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74)
符弈辰哪有看破红尘?不过是没有寻见一个尘世间真正在乎的人。
看到他,便寻见了。
齐文遥看着那对含笑的眼睛,忐忑的心终于归了位。
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浅幽子儿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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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平安
找住持的路根本不需要那么绕。僧人故意走这一条走廊,给了齐文遥和符弈辰“碰见”的机会。齐太傅不是第一次来,心里有数,看到儿子停下也没有打扰。
他们侯在旁边,默然看着愣在那里的齐文遥。
齐文遥没有愣多久。他看到符弈辰好好在那里念经,安了心,缓过劲来就看到了更多的东西——敞开的门口正对着院子,那边有官兵在踱步,手里拿着的刀没有出鞘也有威胁的意味。
官兵比他们更早到。符弈辰被人监视着,不能妄动。他这么傻愣愣站下去,官兵转眼一看就能逮个正着。
符弈辰先恢复了常态,闭眼继续念经。
“走吧。”齐文遥狠心收回目光,快步前进对着僧人和齐太傅说。
“行。”齐太傅也明白现在不是什么重逢叙旧的好时候。
僧人继续领着他们往里走。最里的屋子,明净大师恭候已久,迎上来的时候跟齐太傅打了个招呼,寒暄两句,而后的话主要是对着齐文遥说的。
“王爷前日梦见了故去的舅舅和娘亲,想为他们祈福就连夜赶来了。这是私事,王爷没有惊动任何人,一心斋戒诵经,连景王府出事也是今早才知道的。”
齐文遥点点头,“大师,那些官兵……”
“逃脱的乱党兴许会找来,他们想护王爷周全,不准任何人靠近。”
意思是官兵会继续监视符弈辰,他只能看刚才那一眼,其余的不要想了。
齐文遥抿抿唇,觉得这事没完。不过,他看看那些官兵忌惮佛祖不敢靠近的样子,猜想符弈辰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不再多问,给大师行礼道谢。
明净大师给个微笑,“听说齐公子想为灾民求平安符?”
“嗯。”齐文遥记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了,拿出灾民的名单。
明净大师点头,请他往另一个跟符弈辰所在处相反的方向走。
齐文遥听从安排,一边走一边想着今后如何。
有明净大师作证,符弈辰可以与前夜的“谋反“撇清关系。可是,“乱党”里面有逃掉的人,太子会不会再借题发挥,让“逃犯”找上符弈辰这个真正的“主谋”?
关键还是皇上的态度。目前看来,张将军派人搜齐府都要用“抓小偷”的名头,可见真正下令的皇上对于搜捕符弈辰是一种不声张的观望态度。一开始没能确定符弈辰在不在向阳山都这么宽容,得了住持作证,应当不会再怀疑。
只是应当,没有什么根据。
齐文遥叹口气,暗暗想着:
“但愿皇上真的喜欢符弈辰,念着父子亲情吧。”
*
皇上确实很喜欢符弈辰。
这个儿子多好啊。长得比三皇子好,脑袋比三皇子聪明,该说话就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就安静听念叨,很少笑,笑起来却不带讨好谄媚,有一种由心而发的单纯干净,好像历尽艰辛只为找回父亲得以在他身边就满足了似的。
符弈辰的表现确实不显野心。最大的期盼不过是一个潇公子罢了。与朝廷命官结交不深,对太子毫不设防,太子派了几个侍卫“帮忙”,符弈辰傻愣愣收下还说谢谢。
要不是皇上看不下去帮着把眼线给换了,太子能把符弈辰玩得团团转。
可是,皇上对于江湖人士的偏见太深了。紫炎宗掌门怒杀朝廷命官,他派人剿灭,本想赶尽杀绝又因为一念之差信了名门正派不会惹事的说法。没想到那群江湖人不知感恩,几年后杀了个回马枪,组出狡猾的叛军四处作乱。
符弈辰是在“名门正派”墨霜门长大的,皇上没法不介怀。有线报说“乱党在景王府”的时候,宁错杀不放过,派出张将军过去抓人。
结果是一场误会。符弈辰根本不在,是贼人冒充景王召集武林人士作乱。
皇上已经失去过一个喜爱的儿子,不想再失去第二个。所以,他没有再听别人的说法,亲自启程去向阳山探个究竟。
黄昏抵达,阳光不再灼人刺目,变成了温柔平和的暖红色。
皇上先找主持明净大师问话,“他为何连夜赶来?大师把他放进来,是否合规矩?”
明净大师轻叹一声,缓缓道来,“景王殿下说梦到了舅舅和娘亲。他幼时离家,恨了舅舅十几年。舅舅故去,他也不曾拜祭,自以为无愧于心。梦见舅舅,他才知错,想要回乡探望却……”
皇上很明白后来如何。他不会平白无故地认儿子,下旨之前,派人去符弈辰舅舅家打探。
后来,他派去的人一直在那里守着,太子的人跑去多问、甚至在墓前打扰的糊涂事,他清楚得很。
假线报里面有多少太子的推波助澜,皇上不必查也能明白一二。符弈辰梦到舅舅跑来的事,不管真假,都让他心里一揪:长辈犯的错,怎么让符弈辰受罪了?
皇上带着这股愧疚,去见了符弈辰。
符弈辰跪在佛像前念经,手里的念珠恰好与娘亲当年为他祈福的那串同色。
本就喜爱,现下又多了疼惜与怜悯。皇上不想计较符弈辰是不是装傻撒谎了,只想着自己觉得好的说法:是宿命吧。太子打扰了亡魂,舅舅托梦,符弈辰来这边祈福恰好免去了灾祸。
这种说法很玄乎,却让皇上有一种安心的感觉——看,舅舅死去后也在照顾符弈辰呢。符弈辰并没那么凄惨,他当年没有接那个女人进宫也不是什么大错。
“辰儿。”皇上轻轻唤一声。
符弈辰回过头,看到他的时候有一瞬的茫然,“爹?”
声音很小,像是自言自语。符弈辰该叫的是父皇,叫了这么久应当惯了,这么恍惚叫错怕是因为在这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跪在普渡众生的佛祖面前,忘却些许回归本心吧。
皇上笑了笑,立马免去符弈辰的行礼,“哎。”
符弈辰也不执拗,像是普通父子那般亲自扶他去一旁坐下。事事亲为,让旁边的宫人无处插手。
皇上心里相当舒坦。舒坦到觉得自己和符弈辰的相处才是父子,和太子只是君臣之间的博弈罢了。
既然如此……
他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儿子。
*
假传线报的人被杀了头,张将军明明是奉命行事,还是被降罪。
景王府抓乱党,成了皇都的另一个笑话。要冤枉谋反,也得打听一下符弈辰在不在王府吧?人家好端端在寺庙里诚心拜佛,皇都这头倒是折腾出尽显人性自私的肮脏争斗,像什么话?
符弈辰跟着皇上一起回了皇都。皇上觉得景王府的血迹洗干净了,还是有乱党闹事的晦气,琢磨半天想找一个更大更好的新宅子做新的景王府。
“不必了。”符弈辰很懂事,“在查案,不方便。”
皇上这才想起贪污案子没了结的事情,思来想去,搞了个折中的办法,“那也得修整一下去去晦气。这些天你先在宫里歇着吧。”
太子不高兴,面上还得挂起“皇弟你受委屈了”的温厚关心,附和:“父皇说的是。”
符弈辰住在皇宫却不会一直待在那里,借着修整的理由往外跑。
魏泉不能跟着进宫,只能趁着符弈辰在宫外的时候禀告情况,“抓着的那几个人没说王爷一点不是,逃掉的……应当追不回来了。”
“师父呢?”
魏泉沉默片刻,看看符弈辰心情不错才说,“景王府作乱的第二天,秦洛潇好好地走出了太子府,与秦大侠会合。他们一起离开,不见踪影。”
符弈辰轻笑,“秦洛潇果然插了手。”
聚在景王府的那几个人都是有头有脸难以请动。他发现的墨霜门记号也不是随便一个小喽啰能够懂的。翟一尘被师父盯着,师父却不会提防自己的亲儿子。没有秦洛潇发出信号把人骗来,太子想玩这一把栽赃得花个几年才能把人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