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穿书,爽文)(116)
苏卞注视着龙静婴的背影,沉默了两秒后,抬脚跟上。
……
半个时辰后。
苏卞将周遭的情景环顾了一圈后,然后不由微微的皱起了眉。
周围空无一人,除却他与龙静婴之外,再也看不见其它的人。甚至连半个人影也瞧不见。
苏卞抬眸瞧了龙静婴一眼。
龙静婴的神色一如继往,未有任何变化。
但正是因为如此,反倒让苏卞觉得眼下的情景愈发的诡异和不对劲起来。
苏卞渐渐的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倒不是认为龙静婴对对自己下杀手,只是苏卞的第六感告诉他,龙静婴似乎要对他做一些别的事情。至于是什么,苏卞猜不到。
但诡异的是,龙静婴站在原地一直没动。
什么也没做,没说话,脸上的表情甚至也未曾变化一分。
苏卞正莫名所以间,忽然嗅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奇怪香味。
那香味十分微渺,几可不见。
周围空无一人,这香味是从何处来的?
愈发觉得这香味不太对劲,苏卞紧拧着眉头,开口问道:“……千岁大人可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苏卞一边问着,一边抬眼朝龙静婴的方向看去。结果才一抬眼,便就愣住了。
眼前哪还有龙静婴的影子,只剩下了空气。
苏卞一愣,“千岁……”
话才说到一半,苏卞后颈突然一个剧痛,然后身子一软,一下子便就没了知觉。
在苏卞倒下的一瞬,龙静婴面无表情的将苏卞虚软倒下的身子抱进怀中。
同一时间。
庄府。
玄约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桌上的瓷杯,郁结道:“夫人怎的还不回来?”
一旁的颜如玉听到夫人二字,不满的回道:“我家大人又没与玄公子成婚,怎么就成了玄公子的夫人了?再说,就算成了婚,也得是玄公子是夫人才是!我家大人英明神武,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怎么会在下面呢!”
玄约听到一个词,“下面?”
颜如玉这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自然的干咳了声,立刻闭上了嘴。
玄约挑了挑眉,“颜姑娘似乎看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颜如玉见掩饰不过去了,索性干脆破罐子破摔。
颜如玉自暴自弃道:“对拉,奴婢是看了些什么小黄书,可奴婢那只是一个人偷着看,又没让别人瞧见。”
玄约听了,蹙眉:“怎能偷着一个人看?”
颜如玉难以置信的看向玄约:“奴婢一个人偷着看都不成了么?!”
玄约一脸正经:“我也要看。”
——顺带学习一二。
颜如玉:“……”
两秒后,颜如玉干咳了声。
颜如玉左右瞧了眼,确定自家大人还未回府后,小声道:“那奴婢待会偷偷给玄公子拿过来。对了,玄公子,春/宫图要吗?”
玄约:“要。”
一旁的偷听的碧珠瞪大眼。
她……她要去告诉大人!
然而碧珠一直未能告诉自家大人。
因为苏卞一直未回府。
玄约在府中一直等到了酉时,苏卞都仍未回府。
颜如玉着急的站在门口向外望,然而至使都未看见自家大人的影子。
难不成受在太卿院内处理事务?
可这些日子大人几乎都不怎么去太卿院啊……
蓦然间,她突然想到至今都仍未被找到的常淮。
难不成……
不不不,不可能会是常淮。
她在瞎想什么呢。
嗯,对,绝对不是!
久等等不到自家大人,颜如玉着急的回到府内,去找玄约,看看玄约有没有法子了。
一开始颜如玉还极为不满自家大人将玄约请到府中,现在再一看,好在大人将玄约请进了府,不然她们这些丫鬟就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
颜如玉回到府内去找玄约帮忙,然而玄约早已出了府,去太卿院找人了。
因为玄约现在已不是国尉的身份,所以一到东华门外,便被东华门外的守将给拦住了。
守将战战兢兢的将玄约挡在东华门外,害怕的咽了口唾沫,两腿发软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玄约,声音发抖道:“紫禁城内,闲人勿入!”
玄约轻飘飘的睨了对方一眼。
玄约懒得在此浪费功夫,轻轻抬手,直接抬手点了在场所有守将的穴道。接着,抬脚,泰然自若的踏进了东华门内。
剩下遇到的人皆是如此。
玄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太卿院。
玄约的身影才一出现在太卿院内,太卿院的众人一下子大乱。
“国……国尉……哦不……玄……玄……”
“玄约怎的会到太卿院内这来?!”
“玄约,你以为你还是国尉,太卿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护卫——”
“少卿大人,不好啦!”
太卿院内顿时乱成一团。
护卫握着手中的大剑,将玄约围城一团。
——然而没一个人敢出手。
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谁若敢最先出手,谁就死的越快。
众人大乱间,邱清息不慌不忙的出现。
邱清息瞥了眼大乱的众人,接着平静的看向玄约,道:“玄公子如今已经不是国尉,按照规矩,擅闯朝廷重地太卿院……”
不等邱清息说罢,玄约直接将其截断。
玄约冷着脸问:“九卿在何处?”
邱清息声音一滞,愣住了。
邱清息怔怔道:“九卿大人……至今还未回府?”
玄约闻言也皱起了眉。
看邱清息的模样,也不在太卿院。
……那夫人去了哪?
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常淮。
但二人想到的答案却不同。
邱清息背脊发凉,手指微微发颤。
……难不成,又是常淮?
玄约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玄约知晓苏卞在朝中树敌众多,甚至比自己这位国尉还要多上许多。
而且玄约还记得,因为苏卞的缘故,晋帝毅然决然的将此次殿试的一众考生全部给否了回去。想必朝中绝对有人因此而记恨在了心上。
难不成,又是像常淮那样一般?
趁着他不在,偷偷地下手?
……
相府。
苏卞晕晕沉沉的醒来,脑中混沌一片。
苏卞迷蒙的从床上睁开眼,掀开被子下床。
苏卞注视着眼前陌生的场景,脑中有些迷糊。
这是哪?
他又穿了?
他之前不是……
等等,是什么来着?
——苏卞想不起来了。
苏卞闻到一股熟悉又奇怪的香味。
这股香味他似乎在哪闻过。
但在哪,苏卞想不起来了。
苏卞循着香味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最后在一个香炉前站定。
香味是从这个香炉里传来的。
苏卞定定的瞧了香炉片刻,慢慢的将香炉揭开。
还未完全揭开,这时,房门突然被人缓缓推开。
苏卞闻声,立刻收了手,然后抬眼朝房门的方向看去。见到来人后,愣了愣。
微怔后,苏卞很快回神。
苏卞开口:“月姑娘。”
月瑶端着手上端着药,向苏卞躬身行礼。
行礼罢,一抬眼,这才瞧见了苏卞面前的香炉。
月瑶身子一僵,慢慢的抬眼看向苏卞,问:“公子方才,没做什么罢?”
苏卞摇头:“本官方才闻到这香炉的香味略有些熟悉,便想揭开看一眼。”
月瑶的呼吸仿佛都停窒了。
月瑶表情僵硬的问:“那公子……看了吗?”
苏卞摇头,“还没来得及看。”
月瑶顿时长舒一口气,这才安了心。
苏卞看着月瑶脸上的表情,皱了皱眉,“怎么,不能看吗?”
月瑶轻轻摇头,表情镇定道:“倒没什么不能看的,不过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些没什么稀奇的香料罢了。只是这香炉价值千金,所以才格外担心了些。”
月瑶将话说的滴水不漏,所以苏卞几乎未曾怀疑。
不过苏卞被月瑶嘴里的价值千金给吓了一跳。
苏卞转回视线,重新将这其貌不扬的香炉的端详了片刻。
苏卞表情微妙:“这香炉……价值千金?”
月瑶笑而不语。
沉默中无形印证了答案。
苏卞立刻下意识的离这香炉远了些许。
月瑶注视着他的动作,嘴边的笑意变得更深。
离那价值千金的香炉远了些许后,苏卞问:“本官怎会在此?本官不是……”
……不是什么?
他怎么又想不起来了?
他的记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月瑶微微一笑,端着药碗上前。
月瑶柔声道:“公子前些日子着了凉,您身子还虚着,喝碗药补补罢。”
苏卞看着那乌黑的药,蹙眉。
他前些日子着了凉?是吗?
他怎么不记得?
苏卞蹙眉深思间,月瑶不动声色的将药向前推了推,然后面不改色的解释道:“前些日子您不慎落水,然后就着了凉,公子您忘了?”
苏卞脑中愈发混沌不清,看着月瑶一脸认真解释的表情,也不由得疑惑了起来。
苏卞迟疑的开口:“……是吗?”
月瑶眼也不眨的看着苏卞:“公子您不记得了?”
苏卞摇了摇头:“记不清了。”
月瑶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落了次水,着了凉后 ,害的公子您的记性都不太好了……”
说罢,又将药朝苏卞的方向推了推。
月瑶一脸认真道:“公子您喝了药,病早些好起来,说不定也能早些记起来。”
苏卞听完,沉默了两秒后,缓缓地将药接了过来。
苏卞注视着那黑漆漆的汤药沉默了数秒,然后皱着眉头,将药喝了下去。
月瑶直勾勾的盯着苏卞,眼也不眨。
喝完,苏卞一脸嫌弃的又将碗递了回去。
接着,苏卞下意识道:“药也喝完了,本官该回……”
话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回哪去?
……他要回哪去来着?
……不,他是谁来着?
月瑶好似将苏卞看穿一般,笑了笑,道:“您病还没好,怎能这样一直站着,该回床上歇息去了。”
苏卞似这才恍悟,呆呆地点了点头,顺着月瑶的话慢慢向床边走。
苏卞和衣躺在床上,月瑶细细的替苏卞盖上被子后,苏卞却逐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当真住在这里?
她说他着了凉,可他怎么觉得身子并无大碍,没什么生病的迹象。
还有……
还有什么来着?
苏卞想不起来了。
苏卞脑中愈发迷糊,然后渐渐的睡了过去。
月瑶站在床边凝视了苏卞片刻,确定苏卞的确睡下之后,端着碗,慢慢退下。
月瑶退下后,来到了书房外。
月瑶站在房门外,恭声道:“大人,九卿大人……”
话才说到一半,月瑶的声音一顿。
月瑶语调一转,改口道:“夫人已经将药喝了。”
说罢,缓缓退下。
屋内,龙静婴盯着墙上的两幅画,眼也不眨。
一个时辰后。
苏卞缓缓的睁开了眼。
正迷蒙间,一个模样生的极为好看的公子缓缓地执起他的手,然后微微低头,将冰凉的唇印在其上,接着,他问:“……夫人醒了?”
苏卞抬眼,朝对方看了过去。
苏卞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夫人?我?”
对方表情不改:“自然。”
苏卞微愣,然后恍悟。
苏卞:“是吗……”
两秒后,苏卞的表情又再次疑惑起来。
苏卞:“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生病了吗?”
对方抬手轻轻的摸了摸苏卞的脸,道:“嗯,生了一场大病。不过,刚才已经好了。”
第162章
月瑶端着药上前, 坐在床边的龙静婴神色平静的接过,然后伸手将苏卞从床上轻轻地扶起,接着将那碗黑乎乎的药递了过来。
苏卞看着那药颇为嫌弃的皱了皱眉。
苏卞抬眼看向龙静婴, 问:“我能不喝吗?”
龙静婴看着苏卞, 问:“夫人为什么不想喝。”
苏卞皱着眉头,“太苦了。”
龙静婴伸手替苏卞拢了拢身上的被褥, 接着回头看向身后的月瑶:“去拿蜜饯过来。”
月瑶应了声是,领命退下。
接着, 龙静婴再次回头看向苏卞, 淡淡道:“喝了药吃完蜜饯就不苦了。”
苏卞仍紧拧着眉头, “这已经接连喝了三天的药了,还得喝上几天啊?难不成要喝一辈子不成?”
龙静婴轻声道:“再喝上五日就好。”
苏卞抬头看着龙静婴,表情不解:“这到底是什么药?是因为我生病了吗?可我觉得我的身子似乎并无大碍。”
龙静婴轻描淡写:“夫人前些日子着了凉, 身子还虚着,便让下人熬了些补药。”
苏卞下意识道:“可我觉得我的身子好好的……”
龙静婴安静的看着苏卞,没说话。
两秒后,苏卞默默无言的接过了对方手中的药碗。
苏卞紧皱着眉头一口气喝完, 喝完之后,龙静婴立刻体贴的捏起一个蜜饯喂进了苏卞的嘴里。
苏卞就着对方的手将蜜饯含进嘴里,蜜饯的甜味立刻便将那弥漫在嘴里的苦味给掩盖了过去。
含住蜜饯后, 苏卞难看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龙静婴看着苏卞不大好看的脸色,抬手轻轻地摸了摸苏卞的脸,柔声细语道:“……夫人再忍上五日便好。”
想起那黑乎乎的药,不是很想说话。
过了一会后, 苏卞抬眼看向龙静婴,问:“月姑娘说我只要一直喝药,身子好了之后,便也就能想起些什么来。可我现在都喝了三天的药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龙静婴神色不改,“夫人莫急,此事得慢慢来。”
苏卞眨了眨眼,问:“我以前究竟是什么身份?是做什么的?有亲人吗?”
龙静婴镇定自若的开口:“夫人以前是苏府的大公子,因为一次变故,苏府的其它人全部被满门抄斩了。”
苏卞一怔,下意识问:“那为何我还活着?”
龙静婴的手指抚向苏卞面颊边垂落下来的青丝,淡淡道:“因为我把夫人接了过来。”
苏卞恍悟,“所以因此才逃过一劫吗?”
龙静婴嗯了一声,声音磁性又低沉。
苏卞接着又问:“那我叫什么?”
龙静婴手指一顿,然后薄唇微启,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苏卞。”
苏卞听了,再次恍悟。
苏卞道:“我也觉得这是我的名字。”
龙静婴眼眸深沉:“一直都是。”
说完后,苏卞在床上动了动,似有些坐不住了。
苏卞忍不住道:“……我想出去转一转。”
果不其然,就像前两日那般,龙静婴立刻毫不犹豫的再次回绝了他。
龙静婴声音微沉:“不行。”
苏卞小声辩解:“只是出去转一会罢了,一小会……”
龙静婴将声音放软,“你身子还虚着,要是又着凉了该怎么办?”
苏卞默了两秒,看着龙静婴,再次忍不住道:“可我觉得我的身子应该没那么弱……”
龙静婴看着苏卞,像刚才那般,不说话。
苏卞默默地低下了头,“我知道了……”
龙静婴抬手摸了摸苏卞的脑袋,低声轻哄:“夫人再忍上五日就好,嗯?”
苏卞精神不振:“嗯……”
苏卞顺着龙静婴的动作,重新躺下。然而因为睡了一天的缘故,他毫无困意。
苏卞睁着眼看着床底,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不知怎么,总是隐隐的充斥着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究竟违和在哪里,苏卞却又说不出来。
还有他前些日子……真的落水了吗?
为何他一点也感觉不到?
……
同一时间。
苏卞消失不见后,玄约的第一反应便就是朝中的某位大臣,因为此次殿试的缘故,记恨在了心上,而对苏卞动了手。
然而玄约几乎将那些在殿试中安排了自己人的大臣们的府中都翻了个遍,那些大臣们也跟着‘审’了又‘审’,也没能审出什么来。
难不成,是有人在撒谎?
还是,当真是另有其人?
……
两日后。
准确点,应当是喝药的第五日。
苏卞看着面前的药碗,苦大仇深,半天没动。
龙静婴将碗不动声色的向前推了推,接着静道:“夫人,喝罢。”
苏卞皱着眉头,还是没动。
龙静婴轻声哄道:“若是夫人喝了这药,我就答应夫人一个愿望如何?”
苏卞听了,立刻便就有了反应。
苏卞蓦地抬头:“当真?”
龙静婴静静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