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他之前的一腔柔情被惊吓得荡然无存,按捺着心头狂跳,看着柳重明半睁半阖的眼眸,轻声说:“下次……不敢了……”
“乖,下次的事下次再说,这次得让你长个记性。”
柳重明笑笑,两指搔搔他的下巴,俯身贴下,细尝着他微张的唇,一只手已轻车熟路地向腰带轻轻一挑。
曲沉舟的全身已开始难以克制地微微抽搐,想要蜷缩起来,又被压着展开,无法动弹。
那灵巧的指尖在皮肤上带起一串战栗,如一条游走的蛇。
那蛇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吞吃入肚。
他努力压抑着扭动的冲动,仰颈向上,哑声吐出三个字。
“柳、清、渊。”
柳重明的动作戛然而止,在昏昏沉沉中恍惚考虑着,轻轻咬了咬他的舌尖,缩回手,又为他理一理鬓边被汗濡湿的碎发,眼中迷惘片刻,伏在他的颈窝里,闭上眼睛。
“这次就放过你。”
曲沉舟听到一声喃喃低语。
“沉舟儿……”
轰响如雷鸣。
他呆滞良久,听着耳边均匀香甜的呼吸声,又翕动嘴唇,呢喃唤一声:“柳清渊。”
太久没有说出这三个字了。
这是柳重明从前的名字,重明该是“清”字辈,柳家儿女一视同仁,连柳贵妃也列在“清”字辈中。
只是自从重明儿时重病一次后,南路禅院住持说“清渊”一名不宜,因重明生日为九月初九,故而更名为柳重明。
自他们耳鬓厮磨时起,重明就将这个名字说给他听,说想与他放肆厮混胡闹,想折磨他欺负他,又怕没个轻重节制。
若是什么时候他当真不情愿,就唤起这个名字,无论怎样箭在弦上,都会停下。
柳重明居然会知道!居然会记得!
曲沉舟仰面看着头顶的帷幔,眼中又酸又涩,直到月色渐沉,黎明前的至暗,才迷迷糊糊睡去。
这一夜自然无法睡得踏实,炽热的身体紧贴着,他总是梦见从前那些片段,零乱杂散,美梦噩梦此起彼伏,身上始终是汗津津的。
鸡鸣二遍时,他被古怪的感觉弄醒。
他们的身体相贴,只隔着一层布料,起初尚不察觉什么,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跳一跳地,磨在腿上,搞得人心烦意乱。
曲沉舟陡然彻底清醒,明白过来是什么。
动一动时,才发现半边身子被压得发麻,他只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努力地蜷起右腿,想用膝盖将人顶下去。
可柳重明趴的位置尴尬,他使不上力气,几次抬膝落下都没能把人推动半分,反倒被那部分反复磨蹭,直急出一头汗。
身边的人像是被他晃得不安稳,动了动。
待他喘着息睁开眼时,正见到一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大早上的,”柳重明问他:“蹭得舒服吗?”
第72章 养拙
隔了半个月,谁也没料到两人会以这种姿态重见。
曲沉舟的目光慢慢下移,看见自己与柳重明贴在一切,以一种解释不清的姿态,只能又将目光聚在头顶帷幔上,蜷起的腿没再放下。
柳重明连姿势也没变,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他:“我该说点什么?幸亏醒得及时,否则本世子清白难保。”
“原来世子还有清白?”曲沉舟目不斜视,肃然道:“失敬。”
柳重明用力顶他一下。
曲沉舟被撞得轻哼一声,一片缬红从耳根直飞到眼角,眼见对方没有放开他的打算,咬唇问道:“世子,一夜好睡?”
“温香软玉在旁,自然好睡,”柳重明用手背贴着他的脸颊:“你看你,这是怎么了?羞成这样?”
“这就算温香软玉?”曲沉舟不想接讨厌的话题,冷笑着勾起唇角:“世子在外面可莫这样说,免得教人以为世子没见过什么世面。”
“英雄所见略同,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上去了,”柳重明首肯:“沉舟,知道我刚刚醒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猜,”曲沉舟很快回答:“世子在懊恼技不如人,床上较量一夜,身边还躺着个饥渴难耐的人。”
柳重明不跟他废话,微笑着把手搭在他腰侧。
曲沉舟识趣地闭上了嘴。
“本世子刚刚在想……”
柳重明没指望能从这人嘴里听到什么好话,自顾自说下去,目光也从床头上捆着的手向下游移,从脸上滑过,落在一直敞开到小腹的前襟上。
晨曦已现,形状分明的锁骨在肩上落下深邃的影子,起伏柔和的躯体隐藏在衣衫暧昧的阴影下。
“在想……本世子真是枉担了个纨绔的虚名,居然连一个人都还没玩过,是不是冤得很?”
他的指尖从面前细软凹陷的咽喉处,蜻蜓点水般划下去,在腰腹处打了个转,没再向下,却也不肯离远,只看着大片红晕从曲沉舟的脖颈向上向下飞快蔓延,轻笑问道:“很冷是吗?怎么抖得这么可怜?”
曲沉舟微微打着哆嗦,紧咬着下唇,终于斜眼看他。
“世子爷,只惦记玩一个,怎么好……担得起纨绔之名?”
“总好过一个也没有,你说对不对?”
柳重明的手指向下一寸,感觉那小腹突然紧缩,就要蜷身抬膝来撞他,他的脚尖及时轻踢在细瘦的脚踝上,又把那双不老实的腿踩住。
他看着曲沉舟几次挣扎不开,轻声笑:“正好这里有人像是要任君采撷。”
“世子是退而求其次,对我有了兴趣?”曲沉舟收回目光,几个呼吸间平静下来,说:“也好。”
柳重明没料到他会突然松口,脑中一紧,那些话本子里的图突然跳出来,自动循环往复,那本来已该沉睡下去的地方又想要抬头,一时竟有些骑虎难下。
“世子放心,我嘴很严的,”曲沉舟正色道:“决不会告诉别人,世子技巧生涩,在床上……”
在胸前往复滑动的手报复似的停在他腰侧,他又闭上了嘴。
柳重明扳回一局,冷笑一声,给他把衣衫草草掩住,又去端详捆在床头的汗巾。
不得不说,刚醒来的时候,他真的是被吓了一大跳,好在这皮肤和发间传来的味道熟悉,这才趴着不动,饶有趣味地看曲沉舟费尽力气,想把自己踢下去。
可一抬头间,脑子嗡地响了一声,被一时压下的宿醉袭来,柳重明呻|吟一声,撑着头倚在床上,一只手想去解那汗巾,又头晕眼花地冒着虚汗。
“好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有气无力地问:“你怎么在我床上,谁把你捆在这儿的?”
“世子,”曲沉舟冷笑一声,说:“这要从我听过的一个故事说起。”
柳重明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又有些好奇,反正眼下也不想动,索性专心去研究那汗巾结,胡乱应道:“什么故事?”
“故事说,从前有一只猪,始终混沌未开糊涂度日,一日忽遇神仙指点,有机会化为人身。”
“神仙给那猪一朵雪莲,嘱咐它守三天三夜,万万不可一时贪嘴,吃那雪莲。待时辰到时,神仙自会再来点化它。”
“待到神仙再来,看那猪果然痴痴守着雪莲。”
“可就在神仙即将点化之时,那猪忽然张口,把雪莲吃了。”
柳重明头疼,听得糊里糊涂,随口问道:“怎么回事?那神仙不是不让它吃吗?”
“对啊,”曲沉舟看他一眼,凉凉地说:“因为那头猪忘了。”
柳重明抿着嘴看他片刻,慢慢跨到床边,醒酒药就在床头,随手吃了一颗,再摇动手铃。
这下轮到曲沉舟急了,手铃一响,下人们很快就要来服侍柳重明盥洗起床,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人看见自己这副难堪的模样。
“世子!”他叫道,没见柳重明回头,又忙叫一声:“世子爷!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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