。一束白光顿时驱散了黑暗,帐篷里的事物也一一在喻以年眼前浮现。
他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心底的犹豫慢慢褪去。
喻以年跟在牧行方身后进去。
垫子上的睡袋在吃饭之前就已经打开,此时蓬软地摊在那里,让人油然而生起睡觉的念头。喻以年仅仅只是看了几眼,周身萦绕的困意似乎也跟着浓重了几分。
他蹲下身简单又整理了一下,便脱掉鞋子和外衣,钻了进去。最后只露出了脑袋在外面,眼睛已经是闭上的了,可见迫不及待。
牧行方看见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紧随其后,动作轻慢地也进到了属于他的睡袋里。
两个睡袋款式一样,在垫子上紧挨着。
帐篷里静谧无声,漆黑一片。牧行方闭着眼,依稀能听见外面海浪远远拍打海滩的声音,一下一下,像上好的助眠乐。
在这样的声音中,牧行方意识渐渐沉下去。
可就在他即将睡着的前一秒,牧行方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冷调声音,小小声地唤了他一句。
他耳朵微动,顿时清醒过来。
“......不是困了吗,怎么还没睡着?”
可能是由于睡着了又惊醒,牧行方的嗓音微微有些哑,低低地响在喻以年耳边,让他忽地有些愧疚。
明明是在黑暗中,但喻以年莫名觉得此时对方正在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他脑袋往睡袋里缩了缩,犹豫了一下,才闷闷地回答:
“......睡着了,但有些冷,又醒了。”
牧行方闻言有些犯难。
可能是体质原因,这种温度下,他自己觉得还挺好,更何况帐篷里还有个小型火炉在源源不断地输送热量,虽然少,但聊胜于无。
但对于喻以年来说可能就有些鸡肋。
思及此,牧行方不禁想起之前在酒店里,对方半夜时分总是不自觉地朝自己靠近的场面。他不免有些惋惜。
若是帐篷里不是睡袋,而是一张床,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心安理得地抱着对方睡觉。
有点可惜。
触及到对方黑暗里的眸光,牧行方一愣,赶紧打消了自己不正经的想法,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要不......咱俩换一下?”他试探着提议,还伸出手碰了碰喻以年的脸颊。“你看,我的手并不凉,睡袋里也挺暖和,你可以直接过来。”
喻以年垂着眸想了想,终于还是抵不过对方刚刚手伸过来时,温暖感觉的诱惑,答应了。
两人在黑暗里快速调换了一下。
再度归于平静时,喻以年小半张脸埋在睡袋里,里面残余的暖意令他舒服地眯了眯眼。
不知为何,还有点熟悉的味道,很像这些天他和牧行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感觉。
喻以年想着想着,困意渐渐又侵袭了过来。
思绪不知何起,但最终陷入混沌时,是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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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离开的时候, 墨尔本仍是浅淡的天色光秃的枝桠,路边的铁质栏杆上立着好些红嘴海鸥,睁着乌溜溜的眼睛, 歪着脑袋,似在无言相送。
然而国内此时却正好处在三伏天, 太阳像是充满了精力,一刻不停地散发着热量。
刚下飞机的时候, 喻以年被这太阳光闪了下眼睛, 还没走两步, 便已经感受到额间沁出些许汗意。但随即,像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牧行方便大步走到他身边,正好是太阳照射过来的方向,一边有意无意地同喻以年说着话,一边将他拢在自己的阴影下,无形地为他挡去一些阳光。
走出机场的时候,两家司机都过来了,两辆车, 一前一后。
来时是同一辆, 没想到回家的时候变成了两辆。两位女士挥手道别的时候, 喻以年也朝牧行方点点头, 注视着他走向另一边。
不知道为什么, 对方甫一离开,喻以年便觉得周身的温度霎时间高了一层, 强烈的太阳光直接照射在皮肤上,有一点灼烧的感觉。
不太舒服。
“年年?走了。”
喻妈妈拉开车门,回头温柔地喊了一声自家儿子。
莫名走神的喻以年被这一叫, 瞬间回神,握住车把的手紧了紧。在喻妈妈的目光下,他应了一声,随即手臂一用力,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这一趟旅程好像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欣赏玩乐,走走停停。但喻以年总觉得其中有什么值得珍惜回味的东西,萦绕在胸腔里。这种隐约的感觉在牧行方走后变得更为明显,仿佛一块被晒干的海绵,遇水后猛然扩大了一圈,渐渐挤走了其他情绪,令人难免有些空落落。
更准确一点,像是怅然若失。
他盯着车窗上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眸中神色莫名。
渐渐的,喻以年便也不再过度关注这来之奇怪的情绪,靠在车座上,侧着脸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城市风景。
家里和一个多星期前也没什么大变化,依旧是温馨安和,一尘不染,看样子是家政阿姨又来过了。
小边牧见到喻以年回来,乌黑的眼珠晶晶亮,开心地在他腿边转来转去,被喻以年一把捞起,带着它回了房。
好长时间没见,它似乎重了些,但性格也似乎更沉稳了一点。被喻以年抱起的时候,只是激动了一下,便很快安定下来,舔了舔自家主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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