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宠夫记(种田文)(62)
或者,哪怕林林跟着的是她的娘与大哥,来求娶的好人家都不会少。
毕竟明眼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 借着这个关系搭上庄家, 能获得的好处必然不会少。
那林宝成和林立不就是个例子么。
只是, 外人同样知道, 如果不喜, 庄家也不会因为这些关系高眼看他们几分,甚至有可能因为林老汉的事牵扯到他们身上。
所以,林林的婚事,一直在观望中。
现在, 林老汉却等不及了。
大哥和娘在背后不住的向他诉苦,被几个儿子抢夺去的银钱他也根本还不回去,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小女儿的婚事给定下。
他脸上舔着笑,说道:“我家林林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小时候几个哥哥都是喜欢的不行,能否看在林东的份上帮帮林林这次,我不求别的,就希望这个闺女嫁的好。”
周金石冷哼一声,还带要说什么的时候,身边的韩氏在背后扯了扯他。
随即,要拒绝的话立马变了个样,挥着手不耐的说道:“行了,这事我会记下。”
说完就让马夫起步。
直到将那个老汉甩在身后,周金石才道:“你让我应下做甚,就算林东真的对他这个妹妹极好,我也不愿意与那老汉有来往,瞧着他那副模样别提有多恶心人。”
话说的好听,可是他为商这么多年,如何看不出来那老汉心中打得主意。
自然是觉得恶心至极。
而且,以往他又何尝与这样的人来过来往,自然是心中不喜,如果不是夫人在旁边拉扯着他,他怕是会直接将人轰走。
“到底是林东的养父,暂且着先敷衍下吧。”韩氏伸手拢了拢发髻,又将手帕叠整好。
先前在林家,终究是忍不住落了泪,手帕上还带着湿意,她问道:“油方的事可跟林宝成说了?还得快些才是,他们的菜油卖出去,也就迟了。”
周金石顿时就是显得有些不情不愿,“那方子可是我们周家几代传下来的,现在要给林家的人,我怎么想都还是接受不了。”
周家粮油铺子之所以做的大。
就是因为老祖宗在世的时候,琢磨了一个改良的配方。
也许对于大城镇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好东西,可在艮山镇到底还是能够招来不少的客人。
他们家的荤油比起别家要来的清冽一些,口感更是醇厚。
如果溪山村的菜籽油也用了他们的方子,别的不说,那油中漂浮的杂质肯定会少许多。
对于这点,周金石是万分的肯定。
韩氏却是白了老爷一眼,伸手就是点了点周边人的额头,低吼的道:“你这人,原先就已经和二弟一家商量好,到了关键的时候你难不成还要反悔。”
此时的周金石又哪里还有外面那般威风的模样,恹恹的缩在马车的一角,嘴中更是连连的告饶。
韩氏轻叹一口,到底没在说什么,她道:“明日里你再过来一趟,无论如何都得将这件事给我办好了,再拖下去,谁也不知道能不能……”
说道这里,她眼眸中闪过一丝的狠厉,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
……
菜籽油的生意好做。
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而现在,所有的菜籽都已经榨成了油水,装在罐子放在空地上沉淀。
林宝成与林立两人这两日更是忙的不行。
卖油的风声已经传了出去,来到村子里的人更是多了起来。
别说村子的几家客栈就是一些乡亲家中都接住了不少的客人。
人来的多了,事就难免有些杂。
时不时发生一些口角都算是小事,更严重的事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这一切庄辛延都未去管。
这一年来,别的不说,甩手掌柜他可是做的理所当然。
整日里唯一忙碌的,便是一手牵着一手抱着,身后还跟着一条威武的黑色狼狗。
炭糕是越长越健壮,毛发光亮,威猛帅气。
村子里的人来的多了,难免有些看上炭糕,甚是出大价钱来买。
庄辛延又岂会卖,只是人多,他与林其本还担心着炭糕瞧着威武实际却傻,会不会直接被人给骗走。
如此,他们两夫夫还将炭糕关在宅子中一小段时间,结果最后他们所见的倒是意外的很。
如同往常,庄辛延带着一家人在溪边消食,瞧着来回傻跑的炭糕,他是满心嫌弃的道:“也不知道它欢什么,个头大模样倒是有些傻。”
身边的林其还未说话,可可便是迈着两条小短腿蹬蹬的跑上前,伸着手就是想要拦着向他冲过来的炭糕。
炭糕跑的本就快,这么一拦着,以炭糕冲过来的速度,准得直接背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只是,可可背后的庄辛延和林其都未担忧,他们就看着炭糕及时的刹住了腿,还将自己的大脑袋往可可怀中塞,瞧着就像是在撒娇的样子。
只是一个明显是大家伙,向着一个小家伙撒娇,场面还真的有些违和。
“外面的人谁会知道,他们眼中凶狠的大狗,在小娃面前这般的荣顺。”林其一手被牵着,他说话的同时将头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庄辛延听着对于炭糕顿时就是不嫌弃了。
对着炭糕动心思的人,因为他已经放话出去不卖,却动了坏心思,结果最后的结局便是差点被炭糕给咬残了。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后面急冲冲的跑来了一人。
那人大喊道:“哥,出大事了!”
第100章
跑来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林宝成。
他面上带着惊慌,步子迈得极大,脚下更是有些不稳, 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旁边有颗大树, 他用手撑住稳住了身形, 也是大步的迈了出去。
这般慌乱的模样, 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小小的可可瞧着, 有些害怕, 松开了抱着炭糕的手, 蹬蹬蹬的跑到了庄辛延的腿边,仰着头小声的说道:“爹爹,抱抱。”
庄辛延倒是没有急,他弯身将可可抱起, 又小声的安抚了他几句, 才抬头对着到了跟前的人说道:“慌慌张张急什么呢。”
林宝成还真的是急了, 他此时连气都缓不过来, 就直道:“油库那, 有火药啊。”
油库、火药。
这两个词倒还真是让庄辛延皱起了眉头。
所谓的油库,其实就是存放菜籽油的空地。
至于这个火药,他开口问道:“说清楚点。”
林宝成张了张嘴,还要说什么, 却发现这个时候自己已经慌乱的连话都说不怎么出来了。
他伸出一只手狠狠的拍了拍胸脯,喘了两口粗气后, 才道:“就是刚才,老张家的大爷守着的时候,无意间踢开了一些碎石,居然在下面发现了火药引子。”
林宝成着急慌乱,除了顾及那些菜籽油之外,还有的便是他们村子。
存放菜籽油的地方虽然是靠了山边,可离着村子并没有多远,谁又知道这火药的威力猛不猛,真要发生了什么事,那他可得愧疚一辈子啊。
到底怎么说,这件事都是由二哥夫交给了他们来处理,结果如果不是张大爷一时无意,真要出了事,他说不准都糊里糊涂的。
“让你爹通知村子里的人,疏通油库附近的人,剩下的我来安排。”庄辛延立马就有了头绪,脸上更是已经不复以往的神态,甚是冷冽。
他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将可可递给了身边的小夫郎,“你带着可可先回去,我安排好后,便回家。”
林其本不想答应,不管是什么时候,他所想做的便是与前面的男人同进同出。
可是,仅仅就是因为男人口中‘回家’两个字,不安的心立马便是平复下来,他说道:“一个时辰,我在家等你一个时辰,如果你没回来,我便去寻你。”
四目相望。
庄辛延心中的愤怒一下子便已经消散,他凑上前,轻轻在林其脸颊上咬了一口,随即退离了一些,低声说道:“好。”
唯独的一个字。
却是那般的柔情。
林其脸上带着温热,抱着可可便转身离开。
可可有些不明,在阿姆的怀里回望着越来越远的爹爹,他伸出小手招了招,揉揉的喊道:“爹爹,快来呀。”
庄辛延却是挥着手回应着,待两人的背影渐渐不见,他脸上的柔情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冷冽。
他道:“跟我来。”
林宝成早已经被刚才那露骨的行为吓到,听着这话他都还没反应过来,还是炭糕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再去望的时候二哥夫已经走了老远,他连忙就是大步的跟上前,在路上拉了一个人让他去通知爹,便又是紧紧的跟着二哥夫。
庄辛延先是将他买下的那十个奴仆安插的守在油库附近。
油库在山边,平日来往的人并不多,而且一大块地方没有树枝花草,一眼就能够望到底。
这样一来,只要安排好人手,哪怕这块地下面埋了火药,也无人来引爆。
随后,庄辛延来到了张老头发现火引子的地方,半蹲下来,用手拨弄着火引子周边,却是能够在下面发现黑色的火药。
火药的量并不是很大。
而这些对于前世的庄辛延来说,真的太过熟悉了。
他本以为,已经离他远去,却不想在他快要忘却的时候,又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色的火药,量并不大。
哪怕就是引爆起来,最多废掉的也就是这一片的菜籽油罐。
数千灌的菜籽油,卖出去的价钱对于溪山村来说是天价,可是对于他来说,并非十分在意的数额。
只是!
庄辛延此时的心中,仍旧是一汪的怒火。
只因,能够在这里下手,那是不是代表着,总会有那么的一日,下手的对象变成了他最为在意的人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庄辛延觉得,有些他并不想沾染的事,终究还是得该考虑考虑了。
本来,被动就不是他的性格,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在意的家人,就绝对不允许这些人将手插在溪山村上。
“主子,在这片地方一共发现了四处,其他地方都已经清理干净。”
虽然清理干净,山柰面上仍旧带着凝重,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谁,为的是什么目的又会不会再次下手。
“怎么办?这可是火药啊,我们要不要去衙门报案?”林宝成也是带着急切,火药这种东西,除了制作成的花炮之内,都是得限量,如果数量一多,必然得经过衙门的登记才行。
而且这种被人算计的事,以往并不是没有,却还是头一回这么的严峻,一时之间他还真是慌了。
庄辛延点了点。
可他清楚,哪怕就是有衙门的人去查,也不一定查的明白。
衙门的人就是来了,也不过枉然。
只是,他要的就是将这滩浑水搅乱!
他道:“山柰,将这半个月出入溪山村的名单送去我的书房,再联系八方阁的人,我得向他们借上几个人。”
既然要玩,那么便玩大的,许久没有活动筋骨,他虽然不怀念,可从不会露怯。
至于怎么个玩法。
一人玩是一人的玩法,两人玩可就不是一个人说的算,游戏的规则,他也能够来定。
第101章
种种的设想, 不过就是几句话。
庄辛延将山柰招到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短短几句话。
山柰虽有不明,却没有过问, 径直转身去办。
遥望这周边,风景极致, 但凡发现的晚一些, 恐怕眼前的一切都将会是另外一番处境。
同样, 无人知晓, 这番浑水经过庄辛延这么短短的几句话, 又将是另外一种变化。
不过半日的功夫。
在艮山镇衙门处。
蒋县令猛然站起, 脸上带着隐怒,他道:“你说什么?溪山村被人埋放了火药?”
赵玢赶紧着回道:“大人,正是如此,溪山村来人说火药就埋在山边。”
“量大不大?”蒋县令立马问道。
赵玢脸上瞬间失了血色, 他望了望堂中的人, 牵强的点了点头, “大, 如果引爆, 别说溪山村就是边上的大山说不准都会夷为平地。”
‘啪’的一声,蒋县令狠狠的将手拍在了桌面上。
一座村庄被夷为平地,哪怕他之前就是有天大的功劳,他的官路便是彻底的毁了, 更为重要的事,他的内心对于这个也过意不去。
溪山村不比以往, 来往这么多人,再加上村子里的人,老老小小加起来能有上千人,溪山村一旦夷为平地,那么这些人又何尝能够活的下来。
一想到在他管辖的地界出了这么大的事,蒋县令哪怕就是听着都已经快要窒息一般,他哽着脖子,道:“给本官去查,不管如何一定将要这些人绳之于法。”
赵玢领命,立马便去办案。
待人走后,蒋县令伸手揉着额头,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便就能够举家前往上京,艮山镇这个地方,他以后想来也不会再回来。
本以为前路一片坦荡,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一旦发生意外,将会是万劫不复的地步,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如此想着,他便朝着衙门的一方而去。
如此大量的火药着实让人惊讶,或者换一个说法。
下手的那人,在一个小小的村庄就敢动用这么大量的火药,那是不是代表着那人手中的火药数量定是不少,不然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手笔?
这么想着,他心中更是心惊不已。
真要是如此,这人不管是谁,定要尽快查清,省得又发生其他的事。
……
‘啪’的一声。
一人被这巴掌扇得重重飞了出去。
“你疯了不成?我都叮嘱过了,只要吓吓人就好,你放了那么大量的火药是想害死我们不成?”
被打的耳鸣的男人来不及呼痛,想都没想,就是跪在地面上求饶,他道:“冤枉啊,您知道小的,小的哪来那么多的火药,这件事绝对是哪里出了错,小的真的只是按了您说的去做的啊。”
坐在高座的男人死死的盯着他。
只不过心中到底也是知晓。
从衙门出所传出来的消息,那么大量的火药,就是他都拿不出,更别说面前这个窝囊废。
原先的打算,无非就是吓吓庄辛延那人,哪怕就是有衙门的人插手,他都有自信能够遮掩过去。
可是现在却不成了,这件事一旦发生,不止他们这个小小的艮山镇,说不准就是上京的天子都有可能震怒,真要是被查出,那么他们定是会难逃一劫。
这么想着,心中的恐慌更加的狂热,早知道他干嘛要有这个贪心啊!
而且,他心中更是慌乱,到底是谁如此大的手笔,将那么多的火药埋藏在他们埋藏的位置,是不是就是为了陷害他们?
种种的想法飘过,令他一时之间根本没法想清头绪。
男人瞄着跪在地上的人,他尽量的放缓声音,说道:“林平,你要知道这件事真的闹大,对你对我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你可知道该怎么办?”
跪在地上的人,正是林平。
他一辈子唯一做过的坏事,也就是欺辱二弟一家子。
这次去埋藏火药早已经吓得不成,现在弄得衙门的人以及世上的百姓都已经众人皆知,他心中如何会不惧,挪动着跪在地上的双腿,他央求的道:“老爷,您一定得帮帮我啊,真要是被衙门的人知道了,我该如何是好啊。”
之前的一些对于以后好的奢想都已经消散,现在唯有就只剩下恐慌以及悔意。
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因为惦记庄家的那些配方才跟着面前的这人同流合污。
弄得现在完全没有了退路。
他双手狠狠的箍着面前这人的双腿,又一次的央求着说道:“您一定要救救我啊,如果我被衙门的人查到,那您那您……”
男人俯视着这人一眼,眼中流露出了凶光。
可他面上却是浮现出了笑意,他伸手拍了拍林平,笑道:“当然,我们可是坐在同一条船上,自然会拉你一把。”
林平大喜,只是朦胧的双眼并未看到那一丝的凶光。
……
将衙门来人送走,山柰觉得此时手中都还在冒着虚汗,甚至身子都在发颤。
与官差打交道不说,甚至还欺瞒了官差,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做。
待人走后,他才壮着胆子颤颤惊惊的说道:“主子,会不会被查出来?”
庄辛延倒是如往常一般,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区别,那便是他的神情,并未带上平日里的平和。
他淡淡的说道:“火石与火药相差无异,掺杂在一起根本不会让人无法发现,只是火石虽为火字为头,却不会引爆,与火药产掺杂,火石不会引爆但是火药会,只是威力小一些罢了,世人也只会认为这批火药的质量不成。”
说到这里,庄辛延勾起嘴角,望着官差的背影,他笑道:“火药不是我们所埋,无非就是在挖出来之后添加了一些,既然如此,我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先前所发现的火药无非只是一些而已。
可是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溪山村所发现的火药数量能够将整个村落夷为平地。
闹得这么大,衙门的人别想安宁,他们别想安宁,同时隐藏在背后的人一样的也别想安宁。
既然要闹,庄辛延宁愿闹得越大越好。
再来,火药掺杂火石的事,除了山柰之外无人知晓,而当时在地中发现的火药数量也无非就是他手下的人与林宝成知道,如此他也无需担忧会不会被人查到。
就是再退一步说。
真要是发现了又能如何?
地中埋着的火药终归不是他埋藏的,而且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他身上有着圣上赐下的赏赐,这件事但凡被发现也只会往小的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