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64)
不需言说,自有人懂。符弈辰只在乎他,接受所有的改变。
齐文遥心下一动便忘光了先前编的谎言,轻声允诺,“嗯,我不走。”
他挨近去听一听那颗相信自己的心发出的沉稳节奏,整个人陷入了符弈辰的怀里,手一抬想回抱,忽而想起自己指尖留有作画的炭粉,悻悻然作罢。
符弈辰察觉到了,松开来瞧他不甘垂下的眉眼,“不脏。”
怀抱一松,氛围也就过去了。齐文遥看看手里的脏痕,叹气,“算了。正好要吃饭了,我洗洗手……”
符弈辰却圈着不放,一双期盼的眼睛定定盯着他的唇瓣,“不必用手。”
这个要糖吃的样子啊……齐文遥忽然想起符弈辰今天不管别人怎么看、化身毛头小子冲到自己跟前的莽撞样子了,弯了唇角,连着先前泼冷水的愧疚一并还了。
他一昂头,就亲到了低头迎来的符弈辰。齐文遥还记得手不要乱动免得蹭脏了符弈辰的衣服,木愣愣的,符弈辰放肆许多,向前一步便轻而易举把他抵在书柜封于怀中。
齐文遥被迫后退的时候有一丝惊慌,发现身后垫着贴心保护的手又安心闭上了眼。
“辰儿,是不是画……”秦大侠听说符弈辰叫人送饭,以为他们终于忙完了就过来看看。一进门,没见到完成的画作,倒是看到黏乎不放的两个人影,要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间。
符弈辰停下却没有立刻转身,杵在那儿挡一挡,顺便抓住齐文遥急急要去擦掉唇瓣水光的手。
“噢。”齐文遥也记起自己手脏了,改用袖子擦。
秦大侠相当尴尬,可是看见书桌上的画像又挪不动道了,“画上是翟夫人?”
“师父认得出来?”符弈辰恢复镇定,拿起画像去给秦大侠细细看。
近看画像,秦大侠更激动了,“没错,一看就知道是她!画得这么像,一尘肯定愿意放人!”
齐文遥脸皮薄,缓了一会儿感觉脸不那么烫了才走过去,“我的画法有些怪,翟一尘会满意吗?”
“他要的是相像,”符弈辰说出先前查到的细节,“大多画师讲究神韵,没见过人很难拿捏得准。这种新奇法子仿着样貌来画,翟一尘难以挑出错处。”
秦大侠点点头,“他说怎么交画?”
“后天,画师要在酉时前往如意街摆摊子。”
齐文遥正好去过,比秦大侠更早一步反应过来,“如意街,酉时……那是晚市开张,最热闹的时候。我们不能把所有的百姓赶走,他可以趁乱逃掉。”
“对,”符弈辰一想到就皱眉,“还要顾着画师的孩子。”
“真的是一尘,不是别人假冒吗?他……他怎么会伤害孩子呢。”秦大侠凭着本能的信任接受了符弈辰的说法,却仍然不大相信一手教出来的徒弟做出了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符弈辰不语,瞧了一眼齐文遥。
齐文遥也拿不出证据,只说,“不管是不是翟一尘,我们都要救人吧?”
“也对。”秦大侠叹气,“齐兄,得劳烦你再画一幅了。”
齐文遥答应着,瞧一眼侍从们上好的菜,“秦兄,一块吃点吧。”
“不了。”秦大侠苦笑,“潇儿不吃饭,我也吃不下。”
他们离开,秦洛潇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气着气着没胃口了,上好的饭菜端到面前也不看一眼。秦大侠不想惯下去,拂袖而去,可心里还是难过担心,没法独享好饭好菜,连着秦洛潇一起饿了。
齐文遥听完彻底服了。秦洛潇都多大了,被亲爹踢一脚就玩绝食这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换一个暴脾气的爹,早就猛力输出打乖了,哪会给不肖子闹脾气的余地。
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齐文遥不好说,符弈辰身为一个受了秦家照顾的徒弟,也难以开口。
“你们吃吧,我去外头逛逛。”秦大侠不想让他们为难,主动道。
符弈辰只能说,“万事小心。”
秦大侠离开,他们吃过饭也没空在那里玩书柜咚。齐文遥派人回齐府送个信,就继续画画,符弈辰继续说一说自己记得的细节。
“翟伯伯年纪大了,额角多了块浅浅的白斑。不显眼,但那是翟一尘最后见着他的时候发觉的,应当添上去。”
齐文遥对比一下脑海内的相应画面,惊讶,“他爹对你也挺好的啊。”
“他会给我带些礼物。嘴上说是买多了做多了,其实是早早备好的。”
齐文遥瞧着眼下的画像,忽而觉得黑白色调的线稿有种哀伤的意味——那么温柔的夫妇已经离开了,徒留白骨,留下一个迷失自我的翟一尘在尘世苦苦挣扎。
感慨归感慨,该做的还是要做。齐文遥忍下莫名的情绪,不仅好好把两幅素描线稿画出来了,还补了一副抓神韵的、夫妻俩一起的国画。
“呼,画完了。”齐文遥伸个懒腰,瞥一眼窗外才发现天要亮了。
符弈辰没能撑到最后,伏案养神中。半张脸被手臂掩去了,只能瞧见闭上后睫毛轻颤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
齐文遥洗了手才凑过去细看,在这张英气的脸找着一处长得温柔的地方,“唔?睫毛挺好看啊。”
符弈辰忽然睁开眼,墨黑色的眸子倒映着他。
齐文遥吓了一跳想要后退,被伸来的手揽了过去。
“啧,装睡。”他挣不开,干脆借着难得的居高临下给符弈辰摸摸头。
他刚刚抚了一把,被符弈辰抓住了手。符弈辰昂头看他,明明处于较低的位置,有了不满情绪的双眸却透着一丝不好惹的凌厉。
“我洗过手了。”齐文遥赶紧亮出来,“看。”
符弈辰抓住,拿到眼前仔细看看。
需要那么仔细吗?齐文遥正想翻个白眼,便觉手心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嗯。”符弈辰刚醒,声音哑哑的叫人心里痒痒。
齐文遥脑袋一嗡,有种投怀送抱的冲动。
也就是冲动。他记得符弈辰是要上朝的。外头有一群伺候的下人在等着,辛苦吹风不敢动弹,他不好好地配合,缠着符弈辰不让人出房间是未免太不近人情。
“该上朝了。”齐文遥主动收回手,看到符弈辰的疲色又有些不忍,“你一夜没睡,不能不去吗?”
符弈辰看他挺不高兴,解释,“不妥。父皇在查克扣赈灾粮米的贪官,我不去会惹人非议。”
齐文遥表示理解,“你去吧,我再画一点。”
“该睡了。”符弈辰不答应。
齐文遥想想也是,“好,我睡。”
符弈辰拉着一块洗漱。洗漱过后,符弈辰不忙着离开,先把齐文遥抱到床上盖被子。齐文遥靠近些就能亲到符弈辰了,耳畔有微乱的呼吸,抿抿唇,提着一颗随时会被压倒的心。
符弈辰果然不是纯盖被子,挑下巴给他一记轻吻。
齐文遥闭上眼睛,然后……
他听到了符弈辰起身远离的声音。
“哈?”齐文遥惊呆,“撩完就跑?”
符弈辰常常在别人面前装成恋爱脑,实际是个绝不拖延的自律狂,“不用送了。”
“哦!”齐文遥躺回去背过身。
符弈辰轻笑,再哄一哄,“文遥?”
回答的是齐文遥迷糊的哼唧。太累了,几乎沾了枕就要睡着的,已经不记得前一刻的生气。
符弈辰忽而起了玩心,“要想我。”
“嗯~”又是一声软糯的哼哼。
符弈辰满意,带着好起来的心情离开了。
*
齐文遥没睡多久,就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了。
脚步声很轻,合起来甚至没有缓缓打开门的动静大。但他这段时间倒霉过头,不是被秦洛潇追着砍就是被翟一尘牵扯到师门恩怨里,心里绷着一根弦,睡了觉也留有竖耳朵细听的本能。学会武功后分辨得越来越清楚,只把符弈辰和齐太傅的脚步声列为不具威胁的安全声音,听着其他动静一般都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