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猎户(125)
吴狄二人不敢再有异议,俯身应下:“是,属下这就去认罚,只是卢六受伤颇重,幸得宝善县一大夫及时医治,才保住一条性命,还请将军刑罚稍缓。”
秦毅剑眉稍挑,颇觉讽刺:“堂堂秦家军越骑校尉竟不敌几个山匪?”
吴狄二人大抵也是觉得没脸,低垂下眼,不敢与秦毅对视。
秦毅瞧着他们甚是无趣,起身,从上首一步步往吴狄身前走来,再从他们身侧走过,往正厅外而去:“我倒要瞧瞧这山匪是如何将我越骑校尉给伤着的。”
“若是那山匪武艺超群也就罢了,倘若是你们轻敌所致,我瞧着五十棍军法还是轻了些。”
秦毅说着,声音远去,朝在外间等候的高任卢六而去。
秦毅说话的声音虽不大,但这会正厅内外皆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他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就传到了高任卢六耳中。
两人不敢怠慢,高任搀扶着强忍着伤痛的卢六像秦毅行礼。
秦毅上前,不消问,只见卢六捂着腹部便知他伤在何处。
右手衣袖翻飞,一旁伫立在廊下看守侍卫的剑就到了他手中,剑尖一挑,卢六身上的衣物便散开来,露出里面自救治过后就未曾解开过的包扎。
秦毅收起剑,满含锐气的眼眸不经意地随意一瞥。
旋即顿住。
秦毅右手握着剑柄的指尖都在轻微颤抖,脸色向来不怒自威的神情出出现些许割裂,他视线紧紧落在卢六身上那条包扎好的纱布上,不可置信般喊道:“吴狄。”
跟上来的吴狄忙应声道:“在。”
秦毅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息,颤声问道:“你方才说这位大夫在何处?”
不是说要看山匪的武艺吗?怎的又问起治病的大夫来?
吴狄老老实实回答:“在宝善县,和那位箭术高超的兄弟是一起的。”
秦毅指尖颤颤,又问:“除了他两就没有旁人了?”
吴狄想了想道:“还有两个模样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的小孩。”
“对了,”吴狄说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道,“对了其中一小孩的右手腕上好像还系着一条蓝色丝带,属下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话还未说完,秦毅手上的剑往廊外庭院中一扔,锐利的眸子像是宝剑出鞘般光芒乍露,颤声吩咐道:“备马!”
锋利的剑尖插入院中泥土,朝天的剑柄剧烈颤抖着,像是在向示人昭示方才扔它之人的心情有多激动。
秦毅吩咐完,身影就急步走出国公府,门前已有下属替他备好马,他立即翻身上马,朝身后跟上来的吴狄道:“带路!”
吴狄稀里糊涂,不明就里地就上了马,他从宝善县赶回来,连杯热茶都还未来得及喝,又要返回宝善县。
冬日灰蒙蒙的蜀都街道上,闪过一骑绝尘的快马,速度快得叫人乍舌,以迅雷之势奔向城外。
他们与之前停在国公府门前的华丽马车擦肩而过。
掠起的风扇得那马车上的香帘阵阵浮动,马车里露出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庞来,瞧了瞧外面的场景,用清丽的嗓子向马车外的侍卫问道:“有何事发生?”
侍卫答道:“秦国公方才匆匆打马经过,瞧着好像是出城有什么急事。”
马车里寂静片刻,而后那道清丽的声音又传出道:“跟上去瞧瞧。”
“是。”
宝善县内,周渡和沈溪这两日都在忙碌采买婚事所需,他们带来的一辆牛车和一辆骡车已经装得满满当当的了,两人正在商量要不要一家人同租辆马车赶回去。
沈溪说:“租马车好是好,可谁来赶牛车和骡车?”
周渡接话道:“再租两个赶牛车和骡车的。”
“不行,不行,”沈溪摆手拒绝道:“让车夫赶车,那牛车和板车上我们可是买了不少酒水,这些可都是好酒,万一叫他们糟蹋了怎么办?”
周渡见他这样也不满意,那样也不满意,主动做主道:“那就租辆大的马车,把东西和人都塞车里,让他们拉空车回去,好不好。”
沈溪还是不太满意:“不好,太浪费了。”
周渡:“……”
沈暮见他们讨论半天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不禁笑笑:“周渡,你别惯着小溪,有些事你自己决定就好。”
沈溪咬咬唇,朝沈暮道:“小舅舅,你胳膊肘朝外拐。”
沈暮笑他:“你的意思是说周渡是外人咯?”
沈溪心里一个咯噔,转过身去瞧周渡的面色,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暮饶有兴致地起哄道:“那你是个什么意思?”
沈溪鼓了鼓腮帮子,觉得牙疼,他没说跟周渡成婚后,他家小舅舅都是向着他的,他自从说完要与周渡成婚后,他家小舅舅就处处向着周渡了。
他现在甚至都有点怀疑,他不是小舅舅亲生外甥,周渡才是。
周渡还是决定坚持自己:“那就大家一起租马车回去,再找两个车夫。”
来县城的一路沈溪有多艰辛,周渡都是看在眼中的,他不想回去的时候,再让沈溪遭受一次这样的罪。
周渡说完,垂眸看向身侧的沈溪,等着他拿主意。
沈溪这会正在气恼他的小舅舅到底是谁的小舅舅,见周渡等他拿主意,随口道:“你决定就好。”
周渡当机立断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去订车,顺便看看孟睢他们到了没。”
沈溪待周渡定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又气又急地反悔道“哎呀,我还没有答应呢。”
沈暮被他逗乐:“那可不行,刚刚你可是金口玉言说了让周渡自己决定的,我跟小鱼儿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呢。”
沈暮说罢,问想李鱼道:“是不是小鱼儿?”
李鱼那敢反抗沈暮,在沈溪瞪着眼不让他说话的情形下,只得僵硬地点点头。
四个人,三个人同意了,沈溪失了势,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周渡去向客栈掌柜的租车。
客栈大,客流量大,客栈为了客人方便,也是为了挣钱,跟租车刚那边挂了钩子,这厢跟客栈掌柜的说一声,那厢就会给他们留出车和人手。
大客栈就是这点好,多花一点钱,能省去不少事。
周渡跟客栈掌柜的租好车,正巧看着扶着他夫人一同进来的孟睢。
孟睢一看到站在门边的周渡,就没个正经道:“嘿,一大清早就站在门口等着,看来这饭菜准备得丰盛得很。”
周渡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也不跟他一般计较,抬手指向客栈旁的酒楼道:“酒菜已备好,随时可落座入席。”
孟睢点点头:“那就走吧。”
有客人到,沈溪也不再玩闹,收起小性子,带着沈暮和李鱼去到隔壁的酒楼入座。
孟睢见到沈暮也在,当即眉开眼笑地与他家夫人介绍道:“媳妇儿,这位就是我与你说得治好我脸的沈大夫。”
成亲那日,孟睢起床了,因着家中无长辈,他有体恤媳妇,孟夫人直睡到正午过后才醒,与沈暮他们错过,今日才头回见到。
孟夫人是个贤惠大方的,得知是沈暮治好的她家夫君的脸后,就一心想要来感谢,现在见到正主,她忙从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以茶代酒向沈暮致谢道:“多谢沈大夫的妙手回春,夫君的容貌才得以恢复。”
孟夫人敬茶也是出于感谢,沈暮不好推辞,只得举起酒杯,饮下这杯酒。
他素来少有饮酒,一杯酒下肚,瓷白如玉的脖颈就泛起了点薄红,兴致上头,瞧着孟夫人微微隆起的腹部道:“听我家徒弟说你怀的是双胎,寻常人家怀上一胎都辛苦万分,你这双胎更是辛苦,你若不介意我再给你把把脉,回头我开几副养胎的方子与你们。”
沈暮的医术如何,孟睢和孟夫人两人都是瞧在眼里的,正求之不得。
沈暮细细给孟夫人诊了诊脉:“胎儿安好,只是你的身子有些薄弱,现在胎儿还小没觉得有什么,再大一些你这身子可就熬不住,我开几张药膳与你们,回去日日换着吃,没有药性不仅不会对胎儿不利,反而有利于你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