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转念一想,想起宋昀然今天抱怨在家累得腰酸背痛,再想小宋总和秦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估计时间不会太短。
于是他推了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沉声道:“一个小时吧。”
求求了,你们精力别太好,他在心中祈祷,不然这事我真瞒不下去了。
刚才问话的人面露为难:“这么久啊,可我们的服装还在里面呢。”
“服装没长脚,它们不会跑。”唐助理心很累,“其他人可以先走,麻烦你们几位再等一小时。”
对方不太乐意,但大概是顾忌到宋昀然的身份,不好再说什么。
唐助理也是打工的,很理解这种被迫加班的不爽。
他把小柯叫过来,嘱咐道:“你查查附近有没有吃的喝的,开车去买点回来。”
小柯下午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查过了:“三公里外的加油站有家烤鸭店,另外还有一家奶茶店,您看要都买吗?”
唐助理点头:“买,多买点。对了,记得开发/票,回头找财务报销。”
?
“有没有人啊……谁来救救我们……”
宋昀然绝望地拍打着紧闭的铁门,仿佛生存的空间已被挤压到极限。
他和秦恪都没有手机,更衣室里也没有钟表,两人都不知道已经被关了多久。
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小时。
反正更衣室里又热又闷,加上旁边还有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秦恪,宋昀然只觉得时间的流速变得格外缓慢。
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提防同样落难的秦恪了,一边拍门一边问:“你说,他们难道没发现我们失踪了?”
秦恪说:“应该不至于。”
“那怎么还没有人来?”宋昀然委屈地撇了下嘴角,“天都快黑了。”
秦恪无法回答这个超出常识的问题。
从门被锁死的时候开始,他就有意观察着房间里的光线变化,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才过去二十来分钟,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他多少能够理解,宋昀然为何如此不安。
这间简陋的更衣室没有通电,再耽搁下去,恐怕两人只能在黑暗中等待救援。
虽说化妆镜的LED灯可以用电池打开,但怕鬼的宋昀然恐怕不想看到那么阴间的场景。
“你让一让,我踹门试试。”秦恪开口道。
宋昀然闻声往旁边退开,等秦恪做好准备之后,忽然提出问题:“万一没踹开,反而把锁彻底踹坏了怎么办?”
秦恪:“……”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还真不知道哪里能找到开锁的师傅。
他思忖片刻,只好先把挂满衣服的展示架推到一边。
宋昀然不知道他要干嘛,想了想还是主动跟过去,把另外两个展示架也推了过去。
确保品牌方的服装不会被弄脏后,秦恪伸手:“把你那个凳子给我。”
宋昀然一头雾水:“你要干嘛?”
“砸窗户。”秦恪看他一眼,“你躲开,小心别伤到。”
移动房就那么大点距离,宋昀然只能躲到展示架后面。
可就在秦恪抬起手臂刚要砸的瞬间,他又跳出来说:“等一下!”
秦恪停住动作,不解地望过来。
宋昀然取下几件衣服,走过去先用两条羊绒围巾分别缠好秦恪的双手,再把一件戴帽的大衣直接给秦恪穿上。
他分外仔细地将大衣纽扣一颗颗系好,又把帽子往前拉盖住秦恪的脑袋,然后才抬头认真地打量了几眼,几秒后满意地笑着说:“嗯,保护得不错。”
秦恪难得脑子短路:“这些衣服他们要收回去。”
“不就赔钱吗,我出就是了。”
宋昀然看智障似的睨他一眼,“几件衣服哪有你重要。”
落日最后的几缕余晖映在他眼里,跳跃着细碎的光。
秦恪微微怔住。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忽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的滋味并不好受,很快他就感觉身体热得像要烧起来似的,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宋昀然重新退回安全区域,同时不忘说教:“你也真是的,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就想砸窗,还有空担心我呢,也不怕自己被伤到。”
秦恪静了片刻,才说:“谢谢。”
“不客气,”宋昀然说,“这是爸爸应该做的。”
秦恪错开视线,低声笑了一下。
笑过之后,他踩上化妆台站稳,扬起凳子就用力砸了下去。
咣咣几声巨响,碎屑飞溅。
早已生锈的换气窗抵抗不了这样的重击,很快便在暴力之下彻底报废。
宋昀然捂住耳朵,心惊肉跳之余还发散思维,觉得秦恪看起来身材瘦削,没想到力气那么大。
不过他很快又想起刚进更衣室时,不小心看见的几块腹肌。
行吧,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切记只能智取不能武斗。
他肯定打不过这便宜儿子。
秦恪谨慎地把窗口清理干净,稍微量了一下距离。
他和宋昀然都不胖,理应可以钻过去。
“你在里面等着。”
秦恪扔掉凳子,侧过脸说,“先让我试试,如果我能出去,你应该就没问题了。”
宋昀然眼巴巴地望向他:“那你小心。”
秦恪点了下头,双手撑住窗沿,腰腹稍微用力,没费什么劲就直接攀了上去。
他迅速钻过窗框,跳到室外:“行了,出来吧。”
整个过程连半分钟都没用到。
宋昀然看得目瞪口呆,自从重生以后,秦恪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打破他的印象。
比如这人居然会骑摩托车,又比如这人翻窗的动作居然能这么利落。
儿子都帅成这样了,做父亲的当然不肯认怂。
宋昀然有样学样,也踩上化妆台,抓紧窗沿,脚在墙上蹬了几下,还算顺利地爬到了窗台上。
看来也没什么难的。
他骄傲地弯起唇角,往下一看,傻眼了。
换气窗距离地面起码有两米的高度。
宋昀然脸色一白,问:“这能跳吗?”
秦恪仰起头:“就两米,普通人都可以。”
“我怎么心里没底呢。”宋昀然连连摇头,打起退堂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倒霉。”
普通人跳下去估计最多扭个脚。
他跳下去,说不定直接就瘫痪了!
秦恪想了想:“要么我叫人过来开门?”
“……”
宋昀然该死的好胜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不想承认自己连这点小事都比不过秦恪。
“那、那你在下面接住我。”他小心翼翼地说。
秦恪挑眉:“可以是可以,不过在那之前,你想好该叫我什么了吗?”
宋昀然崩溃怒吼:“都什么时候了!你就那么想让我叫你爸爸吗?!”
“我不是你,没有给人当爸爸的爱好。”
秦恪往前两步,张开双臂,在夜色中勾起唇角,“不如叫哥哥吧。”
宋昀然麻木了,这家里的关系还能不能再乱一点。
派出所的老民警都没见过这场面吧。
他鼓起勇气一咬牙,纵身往下一跳。
然后撞进了秦恪怀里。
秦恪很轻地“嘶”了一声,才笑着说:“你看,我就说没事。”
宋昀然没说话,先试着活动了一下脚踝,发现确实没事:“说明我跳得好。”
秦恪点头:“嗯,那跳得好的小宋总,能叫哥哥了么?”
“我又没答应你!”宋昀然翻脸不认人,推开他理不直气也壮地回道。
说完就转过身,头也不回地飞快逃离事发现场,也不知在慌什么。
秦恪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回到之前的地方后,两人同时停下脚步,与对方交换困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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