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真不挖煤(73)
帐篷搭的随意,每一个之间都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最大的主帐篷居中,门口拴着一只精神抖擞的德牧,旁侧还有篝火和烤肉架。
烤肉架上架着一只大羊腿,肉香味飘得相当远。
帐篷的主人是一对四十多岁的游牧夫妇,看样子像是那少年的父母,少年跟那对夫妇简单地说了两句,那位身材丰满的女人就向徐皓二人走来。
原来这蒙古包是可以接客的。
听那意思,冬天会来青海湖的旅客很少,但夏天人多,旅游旺季的时候,他们会多搭几个帐篷,供路过的外来旅客居住。
因为现在是淡季,压根没什么人会走这一带,所以他们没准备,只能临时收拾出一个存干草的帐篷给客人用,但是可以提供电褥子和电暖气。
徐皓一听,临时就临时吧,这荒郊野地大冷天能找个挡风的地方就不错了,何况人家还有电。连忙答应下来。
带着进帐篷一看,其实地方还不错。帐篷扎得非常结实,一张硬板双人床,棚顶上挂着一盏电灯,虽然温度还是很低,但至少是一点都不透风。
徐皓又向女主人询问,有没有多余的军大衣和厚棉帽,他们可以额外付钱买。女主人回自己帐篷找了一圈,找出两套有点破旧的衣物,那意思是不用给钱了,免费借给他们穿,徐皓连连谢过。
闫泽全程没说话,坐床边不知道琢磨什么呢,抬头看见徐皓已经戴好帽子,正在裹军大衣,胳膊上还有一个花补丁,闫泽一下子没忍住给笑了。
徐皓听他笑,回过身来,闫泽笑着倒在床上,抹了一把脸,“操,你这也太土了!”
徐皓没好气踢了他一脚,“这他妈叫入乡随俗,别笑了赶紧穿!”
闫泽笑着坐起来,一边“行行行”一边去穿衣帽,穿好之后,徐皓一看也乐了,果然很土,真难得见闫泽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
俩人裹着厚重的军大衣从帐篷走出去,准备找点吃的。此时天已经全黑了,没灯,但今夜月色明亮,视物效果尚可。不远处篝火烧得正旺,徐皓回头问他,“你还行?”
闫泽看上去状态还不错,他一味跟在徐皓后面走,“有什么行不行的。”
这意思就是还行。
走到篝火旁,烤羊腿的味道实在是香,馋得那只德牧直流口水。徐皓把手掏在军大衣袖子里,去跟旁边的男主人打探,“你们这个烤羊腿,卖吗?”一只活羊不便宜,要是人家还免费,徐皓都不好意思吃。
所幸那男主人挺实在,说,“卖,烤羊腿,烤全羊,都能卖。”
俩人一合计,就先要个羊腿吧。
徐皓找了个长条木板凳坐下,闫泽就跟着他旁边坐下来,俩人胳膊长腿长地挤在一条长凳上,都把那个男主人看乐了。男主人又捞了个板凳过来,说,“这还有呢。”
闫泽抬头看了一眼又撇开,摆明了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徐皓估计这黑灯瞎火的环境,闫泽心里肯定不自在,于是接过话来,“你不用管他了,我俩刚刚真是冻够呛。这得有零下十来度吧?”
男主人又笑,摆摆手,“可不止,冬天,太阳一落下去,零下二十多度。今年算好的。不太冷,羊能挨过去。有零下三十多度的时候。”
徐皓啧了一下嘴,回头去看闫泽,“难怪,我说咱俩不至于这么虚,这是有点太冷了。”
闫泽胳膊肘架在膝盖上,一直在看那个被肉香味引得流口水的德牧,德牧也看过来,一人一狗不知道在进行什么神交。
男主人喝了一声狗名,叫“小逮”,那德牧立刻跳起来,有绳子拉着,还是跃跃欲试,十分精神。
男主人问客人,“不怕?”
闫泽说,“怕什么,这狗挺好玩的,能吃烤羊腿吗?”
男主人去解绳子,说,“能,怎么不能,什么都吃。谁舍得拿烤羊腿喂狗。”
德牧绳子解开,立刻跟脱缰了似的往草野上狂奔,然后兜了一圈又飞速跑回来,围着男主人一直打转。
闫泽有点跃跃欲试地看着狗。
徐皓看闫泽一副想上前又不肯脱离板凳的样子,都替他觉得费劲,索性自己先站起来。
结果徐皓这边刚一动,闫泽瞬间抓住徐皓的手臂,手劲还不小,像是被徐皓突如其来的动作给闪了一下,有些仓促地看着他,“你干嘛啊?”
徐皓说,“我去逗狗,行不行?”
闫泽跟着站起来。他手劲紧绷,像是在独木桥上找平衡。
闫泽说,“那我也去。”
俩人刚站起来,那德牧直接扑过来了,被男主人及时一喝,又听话地蹲在地上,伸着舌头。
男主人忙着去烤羊腿,临走嘱咐他俩小心被咬。徐皓看狗挺乖,半蹲下去顺势揉了两把德牧的狗毛。
闫泽看看狗,抬头说,“再来根羊腿。“
男主人应一声,然后扭过头来,“吃得了吗?”
闫泽嗯一下算是应了。
闫泽坐回长板凳,双手搭在膝盖上,从紧绷中逐渐放松下来,又去注视着眼前一人一狗和火焰。
徐皓三米之内都算安全区,安全区可以自由活动。
徐皓揉搓完狗,被甩了一身口水,回头见闫泽唇角带笑,手靠在唇边上,眼底泛着火光色的温晖。
羊腿已经在切片了,徐皓扫了扫身上的狗毛,问闫泽,“怎么了?”
闫泽用指腹揉了一把眼睛,说,“没什么,这狗跟你好像,一副傻样子。”
第55章
徐皓回头一看,狗就紧跟在他身后,耳朵竖得笔直,正在试图拿狗爪子拨愣徐皓,看样子还没被摸够。
徐皓又伸手揉了一把德牧的狗头,说,“像我?我看像你吧。”
闫泽还没说什么,男主人把一个简易烤肉架扛过来,钢棍上的两根烤羊腿被简单切片。
男主人给徐皓和闫泽一人分了一把短刀和盘子。
徐皓接过刀坐下,高原草野的夜晚荒凉又粗犷,胸腔子里都灌满了冷风。
旁边德牧很乖,看见肉馋归馋,不会往上扑。但男主人顾忌到客人要吃饭,凶巴巴地要把狗往远处赶。闫泽抬手拦了一下,说,“等等,我喂它一根。”
男主人特别错愕地回头看了一眼闫泽,那意思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浪费一人。
徐皓看闫泽弄下来一条羊腿往狗跟前扔过去,那狗一下子扑到羊腿上,吃得狼吞虎咽,徐皓被那狗飞速摇摆的尾巴逗乐了。
他和闫泽也开始用短刀往下片肉吃,这种吃法有种非常原始的美味,烤羊腿肉质鲜嫩,撒上孜然,香到了骨子里。徐皓吮了一下手上的油沫,说,“这地方来点烈酒就美了。”
闫泽举着两只沾了油的手没地儿擦,跟徐皓说,“车上有。”
徐皓用小指头把车钥匙从口袋里勾出来,起身和闫泽俩人前后脚去开后备箱。闫泽随便拿抽纸擦了两把手,从后车厢翻出两瓶茅台来。
徐皓还以为闫泽出门只带了洋酒,没想到茅台都有,一时间被牛逼地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见闫泽两瓶都得拎走,忙拦下,“一瓶够了一瓶够了。”
再坐回到篝火旁,茅台里面自带两个小酒盅。徐皓给自己和闫泽各倒满一杯酒,俩人砸吧着嘴里的肉味,也没什么闲话,碰一下杯仰头干了。
吃差不多的时候,酒劲儿逐渐上来,那头裹在土味十足的大帽子里,闷出了点汗,即使发红的脸被冷风一激,也不觉得有多冷。
徐皓仰头又喝了一杯酒,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灌下去,大脑像是被填充上了棉花。
夜空邃得如同海底,星河带就在头顶上。
徐皓放下酒杯,临时想起什么事来,吐着酒气跟闫泽招呼,“嗳,那次去Tekapo,你说银河就跟天上撕了个口子似的……你说渣子那什么……”
闫泽双手松散地撑在身后,嘴里的酒气仿佛一出口就会结冰,“……Tekapo?”
徐皓摆手,闭着眼睛陷在记忆里,试图继续说下去,“唔……不是Tekapo?可能是南岛别的地方,总之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