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夫子后(88)
……
这边顾长盛与顾长鸣等人凑在一起,先是趁人不注意将藏在土里的东西挖了出来,再将穿在最里面的衣服脱了下来。
顾长盛还好,因为有把折叠刀,可以慢慢将线挑断,可其他人则不那么容易了,完全是在拿指甲抠。
尤其是在夫子给的这件衣裳针脚十分细密的情况下,则尤其艰难。
顾长盛率先解开,然后将折叠刀给了顾长鸣,小心翼翼地翻开衣服的内层,果然看见里面有一片纸。
顾长盛轻轻将它抽了出来,打开一看,竟是五百两。
以夫子的性格,每件衣服里面的银票金额必定是一样的,一人五百两,那五人便是两千五百两。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担心,夫子拿出这么多钱,自己还有剩不?可别将夫子的所有积蓄都花光了啊!
其他人见顾长盛拿出来了,也不由凑过来看,一看那金额便开心地笑了。
“幸好还有夫子,不然恐怕我们都要惨了,还有好几个月呢!”
顾长盛见他们笑的开心,忍住了往上泼冷水的想法,其实就算是每人有五百两也不足够,冬天快要到了,且不说粗略置办一个人的各种衣物需要多少银子,光看看整个队伍的人数就已经让人头疼了。
到时候若是其他人饿着肚子受着冻,他们能心安理得地独善其身吗?
还是要找一个能来钱的路子啊!
而现在,他们还位于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已经申时一刻了,他们还饿着肚子呢。
晚上睡哪儿呢?可是会降温的,到时候会不会感染风寒?最有可能的是连夜赶路吧,这个地方绝对不能睡人,又不是夏天……
唉……看着顾长鸣笑得灿烂的脸,顾长盛都不好意思打击他。
很快,所有学生得到了夫子们精心商量后的结果——全速前进,直取庆州。
……
在顾长盛负重前行时,季远川也坐着船来到了京都。
大秦朝最繁华的都市。
城墙下叫卖的小摊小贩,飘着香气的美食街,脸上化着古怪妆容的女人,流水的人群,典雅精致的亭台楼阁……
一切的一切都让季远川陶醉。
这里的风气明显要比桐城开放许多,街上的女人不但数量不少,而且她们的抹胸也更低。
就是她们的妆容和发型有点奇怪。有的化得像猴屁股,有的又苍白得像日本歌妓,有的五彩纷呈异常精彩。
不管怎样,季远川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充满了期待。
所以——
当顾长盛淌过冰冷的河水时,季远川在京都最大的澡堂子泡澡。
当顾长盛在爬树摘野果时,季远川在京都有名的酒楼喝酒用饭。
当顾长盛半夜还在用冻僵的双腿前行时,季远川已经躺在了温暖的被窝。
夜很凉,被窝却异常温暖,季远川做了个好梦,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90章 哪里有男主
“居泽,有你的信,”一面容清秀的男子走到季远川的窗前,轻敲了两下,“这次的信比上次多上许多,你的学生咋有那么多话要讲,一有空就给你写信……”
被唤作居泽的季远川,于窗前抬起了头,便瞧见宋叔严宋夫子手腕上提着的包袱。
这种场景隔三差五便要来上一回,季远川都习惯了,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酸意,笑道:“怎么又是你来送信,其他人呢?”
“其他人去教抚司了,我瞧见便拿了过来,其中大半都是你的,我都给你挑捡出来了,接着吧。”
季远川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包袱,从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出里面的信塞得满满当当,但东西一入手,他便知道有些不对。
平日里信件虽说也是不少,但也不像今日这般,除非发生了什么!
季远川神色未变,淡笑道:“那我就再次感谢宋夫子了,多谢宋夫子不辞劳苦为在下送信!”
宋叔严摆摆手:“哪里哪里,小事一桩,无须道谢。只是……”
见宋叔严面露疑惑,季远川不由问道:“只是什么?”
宋叔严扭捏了几下,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只是……我想知道居泽的学生们到底都给你写了些什么,你别误会,我并无探究你**之心,只是…只是有些好奇……若有冒犯,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季远川心知他说的是真,并且早就想问了,只是之前彼此不熟,不好说出口,如今大半年已过,两人已成好友。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太过小心了。我那几个学生无非是问我何时回去,或是写上几个难题来求解来了,也并无稀奇。”
宋叔严一脸恍然,总算是了了心中一个疑问:“原来如此……”只是怎他的那些学生就无一人催他回去?
“那居泽便好好看信回信,若是需要寄信,再唤我便可,我就不打扰你了。”
季远川点头,目送宋叔严离开,然后打开包袱,目光在近二十封书信中快速搜寻。
很快,他的目光便在一封格外厚的书信之上停住不动,如凝固般许久才反应过来。
大半年过去了,顾长盛他们也该回来了,现在收到他的信很正常,只是他迟迟不敢打开那份看起来格外厚的信封。
他也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怕看到指责,怕看到哀求,亦或是怕看到对方的恨意。
他匆忙将那封信拿起,放入最下方最里面的抽屉,转头看向窗外。
最好的办法便是不看不听不想,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自己。
男主已过了三年孝期,今年可参加乡试,而现在距乡试不到十日。
季远川告诉自己这段时间就让自己变成个哑巴聋子,待几个月后回去,一切都会尘埃落定,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那时,顾长盛恐怕早就将他忘了。
……
季远川在京都度过了萧瑟的秋日与寒冷的冬季,如今正是新绿初绽、春风回暖的季节,在此期间他为自己取了字:居泽。
最开始到时,他还有诸多不适,既要面对来自教抚司的刁难,又要化解自己人的不和,不过幸好,如今这些问题都不复存在。
第二日,宋叔严来邀他上山踏青,季远川推开窗,映入眼帘的便是穿着轻薄衣衫的女子在不远处的河中泛舟。
或淡绿或粉红,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分外清新怡人。
季远川婉拒了对方的邀约,只道自己另有事务要忙。
宋叔严便与其他几位夫子去了,心中甚是不解季远川这几日的心神不定。
而季远川自是没瞧见宋叔严脸上的担忧之色,在房间内将《五年算术》的后续工作处理完后,他又出了一趟门。
将此书送至教抚司。
直到季远川踏出教抚司的大门,他来京都的目的也算是达成大半了。
觉着在房间待得憋闷,季远川便沿着一侧河道顺着水流往下走。
杨柳低垂,轻风拂面,两岸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季远川坐在一间茶馆,看着穿行的小船。
直到他面前也停下了一条乌篷船,季远川一侧身便看见正站在船头的女子。
十六七岁的女子,身着火红的衣裳,有着鲜嫩的面容,娇软的声音,为了撑船方便,还将衣袖折起一段,留出雪白的手臂。
“夫子,来船上坐坐啊,想去哪儿逛逛,奴家送夫子一程……”
季远川认出这是金沙湾一带常有的船娘,几个月前他与几位夫子夜里游河时便见过此人,后来也遇见过几次,兴许是被她听见过他们的谈话,知道了他们是教学的夫子。
不止是季远川发现了河边娇俏的船娘,茶馆其他人的眼神也不自觉被吸引,心中还在疑惑女子口中的夫子是谁时,便见一身形高大相貌俊润的男子站了起来。
有人不由在心中暗叹了一句:难道长的丑就是错么?自己咋就碰不上船娘的投怀送抱?
若是以前,季远川怕是不会理会,更不会上船,但今日他心浮气躁,想着乘船去个清静处也是不错,便在船娘的欣喜中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