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穿书,爽文)(95)
所以,为了活命,无人敢开口。
穿过大街,一行人一路直接来到石府衙门。
衙役将山贼押进大牢, 苏卞则踏进石府内,准备开始搜府。
府中的下人见到苏卞,满脸错愕。
他……他……他不是下人吗??
苏卞瞥了眼眼前的下人一眼, 脸上没什么表情。
苏卞道:“所有值钱的,看起来可疑的东西,都给本官搜出来。”
衙役们不敢违抗,立刻开始搜府。
衙役们开始搜府, 苏卞则去石闻的书房里转了一圈。
苏卞掏出之前在石府内搜到的纸团,将纸上的字与书房内书桌上的字比对了眼。
果不其然,正是石闻的字迹。
苏卞毫不意外,然后将纸团收回,接着,在书房里巡视搜查了一圈。
石闻极为谨慎,苏卞将书房里找了一圈,竟没找到丝毫能证明他与秦晔勾结的证据。
不止是苏卞,衙役们也没搜到。
这石闻不知将值钱的宝贝藏在了哪,衙役们几乎将石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
什么也没找到,衙役们站在苏卞的面前,注视着苏卞冷漠的面孔,瑟瑟发抖。
衙役们面色惶恐道:“大人,小的将石府翻了个遍,也没找着……”
苏卞瞧了这群衙役们一眼,没说话。
只是像往常那般平静的一眼罢了,倒没什么其它的含义。
苏卞没什么含义,但在衙役眼中却是另一番意味了。
方才苏卞竟将玄约押入了大牢,可见其身份。衙役们害怕的不行,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命。
这会苏卞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衙役们生怕苏卞以为他们暗藏私心,包庇石闻,忙道:“大人平日里……哦不,石闻平日里几乎不怎么跟小的说话,只在要审案时,才会叫小的。所以东西藏了哪,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说罢,想到什么。
一名衙役抬手,飞快的指向不远处的一名下人,道:“这是石闻的贴身心腹,他定知道石闻将东西藏在了哪!”
苏卞抬眼看向那下人。
那下人面色发白,慌的不行,听到这话,转身便想跑。但还没跑上两步,便就被衙役给抓住了。
苏卞抬脚上前,在那下人面前站定,还没开口,那下人便准备要咬舌自尽。
苏卞觉察到下人咬舌自尽的动作,蹙眉,刚要阻止,苏卞身后不远处的龙静婴好似未卜先知一般,在他动嘴的一刹那,手指微动,眨眼间便隔空点住了他的穴道。
一下子,瞬间动弹不得。
下人僵着身子,动也不动,苏卞微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抓着他的衙役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百般摸不着头脑。怎的突然就不动了?
苏卞愣了片刻,两秒后,很快反应过来。
苏卞回头,“……多谢千岁大人。”
龙静婴没应,面无表情。就恍若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
苏卞对此习以为常,因此也不等龙静婴回应,便回过头,再次看向那下人。
龙静婴点了那下人穴道,让那下人动弹不得,却未点住哑穴。
下人僵着身子,嘴硬道:“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大人别再小人身上白费功夫了。”
苏卞挑了挑眉,直接唤:“颜如玉。”
守在一旁的颜如玉立刻开心的上前,“在!”
苏卞道:“有何建议。”
玄约不在,第二个会折磨人的就是颜如玉了。
颜如玉细细的将眼前的下人打量了一遍。
接着,她一脸兴奋道:“大人,他若是不回答,就砍断他一根手指。第二次不回答,就再砍断一根。砍完了若是还不回答,就在伤口上撒盐和辣椒粉。要是再不回答,就把那些砍断下来的手指和脚趾煮成菜,一口一口的喂他吃下去。大人觉得如何?”
苏卞默然不语的看了颜如玉兴奋的面孔片刻,然后沉默的移开了视线。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就只有玄约这一个心理变态……
颜如玉话落,不止是那下人,一旁抓着他的衙役也差点被吓尿了。
衙役们悄悄的挪了挪脚步,离的颜如玉远了些许。
太……太可怕了……
只见眼前那下人被吓尿了裤子,还没等苏卞开口,便飞快道:“小的说!小的什么都说!”
颜如玉听到下人招认,颇感遗憾的叹了口气。
本来她还想看看煮人肉是什么样的……
那下人结结巴巴道:“东……东西都藏在小人的床……床底下,掀开床板,床板下有个地窖,东西都装在地窖里。地窖的钥匙在大人房间里的枕头内藏着。”
下人说完,苏卞挑了挑眉。
竟将东西藏在贴身下人的床底,果真谨慎。
下人招完,衙役立刻按照下人所说的位置,将石闻藏在枕头里的钥匙找出,然后来到那名下人的房内,掀开木板,找到了所谓的地窖。
苏卞站在屋内,看着衙役喘着气,费力将地窖里藏着的七个大箱子搬了出来。
苏卞伸手将箱子一个个打开,在看到箱子里的字画,还有笔墨纸砚后,挑了挑眉。
——证据有了。
这些字画上都提着各个不同的名字,但唯一相同的,这些人,都曾是怀安有钱有势之人。也都皆因变故,家破人亡,倾家荡产。
这些画当不出去,更不能赠予旁人,唯一稳妥的处置方法便是烧掉。
然而大概是石闻舍不得烧掉如此贵重的字画,便就留了下来。
现下证据到手,便就可以结案了。
苏卞开口说道:“将这些收起来。”
衙役们乖乖的应了声是。
苏卞瞥了眼前的这群衙役一眼,淡淡道:“若是让本官发现少了一样,脑袋就不必再呆在身上了。”
衙役们身子一颤,立刻颤颤巍巍的应了声是。
话毕,苏卞转身,朝石闻的书房走去。
现已结案,自然要将罪证和秦晔的供词写在折子内,呈到皇上面前去。
苏卞在书房内找出一个折子,执起桌上的毛笔,沾了沾墨,准备开始写字。
大概是因为二十一世纪的简体字写习惯了的缘故,苏卞下笔写了差不多快半句话,这才发现自己用的不是这个世界的字体。
苏卞皱眉,将这本折子丢到一边,准备再换一本新折子重新写。
苏卞摊开折子,还未动笔,手突然被人猝不及防的给抓住了。
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牢牢地抓住他的手,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
苏卞伺候过这双手的主人几日,所以认识。
苏卞微怔,有些诧异的抬头:“……千岁大人?”
龙静婴抓着苏卞的手,一向冷静淡然的他竟罕见的有了情绪波动。
他沉着脸,声音发冷:“你,究竟是谁。”
苏卞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表情也慢慢的变得严肃冷凝了起来。
苏卞冷静道:“本官不懂千岁大人的意思。”
第137章
怀安县, 石府,书房内。
屋内一片寂静,安静的仿佛呼吸都清晰可闻。
苏卞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 静静地与龙静婴对视, 态度冷静。
方才龙静婴的话的确让他慌神了一阵,但他又很快的冷静下来。
龙静婴问他究竟是谁, 这个谁指的……又是什么?
指的是他,还是庄杜信?
龙静婴不可能会认识他, 对于他而言, 龙静婴只是他那脑洞清奇的妹妹笔下的一个人物设定。
而至于庄杜信……他就的确不太清楚了。
庄杜信说不准的确认识龙静婴, 他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没有庄杜信的记忆,所以也不太清楚。
但倘若庄杜信真的认识龙静婴, 应当不会看上其它的男宠了才是……
所以,苏卞的确不太懂龙静婴的意思。
现下,一贯不喜与旁人接触的龙静婴牢牢地抓着苏卞的手,苏卞手指动了动, 试图挣脱,结果不仅没松手,反而抓到更紧。
龙静婴手指冰凉, 就如同他的整个人一般,没有任何温度。
苏卞挣脱未果,便索然放弃。
在石府的那几日,龙静婴一直用着仿佛在透过他在看谁一般的深沉眼神看着他, 从那两日时,苏卞便差不多就料到了会有这个时刻的来临。
只是苏卞没料到,龙静婴的态度竟如此的……剧烈。
苏卞一直以为龙静婴没有所谓的七情六欲。
苏卞心下微感诧异,脸上仍不动声色。
苏卞淡淡启唇:“千岁大人可否再说的详细些,下官当真不太明白大人的意思。”
龙静婴静静地凝视苏卞半响,慢慢的松开了手。
龙静婴将苏卞方才丢至一旁的折子重新摊开,白皙修长的手指移动到了白纸上的黑色墨字上。
龙静婴淡淡道:“这些字……庄大人作何解释。”
苏卞垂眸看向龙静婴手指的地方,然后慢慢抬眼。
很显然,龙静婴见过这种简体字。
……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有其它人会写这种二十一世纪的简体字?
苏卞蹙眉,心下狐疑。
苏卞沉声回:“家乡那边的字罢了,人人都会写。”
苏卞将二十一世纪换成了家乡二字。
倒不是怕别人知道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怕被当成神经病罢了。
苏卞一派冷静,却只见龙静婴眼也不眨的看着他,薄唇微掀:“庄大人说是家乡那边的字……但这么多年,本官只见过两个人写过。”
龙静婴话落,苏卞神色一凝。
他忽然猜到了剩下的另一人是谁。
凝视着苏卞的表情,龙静婴继道:“庄大人一贯聪明,应当能猜到另一人是谁。”
苏卞直勾勾的盯着龙静婴,不语。
少顷,龙静婴一改之前的惜字如金,蓦然又道:“之前那夜庄大人答应过的话,没忘罢?”
苏卞沉着脸,依旧不语。
龙静婴似乎也不准备等苏卞回话,续道:“说罢。”
苏卞垂眸,掩去眸内的思绪。片刻后,才再次抬起眼帘,脸不红心不跳道:“下官只是觉得画像中的脸,有些像下官在宁乡认识的一位挚友罢了。”
苏卞尾音才将话落,便只听龙静婴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说谎。”
龙静婴视线冷凝,那锐利的眼神仿佛将苏卞的灵魂完全看穿一般。
苏卞面色一沉,再次没了话。
少顷,苏卞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再次开口。
苏卞淡淡道:“难不成,千岁大人觉得那画像中的脸……与下官有关?”
苏卞声音轻描淡写,语气中掺夹着淡淡的嘲讽意味。
苏卞又道:“下官的脸与画像中的脸天差地别,千岁大人应当不会如此认为罢?”
龙静婴面不改色,“所以本官问,你是谁。”
苏卞声音一顿,两秒后,“下官不就是皇上提拔起来的宁乡县令庄杜信么,还能是谁。”
龙静婴言简意赅:“你不是。”
场面再次恢复沉寂,二人无话,相互对视。
没人开口,各自心怀鬼胎。
苏卞不是不知龙静婴在暗示些什么。
但是,要让他告诉自己,龙静婴画里的那张脸,就是他自己,也未免太过天方夜谭和荒诞了。
这里是苏茵笔下的世界,若不是苏茵将那所谓的主角庄杜信的设定,改成了和他一样的性子,他又怎么会到这个世界中来?
现在龙静婴却告诉他,那画与他相关,他怎么可能会信。
再者。
就算是知晓了他真正的身份……又能如何?
他还能让他回到原来的世界不成?
想罢,苏卞继续装傻:“那若下官不是庄杜信……那又是谁?”
龙静婴将这个问题轻巧的抛了回去,他沉声道:“庄大人对此应当再清楚不过。”
苏卞毫不犹豫:“下官不太清楚,千岁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龙静婴见苏卞一副准备要装傻到底的模样,于是便也不再废话。他执起桌上的毛笔,在折子上写下两个字。
黑色的墨字隽逸出尘,显眼瞩目。苏卞注视着折子上这两个显眼注目的墨色黑字,一下子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苏卞沉默了下来。
龙静婴不疾不徐道:“这两个字,庄大人应当清楚是何意。”
苏卞无言,哑然,没有回话。
苏卞当然清楚,没人比他再清楚不过。
折子上的两个字,正是他的名字。
——苏卞。
可龙静婴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
难道那画当真与他相关?
苏茵究竟都写了写什么,为何龙静婴会认识他?
一下子,苏卞的脑中闪过了数个念头。
无数个问题在苏卞的脑中一一浮现,掠过。
最后,只剩下一个问题。
他若要回去……
是否真的与那画,亦或者是龙静婴相关?
苏卞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但话才到嘴边,却又收了回去。
等等。
龙静婴又为何如此想知道他的身份?
龙静婴如此追问他的身份,又与他是何关系?
苏卞默了两秒,回:“……下官不知。”
龙静婴注视了苏卞少顷,心下却早已有了答案。
龙静婴淡淡回:“是么。”
话毕,便不再问。
龙静婴静静地看着苏卞强作冷静,上前半步,抬起手,一言不发的替苏卞捋平的衣角上的皱褶。
龙静婴动作轻柔自然,就像是已经做过了千百次一般那样的泰然自若。
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苏卞一抬眼,便就是龙静婴那张倾国倾城,好看到不似真人的精致面孔。
但苏卞却记得,龙静婴一贯不喜与旁人接触。并且一直警记于心。
苏卞站在原地怔怔出神,脑中一片混沌。
龙静婴的确不喜与旁人接触,但……唯独一人除外。
准确点,应当是那副画中的人除外。
龙静婴伸手替苏卞捋平衣领,神色平静的转身飘然离去。留下苏卞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画中的人……不,他究竟与龙静婴是何关系??
*
大牢内,玄约穷极无聊。
无聊的恨不得让玄约想去折磨隔壁牢房里的那群山贼了。
不知是不是那群山贼感受到了玄约身上的杀意,山贼们锁着身子,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玄约注意到自己。
至于秦晔,脸色灰败,似已绝望。
这是玄约第二次被关进牢房。
第一次是太卿院,第二次才是这鬼地方。
仔细想想,这两次,似乎都与他的夫人相关。
想到这里,玄约又是无奈,又是甜蜜。
玄约实在是无聊的紧,他站起身,一只手轻松的掰断了牢门上的锁链,准备去找自家夫人谈情说爱。
踏出房门,玄约又想到什么,脚步一顿。
要是看到他没呆在牢里,逃出来找他……夫人恐怕又得生气了。
玄约幽幽的叹了口气,乖乖的转身回到自己的牢房里继续呆着。
哎……夫人何时才能解气啊……
玄约心下惆怅。
不就忍不住亲了几口么,让他亲回来不就是了。玄约十分不能理解。
玄约正惆怅着,一旁被关在牢房里的石闻瞧见,眼前一亮,忙道:“国尉大人可否帮小的把牢门打开,等小的出去了,定会报答国尉大人!”
玄约闻声,睨了一旁的石闻一眼。
石闻扒在牢门前,讨好的笑。
玄约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找到乐子了。
石闻背脊一凉,不知怎的,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石闻干笑道:“国……国尉大人?”
玄约没答,唇角上扬。
*
过了好半天,苏卞才总算回神。
苏卞心绪复杂的拟完折子,然后这才出了书房。
才一走出书房,一抬眼,龙静婴那修长挺拔的身影瞬间映入眼帘。
龙静婴一直站在房门外未离开。
听到身后的动静,龙静婴回头看向苏卞,淡淡的问:“……折子拟好了?”
苏卞沉默了两秒,才应了声是。
要换作以往,龙静婴根本不可能会问。
或者说,压根就不会看苏卞一眼。
回到石府院内,苏卞命衙役将主簿房内的卷宗一并搬出来,锁进箱子里,等石闻押至京城问斩那日,一并押到太卿院内。
衙役们乖乖的应了声是,不敢违抗。
为防衙役私吞卷宗里的证据,苏卞也抬脚跟了过去。
至于身为贴身护卫的龙静婴,理所当然的跟在苏卞的身后,一步不离。
石闻与秦晔勾结多年,卷宗自然也多的堆积如山。衙役们搬着卷宗经过苏卞的身侧,大概是脚下没站稳,一个不慎,朝苏卞的方向倒了过去。
苏卞眉心一跳,正要后躲,然而龙静婴的动作更快,就在衙役要倒过来的一刹那,龙静婴抬手将衙役怀中的卷宗给按住了。
苏卞望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指,眼神一时不禁变得复杂起来。
衙役这才站稳,他冷汗淋漓的赶忙向龙静婴与苏卞认罪:“小人不是有意的,还望两位大人既往不咎,别放在心上——”
两人面无表情,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光是气势就能把衙役吓得裤子都快尿了。
苏卞面色冷淡:“小事罢了,回去忙罢。”
衙役仿佛劫后余生般的舒了口气,衙役应了声是,乖乖退下。
衙役走后,苏卞沉默了两秒,才道:“……多谢千岁大人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