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猎户(126)
孟睢和孟夫人两人自是感激接下,而后又惊道:“没想到沈大夫不仅医术过人,居然还会药膳之道?”
沈溪给周渡挟了些他爱吃的菜,没什么稀奇地说:“这有什么,沈家世世代代为厨,偏巧就出了我小舅舅这个怪胎,一进厨房就出事,最后没了法子,为了让他有个一技之长,只得送他去学医,若是我小舅舅当年肯学厨,那日在章府做菜那还有我什么事。”
听沈溪说完,大家都颇为吃惊地看着沈暮,想象不出他这么个清雅人儿去掌勺是何等模样。
沈暮笑着向大家摆摆手:“别听小溪胡说,我哪儿会做什么菜,家里以前也不过是给大户人家家里做掌勺,比旁人多会几道菜罢了。”
孟睢觉得沈暮这个大户人家怕是往低了说,那日沈溪随意露两手做菜的功夫之精湛,不像是大户人家请得起的,最低也得是个大官家。
周渡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论,并不加入他们的话题,见沈溪一个劲给他挟菜,他给沈溪挟了些他喜欢吃的菜。
沈溪说完话回来,见自己碗里都快满了,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小声道:“吃不下了。”
这县里的酒楼与镇上的酒楼就是不一样,菜肴的味道做得都比较有自己的特色,沈溪刚才为了尝出这些菜的不同之处,一不小心吃多了。
周渡瞧着沈溪微微隆起的小腹,没说什么的,又要把他碗里的菜挟到自己碗里。
沈溪阻止了他:“别,挟来挟去多不好,喂豆包吧。”
说着就端着碗躬下身去,将碗里的菜都倒给了在桌下啃骨头的豆包。
在县城这段日子,豆包过得舒坦极了,客栈人多,厨房里每日都会剩不少骨头,周渡花一两个铜板就能买一堆骨头,而豆包也不需要陪着周渡去打猎,这些日子下来,肉眼可见地大了一圈,毛发也油光滑亮的,看着漂亮极了。
就是……
周渡扫了眼像头猪一样进食的豆包,就是养废了。
不知道再回到桃源村时,它还能不能跟着上山,看着样子,怕也不是不能吧。
沈溪将碗中的菜都喂给了豆包后,没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它身上漂亮的毛发,眼睛弯了弯的,看着可爱极了。
算了。
周渡有心想回去断了豆包的一日三餐,让它自己去找食吃,但他见沈溪喂豆包开心的样子,又摇摇头。
豆包变成今日这般,有一半来源沈溪的溺爱,养条狼做宠物就做宠物吧,又不是养不起。
沈暮喝了酒,酒劲上来,一张瓷白的脸略微酡红,微微眯眼瞧着眉来眼去的周渡沈溪二人,又瞧瞧桌上幸福美满的孟睢夫妻二人,只觉得哪哪都好,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他一手撑着下巴,微醺地向酒楼的窗外望去。
繁华县城的街道上,总是会出现各式各样的小商贩,突然沈暮眼睛一亮,看见一个卖糖葫芦的小商贩,于是探出头去,冲那抱着一串串红彤彤勾人眼球的糖葫芦小贩喊道:“来一串。”
沈暮喊完还向桌上的其他人问道:“你们要么?”
周渡不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沈溪肚子又吃撑了,孟夫人有孕吃不了山楂,孟睢也不爱吃,李鱼对这种小孩子吃的东西也没什么兴趣。
沈暮见他们都不要,不知是醉酒了,还是真想吃,竟然露出几分小孩脾性:“那我就只好一个人独享了。”
除了沈溪,众人都没见过沈暮这副模样,不觉有些好笑。
店外抱着糖葫芦正在走街串巷的小贩见有生意上门,忙抱着自己的糖葫芦草棒子进到店内,好让沈暮可以挑一串他最中意的糖葫芦。
秦毅的马在从蜀都到宝善县的路上,整整跑了一夜,马都累吐了一匹,中途仅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换马,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奔向宝善县。
他身后跟着一众将士,这群将士全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老人,他们从未见自家将军如此急迫过。
在海上追敌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十万火急过,一众将士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家将军如此急迫。
将军在前面跑马,他们也没开眼到上去自寻死路,只有找吴狄这个知道实情的追问。
谁叫吴狄一回来,将军问了他几句话就眼巴巴地跑去宝善县了。
吴狄被一众将士围住,也是二丈摸不着头脑:“我不知道啊,将军什么也没有跟我说。”
其余将士不甘心地又问:“那将军都问了你些什么?”
吴狄回:“就问我为什么买粮回来晚了,我说我在宝善县剿匪遇到一射术超群的兄弟……”
他的话还没说完,其他将士就主动帮他补充道:“所以将军这是急着去宝善县见这位弓箭手?”
吴狄也不太确定,只得默认了。
大伙心里解了惑,便也不再追问吴狄,骑着马直奔秦毅的马而去。
倒是吴狄有些好奇地看着后面,远远跟上来的尾巴问道:“那是什么人,自我回来就见她们停在国公府门外,将军好似挺不欢迎她们的。”
将士们好心与他说道:“别理,那是将军本家人搞出来的,又要像十年前那样如狗皮膏药般贴上来。”
吴狄一听到将军的本家人,脸色立马变了变,不再对后面马车里的人产生好奇,专心跟着将军向宝善县而去。
秦毅一路奔驰到宝善县县门口,已经是正午时分,他在城门口等了等身后的吴狄等人。
待吴狄一上来,他急迫地开口道:“他们在哪儿?”
“在客栈。”吴狄说着露出秦家军的牌子给城门守卫,城门守卫看了一眼便放他们进去了。
吴狄一路将秦毅带至客栈,却没在客栈找到人,好在客栈掌柜的还认得吴狄,给他指路道:“他们在隔壁的酒楼邀请客人,这会正在吃酒呢。”
秦毅刚踏出客栈,恰巧看见沈暮从酒楼的窗口里探出一张酡红的脸,冲街道上的一个糖葫芦小贩喊道:“来一串。”
朝思暮想的容颜,恋恋不忘的声音骤然出现在眼前,秦毅沉寂了十年的心,瞬间复活了过来,他那锐利的眼睛不禁湿润起来,脱口喊道:“慕慕。”
他找了十年的慕慕。
他盼了十年的慕慕。
他想了十年的慕慕。
终于在今日让他找到了!
然而大街上的人太多了,秦毅这一声喊沈暮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唤完糖葫芦小贩后,就把头给缩了回去。
吴狄也正好看见这一幕,立即给秦毅指道:“将军,他们在那儿。”
沈暮他们坐的是酒楼大堂的靠窗处,这会儿窗户正敞开着,沈暮的后背正对着窗户,一眼就能看到他们。
秦毅的目光眷念不舍地追随着那抹牵肠挂肚十年的背影,直到那个糖葫芦小贩出现在视线里,他敌意深深地睨了那小贩一眼,带着些许忐忑朝酒楼走去。
十年过去,他不知道他的慕慕是否还记得他。
他一步一步,越走越快地踏入酒楼。
沈暮在糖葫芦小贩的草棒子上挑了好半天,才挑了一根自己满意的糖葫芦。
周渡朝小贩递过五枚铜板过去,要帮他付钱。
沈暮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很开心地拒绝了:“我自己付就行。”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没找到铜钱,在桌下蹬掉一只鞋子,从里面掏出五个铜板来递给小贩:“给你。”
小贩接了钱,又抱着他的糖葫芦草棒子出了店门,与一个身高八尺一身黑衣颇有气势的人擦肩而过。
秦毅生得太扎眼了,不论是他的外表还是身上自带的气势,他一踏入酒楼中,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他望去。
但他的目光却只落在一人身上。
周渡似有所感,抬起眼眸,他看见一个一身黑衣,全身带着肃杀之气的人向他们看来。
准确地说是向沈暮看来。
那一眼里,含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又含着饱经沧桑过后的不敢触碰,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了一瞬后,又被他全部打破,最终眼里只剩下所向披靡的力量,一往无前地朝他们走过来。
走到正低着头要穿鞋的沈暮面前,撩开衣袍,单膝跪了下去,拾起地上那只靴子,捉住沈暮的脚,声线哑颤道:“慕慕,我来给你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