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牧行方身影消失,喻以年才敛了笑, 视线在对方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停留了一瞬, 眸底情绪不明。
随后他拿起旁边自己的手机。
喻以年拉过被子, 抱着手机往床上一躺, 姿势极为散漫。
他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着, 大量有趣的信息闯进了他的脑海里,让喻以年很快便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毕竟他和牧行方只是普通朋友罢了, 朋友之间有什么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这很正常。再往远了说,人和人之间总是要留出一定的界限,在彼此都满意的领域内, 这样交往起来才足够舒服,也更不容易产生摩擦。
这点道理他还是懂的。
喻以年盯着屏幕,似乎是被里面的视频所逗笑,他唇边渐渐流泻出一丝笑意。
没过几分钟,手里的视频还没有播放完毕,喻以年便感觉自己身边的床铺一沉,随即一个温暖的躯体慢慢靠过来。
是牧行方。
虽然距离不算太近,但喻以年依然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暖意。
他赶紧将过分吵闹的视频关掉。
“是不是有点吵?睡觉吧,我不看了。”
说完便将手机放在了枕头旁边。
牧行方原先还想阻止一下,但自己话还没出口,喻以年就已经放下了手机。他便也只好顺着对方的心意,将屋子里的灯关掉,只留下床头一盏小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喻以年将被子扯到下巴处,墨瞳里有着一点微光,若隐若现。
他感觉很踏实。
不知是因为这灯光,还是因为自己旁边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持续不断地散发着温暖。反正以往被自己所厌恶的黑夜,在此时都变得不可怕了起来。甚至喻以年还有心情,在晦暗中,用目光描摹屋子里的一切,带着点好奇。
看得累了,他便也闭上了眼睛,在重重令人心安的温暖中,陷入了沉睡。
确认喻以年已经睡着,呼吸变得平缓有序后,牧行方才稍稍动了动。他伸出胳膊,将喻以年肩膀处的被子一一盖好,顺便还将对方往自己这边揽了揽,以防在半夜自己不注意时对方跌落下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紧挨着喻以年,重又闭上了眼睛。
并不是如他所设想的那般一夜无梦,相反,梦里的世界很是丰富。连背景都像是裹上了一层糖浆,甜得令人心底欢喜。
诸多未曾经历的事也一一在梦境里实现。比如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一个主动贴上来的人儿。或是一双含着情略微失神的墨瞳,以及一只白皙好看四处点火的手。
太过于多姿多彩,以至于天还没亮,牧行方便陡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态后,狼狈地去卫生间败火。
思来想去,引起这一切的主要原因,大概也就是晚上睡觉前自家母亲发过来的那一条信息吧。
牧行方一边垂着眸耐着欲、望,一边暗自懊恼。
半小时后,牧行方才裹挟着一身的寒意,重新回到床上。
床上的喻以年半拢在昏黄的灯光里,裹着柔软的被子原本睡得很熟,但好像是被自己发出的动静吵到了一般,小幅度地皱了皱眉头。牧行方敏锐地注意到了,见此一顿,只得动作再度放轻,一个动作恨不得放慢好几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进来。
然而自己才刚沾到枕头,对方便即刻微微动了动,朝自己这边靠过来。牧行方飞快将被子扯好,半侧着身体一动不动,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就怕把人吵醒。
但好像怕什么便来什么,还没松口气,牧行方便看见距离自己很近的喻以年,眼睫颤了颤,一副即将醒过来的样子。
喻以年半梦半醒间觉得身边的暖意渐渐消失,让他稍微有些不满,甜美的睡眠也好像变得有些黯然失色。
没多久,旁边又有了充实的感觉,令他忍不住靠上去。
只不过寒意取代了温暖,冷不丁地被皮肤所感知到,以至于他的意识都苏醒过来了一点。
“......你跑哪去了啊?”喻以年闭着眼睛,口中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牧行方还是很准确的捕捉到了,他还没解释,对方温暖的手便出乎意料地覆在了自己脸侧。
“嘶,好凉。”
喻以年稍稍睁了睁眼,迷蒙中打量了一眼牧行方。但很快他重又闭上眼,像是忍受不住困意的侵袭一般,话语再度变得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别动,我......给你暖暖。”
说着,喻以年便将手一直放在牧行方的侧脸上面,直到再度睡着也没有拿下来。
牧行方一直保持着刚躺下的姿势没有动,直到喻以年呼吸重新平缓,牧行方才没再压抑自己唇边的笑。
他将喻以年放在自己脸侧,已经有些微凉的手拿下来,轻轻放在自己掌心里,另一只手也覆上去,替对方渡过去一些暖意。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刻,还要再过几小时才能重见天明。若不是床头小灯还在兢兢业业地照明,现在怕是要伸手不见五指。
但牧行方却是一丝睡意也没有了,他就这样握着熟睡中的喻以年的手,闭着眼睛假寐,等待天亮。
*
天亮的时候,外面仍旧在飘着小雪,看样子是要持续很久。天气预报上也适时地给出了警示,并很人性化地推送了合适的穿搭。
幸亏当初预订房间的时候,定得是两天的时间,这也就直接避免了他们几个人会迎着风雪,返回墨尔本市区这样的窘况。
况且还能在这雪山脚下的小镇里多玩一会儿,一举两得。
趁着喻以年洗漱的工夫,牧行方赶紧出了门,去找自己母亲问个清楚。
关于昨晚不合时宜的消息,还有她对此的奇妙理解,都困扰了牧行方将近一晚上。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毕竟自己和喻以年的关系真的清得不能再清了。对方压根就没有其他想法,牵手、拥抱、同睡,甚至是种种亲密行为,在一张白纸的喻以年看来真的就是普通关系。
好像换个人也能如此对他做这样的事情一般。
牧行方理清这些的同时,也难免觉得有些惆怅。
也许还要再花好长时间,才能教会对方这些东西吧。
牧行方叹了口气,脚步却没停。
他到的时候,牧妈妈已经先一步出来,并轻轻靠在门框上等待了。
“妈。”
牧行方喊了一声。
牧妈妈赶紧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小声点。
“这个点你婉婉阿姨还没醒,我都是被你喊起来的。”
“说话说快点,我还想再睡会呢。”牧妈妈将脸颊一侧落下来的发丝撩至耳后,神情漫不经心,还带着几分困意。“毕竟我这个岁数可没有你们年轻人经得起折腾。”
然而下一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情,她眸子一亮,困意一扫而空,竟然有些兴奋起来,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也多了些揶揄。
“......怎么,是昨晚过得不好?你不享受?”
牧行方稍一品味,便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顿时耳根便烧了起来。
“妈!”
“我和喻以年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原本低沉的声音此刻微扬,似乎带着抹羞恼。
牧妈妈撇撇嘴,压根不信。
“哟,还跟我装起来了。”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当初我说要去喻家的时候,你不跑得比谁都快?恨不得瞬移似的。”说着说着,牧妈妈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顿时神情一肃,调笑的表情被掩去,美眸也变得有些锐利。乍一看,竟能从其中看出几分平常牧行方的影子。
“难道......你想当渣男?!”
牧行方被自家母亲奇特的脑回路搞得一愣,但随后赶忙辩解:
“不是,怎么可能?”在牧妈妈愈发严厉的视线下,牧行方觉得自己有越描越黑的趋势,他赶紧快速组织了一下逻辑,一口气说完:
“妈你误会了,我是喜欢喻以年不假,但我们俩还没有发展到你想象的那种地步,他还当我是朋友,我们俩更不可能......”牧行方顿了顿,忍着羞耻感,一咬牙说了出来:“更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现在就上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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