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穿书,爽文)(7)
整个过程柳熹微异常配合,没有丝毫的挣扎。
钟良莫名所以,感到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后脑勺。
端木文景这边,在碧珠将他踉跄的从马车上拉下来后,他仰头望着眼前牌匾上偌大的清风楼三个字,退下一软,整个人当即瘫在了地上。
刚才端木文景所想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逃跑计已经瞬间被他抛在了脑后,现在在他脑中的,就只有一个词——求饶。
端木文景想也不想的跪下,然后蓦地冲碧珠磕头道:“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迷惑柳熹微找你们大人要银子,不该成天在外夸夸自得,说自己是富家公子。不该背着说你们大人坏话……”
端木文景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此时柳熹微刚好跟着钟良一起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后,柳熹微一抬眼,便就看到向来自尊心极强的文景当庭广众之下,不顾颜面的冲庄杜信的丫鬟碧珠直磕头。
刚才神情还有些恍惚的柳熹微顿时一个激灵,他刚想为端木文景去痛骂碧珠,可下一秒,端木文景的话让他呆在了原地。
一旁的端木文景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到站在一旁的柳熹微,只见端木文景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前一亮,接着毫不犹豫的对碧珠说道:“都是柳熹微这个贱人诱惑我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每次也都是他主动去找你们大人要银子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次也是他说要找你们大人来要银子的,我还拦了下,可这个贱人说你们大人不缺银子,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用担心。”
柳熹微怔怔的看着端木文景将所有的事实全部都颠倒是非。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倘若说刚才柳熹微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听错了,他的文景压根没说那些话。可现在……柳熹微再也无法告诉自己,刚才的那些是自己听错了。
柳熹微浑身发冷,如置冰窖。
而一旁的端木文景却还在絮絮叨叨的不停的说着,“柳熹微此人品行卑劣,他还数次偷偷的跟我说,他曾经偷过庄府的东西,还把庄府里的下人全部都赶走,把那些下人都赶走之后,他就跟你们大人说是那些下人手脚不干净,偷拿银子,才把那些下人给赶走的。实际上偷拿银子的根本就不是那些下人,而是他自己!”
端木文景一说,碧珠倒想起来了。
的确有这件事。
也就是前一年的时候,某天一夜之间,除了她以外,府里所有的丫鬟和仆人都不见了。经过她了解之后,才得知那些人是因为手脚不干净,而被柳熹微给赶走了。
碧珠对这个说法十分的怀疑。
毕竟她与这些丫鬟和仆人共事多年,要如果手脚不干净,她怎么没看出来?
而且就算是真的有手脚不干净的人,也只会有那么一两个才对,怎么会把所有的丫鬟和仆人都赶走了呢?
当时她就觉得这个肯定不是真正的缘由。
……但没想到的是,真正的缘由竟如此的不堪。
然而实际上真正的事实是,刚才端木文景所说的一切都是端木文景怂恿的。
包括手脚不干净的说辞,也是端木文景教的。
最后连银子,也都是全部拿回去给端木文景用了,柳熹微一分没用。
在跪在地上的端木文景声情并茂的诉说下,四人的周围渐渐的聚起了人来。
柳熹微样貌出众,再加上庄杜信极为迷柳熹微,曾数次在外人面前豪掷千金,就为了博得柳熹微一笑。
现在宁乡县的百姓没人不知道柳熹微是庄杜信的人。甚至是只要一看到柳熹微,就知道庄杜信这厮绝对在附近。
不过奇怪的是,众人站在旁边围观了好一会,都没看到那死断袖庄杜信的影子。
端木文景看着眼前的人群,想到什么,立刻眼前一亮,“各位乡亲们,你们评评理!明明都是柳熹微这个贱人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我要和这个贱人一起被庄杜信……哦不,庄大人给卖到清风楼里当小倌去?”
柳熹微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言不发。
又或者说,心已经完全死了。
端木文景滔滔不绝的说着柳熹微的罪状,而一旁的柳熹微又不辩驳,于是一时之间,周围的众人便都以为端木文景是真的像他嘴里说的那般无辜。
但就算相信端木文景真的无辜,可在场的人也没一个敢为端木文景说话。
因为……
是庄杜信要把他卖去清风楼的啊!
庄杜信是谁?
——本县的县令!
谁敢惹?
——没人敢惹。
端木文景不傻,看着围在周围的众人表情讪讪,一言不发默默离开,立刻就想到了答案。
端木文景眼一黑,瞬间绝望。
他后悔了。
后悔当初要去招惹柳熹微这个蠢货。
后悔要柳熹微去找庄杜信要银子。
后悔今天跟着柳熹微一起去了庄府……
可无论怎么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吃。
而就在端木文景绝望之时,他忽然看到了这个县里,唯一敢,并且能在庄杜信面前为自己求情的人。
此人就是宁乡县最有钱的高员外家的公子——高安。
柳熹微曾经提过高府。
之前柳熹微在外做买卖,看到高府招工的告示,于是回去跟他提了下,不过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现在想想,要是他当时答应了,他现在绝对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
端木文景仿佛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般,忙冲高安的方向喊道:“高公子高公子——”
正恰从这边走过的高安隐约在听到有人叫自己,他脚步一顿,在大街上寻找了一番,然后看到了两眼放光的喊着他的端木文景。
高安瞅了眼端木文景,眉头一皱。
这傻逼谁?喊他做什么?
高安脸上一脸嫌弃,正当他毫不犹豫的抬脚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端木文景身旁不远处的碧珠,当即眼前一亮。
嘿!他看到了什么!小美人!
倘若说宁乡县里,庄杜信是最‘颇具盛名’的死断袖的话,那么高安就是宁乡县最‘颇具盛名’的好色之徒。
庄杜信上街调戏男子,高安上街调戏女子。
两人所好性别不一,因而也处的十分融洽,相安无事。从未有过什么矛盾发生。
高安盯着碧珠那张柔嫩的小脸,翩翩一笑,自以为潇洒十足的朝碧珠的方向走了过去。
另一边的端木文景见高安果真朝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心下顿时不由得激动起来。
哈哈!他就知道!天无绝人之路!
第10章
端木文景见高安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心下大喜,还以为自己终于有救了,然而却只见高安不疾不徐的在自己的面前站定,正当他要开口的时候,高安微微一笑,接着,对端木文景身侧的碧珠问了句,“敢问这位美人芳邻何许?可已成亲?”
高安的名字就和庄杜信在宁乡县臭名昭著的程度同等,自然高安的模样也与庄杜信一样,在宁乡县也是无人不识。
碧珠抬眼朝高安的方向看了眼,表情有些嫌弃。
碧珠没理,倒是一边的端木文景急忙的开口说道:“是我刚才喊的高公子!高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端木文景出声,高安像是这才注意到端木文景一般,慢悠悠低头看了跪在地上的端木文景一眼。
在看到端木文景的两只手腕被人给一起绑在了身后后,高安下意识脱口而出道:“这是什么新玩法?”
端木文景急得脑袋直冒汗,“高公子,这不是在玩!这是庄杜信那厮让这个小贱人把我卖到清风楼里当小倌去!”
方才端木文景嘴里还一口一个姑奶奶,到了高安面前,就变成了小贱人。
哦?庄杜信?
高安颇为诧异的挑眉看了端木文景一眼。
端木文景说完后,高安这才注意到沉着脸站在一旁不说话的柳熹微。
这不是那庄杜信身边的男宠吗?
难道真的是庄杜信要将这人卖到清风楼里去当小倌?
高安蹙眉,沉吟,不动声色的将端木文景打量了一遍。
这人姿色不错,要庄杜信的话,收进府里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卖掉去当小倌?
高安表情怪异。
不过前些日子,他听说府里的仆人说,那庄杜信一觉醒来,就像是变了个性子似的,突然二话不说的将府里的男宠全部都给赶走了。
甚至还将府里的账房也给突然赶走了,至于原因……暂且未得知。
但关键是……
这些跟他有什么关系?
高安想也不想道:“所以呢?是把你卖去当小倌,又不是把本公子卖到清风楼里当小倌,跟我有什么关系。”
端木文景着急道:“高公子,前些日子高府不是招工吗?所以高公子可否将在下买下回府,在下会吟诗做对,会诗词歌赋……再,再不然……在下当高公子的下人也行,只要不被那庄杜信卖到清风楼里当小倌就好!”
柳熹微眼高于顶,端木文景比那柳熹微更加眼高于顶。现下端木文景竟然连当高安下人的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为了不到清风楼里当小倌,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然而只见高安微微一笑,慢悠悠的说道:“这位公子怕是要失望了,前些日子我们高府就已经招到了。”
高府月钱优厚,一些人想挤都挤不进去,端木文景还在想着借由去高府当下人,来摆脱清风楼,实在是太天真。
端木文景脸色一白。
端木文景颤颤巍巍道:“那高公子可否破例,网开一面……”
未等端木文景说完,高安无情的将他打断,“这位公子倘若要是女子,本公子还尚能破例一回,可是男子……”
高安一边说着,眼神一边颇为嫌弃的将端木文景上下打量了一遍。
倘若说庄杜信是弯的已经弯到没边的死断袖的话,那么高安就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纯正直男了。
就算是端木文景再帅气,再英挺,再如何风度翩翩,高安也不会对他产生丝毫的兴趣。
看到高安略显嫌弃的眼神,端木文景心下一颤,瞬间再次陷入绝望之中。
而这边的高安在说完之后,接着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碧珠,嘻嘻笑道:“这位小美人要不要离开你那位大人,过来跟了本公子呀?高府包吃包住,绝对让小美人衣食无忧。”
碧珠毫不犹豫呸了高安一口。
高安眼疾手快的飞快躲过,心下讪讪道:“这位小美人怎么一言不合的就动起嘴来了呢?这可不好,不好。”
碧珠瞥了耍宝的高安一眼,懒得理他。
被高安无情拒绝之后的端木文景终于再没声音,碧珠这才低头看向端木文景,微微一笑,静道:“临终遗言交代完了吗?哦……不好意思一时失言,是话说完了吗公子?”
端木文景一惊,立刻站起来就想逃跑,不过不出意料的,很快就被人给拦住了。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拦住端木文景的这个人不是碧珠,也不是钟良,更不是一边的高安。
而是——柳熹微。
端木文景望着眼前将自己去路拦住的柳熹微,表情极为错愕,“熹微你这是在做什么?!”
柳熹微挑了挑眉,冷声反问道:“熹微?端木公子,不是贱人吗?”
端木文景看着脸色阴沉幽冷,眼中一片漆黑的柳熹微,瞬间失语,再也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只见柳熹微嫣然一笑,轻声对着端木文景说道:“端木公子花了庄府这么多银子,怎么能说跑就跑呢?不去清风楼里卖身还钱,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你说对吧,碧珠姑娘?”
碧珠莫名所以的应了声,有些没明白眼前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柳熹微凉凉的看了眼端木文景之后,很快从后者的身上收回视线,接着继道:“选择已经到了清风楼的大门前了,碧珠姑娘还在这磨蹭什么?”
碧珠这才回神,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却还是唤了钟良一起将死赖在地上的端木文景给架了起来,一起抬进了清风楼内。
而柳熹微的话,他早就已经自己走进了清风楼内。
至于高安,在柳熹微抬脚踏进清风楼的时候,也转过身,去招惹街上其他的姑娘去了。
柳熹微一走进清风楼内后,清风楼的老鸨子便就自觉的迎了上来,刚准备习惯性的张嘴便问客官想点哪位公子的时候,一抬眼只见柳熹微的两只手被人给绑在身后,除了两条腿以外,手根本就动弹不得。
因为庄杜信的缘故,没人不认识柳熹微。清风楼里的老鸨子自然也不例外。
老鸨子忙上前,问道:“柳公子这是怎的了?手怎的被人给绑着?”
老鸨子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给柳熹微解绳子,生怕自己慢了一分而引的庄杜信那厮来找自己店的麻烦来。
老鸨子飞快的解开了绳子后,想也不想的又问道,“柳公子是想点哪位公子?小店里的梅兰竹菊都有时间,任您挑选。”
老鸨子说罢,不远处站着的四名小倌妩媚的冲柳熹微抛了个媚眼。。
柳熹微站在原地脸色不改,他静道:“不,我是来卖身的。”
老鸨子一呆,明显没反应过来,“啊,柳公子刚才说的什么?”
柳熹微却并不回答,他将视线转向身后被钟良和碧珠一同架进来的端木文景,静道:“这位端木公子欠了庄府很多银子,也是过来卖身的。”
老鸨子顺着柳熹微的视线看去,在看到端木文景那张俊俏的脸蛋后,当即眼前一亮。
端木文景听到柳熹微的话,瞪大眼,不可置信道:“柳熹微,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碧珠闻言挑眉看向柳熹微,感觉此时的柳熹微好像和之前的柳熹微已经完全不同了起来。
端木文景说罢,仍抱着一丝期冀的他对一旁两眼放光的老鸨子结结巴巴道:“这个小贱人是瞎说的,我来这里……来这里就是……就是来看看……看看……”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理由太过牵强,到了后面,以至于声音越来越小。
碧珠与钟良将端木文景拖进清风楼之后,便撒了手。碧珠先是命令钟良将一旁的端木文景看着,然后接着眼冒金光的对着老鸨子问道:“他们两人能卖多少银子?”
老鸨子看了姿色与样貌完全都可以与头牌相称的柳熹微与端木文景一眼,轻声笑道:“这位姑娘放心,银子绝对不会少。”
说罢,老鸨子抬手在碧珠的眼前抬手比了一个五。
碧珠眼前一亮。
碧珠刚想在心中欢呼一声发财了发财了,但蓦然想到这几年柳熹微从府里要走的银子,一下子就对这眼前的五千两嫌弃了起来。
碧珠蹙眉道:“太少了吧……多加点!”
老鸨子自认为自己开的价已经够高了,没想到碧珠竟然还嫌低,于是当即忍不住驳道:“这位姑娘,老鸨我给的已经是最为公道的价格了——”
碧珠轻哼,“你知道这俩人从我们庄府花走了多少银子吗?我不管,你反正得给我再加点。”
五千两已经是老鸨子的底线,不想再往上加,可他更不想放弃眼前的这两个可能会成为他店里未来招财树的柳熹微与端木文景,于是老鸨子就当场和碧珠讲起价来。
端木文景见老鸨子和碧珠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的身上,仍不死心的他和站在一旁看着他的钟良柔声打商量道:“这位小兄弟,我和你商量个事成不?这样,你现在把我放了,隔天我就拿二十两银子给你当做报酬如何?”
钟良还没吭声,倒是一旁的柳熹微忍不住冷笑了声,插话道:“我记得前些日子端木公子不是把银子花光了吗?哪来的二十两?”
端木文景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自己藏了私房钱不行吗?”
柳熹微‘哦?’了一声,接着又冷声反问道:“倘若端木公子要有二十两的私房钱的话,昨日又为何心急难耐的让我去找庄大人要银子呢?”
端木文景瞬间词穷。
见谎言被拆穿,端木文景立刻撕破脸,毫不犹豫的对柳熹微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就是看不得我过的好!又蠢又下贱,天生就是给人上的样——”
钟良看着恍若变脸一般,瞬间破口大骂的端木文景,忍不住皱了皱眉,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眼前的端木文景,钟良便异常的怀念起自家大人来。
——不是庄杜信的那个大人,而是苏卞的这个大人。
大人会算账,还不轻慢下人,也再不让他晚上爬到他床上去,更不在整天无所事事的与男宠混在一起了。
他们大人不知道要比这人要强千倍百倍。
钟良一脸嫌弃,然而被骂的正主柳熹微却毫无反应。
准确来说,是认清端木文景真面目的他已经不再会有任何反应了。
柳熹微静静的,冷漠的看着眼前越来越难听的端木文景。
眼前这个口出成脏,见风使舵,毫无风度的人,这就是他以前认为知书达礼,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文景。
他竟然喜欢这种人这么久。
他还为了他去找庄杜信要了那么多银子。
他还为了他在庄府做了那么多可恶的事情。
柳熹微一边想着,一边不动声色的环顾了眼清风楼内淫/靡、不雅的场景。
接着,柳熹微静静的收回视线。
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报应。
……谁让他识人不清,瞎了眼。
在端木文景破口对着柳熹微破口大骂的时候,碧珠这边也终于算是敲定了价钱。
老鸨子忍痛道:“六千俩!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