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16)
“弟弟,你太有本事了。”齐家二哥生怕他反悔,一路都在拍马屁。
“哦。”齐文遥敷衍应一应,望着客栈对面的铺子。
“别送了,回去好好服侍王爷。”
这句话,齐文遥不怎么爱听,瞥去不悦的目光。
“你也要好好保重。”齐家二哥以为是没说够祝福的话,一句接一句,说得真像时时牵挂他似的,“二哥一直想着你,今天能见面真是太高兴了。要是爹爹在世,看到你过得这么好……”
“你走吧。”
齐文遥对那个要卖掉原身的男人只有一个感觉:幸好那个人渣跟他老爸不同名。他不希望听到任何提及原身父亲的话,果断打发齐家二哥走。
齐家二哥点点头,“弟弟,要多多保重啊。”
说完,齐家二哥欢天喜地坐上了车子。
符弈辰说了“好好送”,侍卫再没有用绑好放马上的粗暴方式,拿了一辆马车送。马车可不是符弈辰坐的那种派头,一个木框装上轮子的朴实平板车。那么寒碜,在凡事靠自己走的齐家二哥看来已经不错了,高高兴兴坐上去。
齐文遥挥手作别,望的是齐家二哥远去的方向,细瞧的却是马车走的那一条街道。
街道窄小,冷冷清清只有保护符弈辰的侍卫和县衙那边派来的两三个衙役。小地方没迎过这么大的人物,县令怕乱套,把所有百姓赶到别处,留了一条干干净净的街供符弈辰休息。
齐文遥穿越前最讨厌人多,而今却对闹哄哄的街市无比向往。看一看平头百姓的日子,比天天瞧符弈辰的脸色有意思多了,况且,他不能在符弈辰身边呆一辈子,总要了解下民风民情吧。
“不舍得?”后头响起一句问话。
齐文遥不必回头,也知道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符弈辰,“没有。”
他如果说不舍得,符弈辰八成叫他一直送到齐家村了。
符弈辰走到他的身边,“还在想你爹?”
“没有。”齐文遥说的是实话。想了也白想,何必费劲。
符弈辰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散散心。”
那不是可以看看别的地方了?齐文遥眼睛一亮,乖乖地跟在符弈辰的后头。
他想得太美了,景王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让寻常百姓靠近?符弈辰一动,大批侍卫跟着动,打头队伍开路,旁边有两拨护得严严实实的近卫,县令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后面,听到符弈辰咳嗽都以为是叫自己,巴巴地凑上来。
有钱有势真好,一个人走出了千军万马扫荡的感觉。
齐文遥眼睁睁看着远处的行人被强行请走,轻轻叹一口气。
“累了?”符弈辰停下来。
“王爷,下官备好了轿子。”县令冒出来,招招手让轿夫跑快点。
符弈辰不理会,定定看着齐文遥。
“没有。”齐文遥瞧着符弈辰像是心情不错,扬起笑脸问一问,“我可不可以看看市集?”
“大雨冲没了。”
“是吗?”齐文遥讶然,看向县令。
县令爱拍马屁,当然不会放过齐文遥这个时刻跟在景王身边的人物,“回公子的话,前天大雨,刮倒了好几棵树。有的屋子不结实,时不时掉块砖瓦容易伤着人。太乱了,便不开市了。”
“哦。”齐文遥失望,“大家都待在家里吗?”
县令点点头。
齐文遥撇嘴,低头踢踢地面上的石子,发泄一下想看又没处看的不甘心。
符弈辰却说,“哪来的诵经声?”
“有吗?”齐文遥也努力听一听,不知不觉靠近了符弈辰。
符弈辰伸手一揽,帮他调了个方向,“那边。”
齐文遥还是没听到。
“噢,那边有个小庙。”县令也没听着,但对小城熟悉一下子从方向猜出了声音的源头,“大雨来势汹汹,百姓们怕再有什么灾祸,就去庙里头烧香祈福了。”
齐文遥又起了兴致,“很热闹吧?”
符弈辰问他,“想看?”
“嗯!”
向来言听计从的县令却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魏泉,留几个近卫就行。”符弈辰明白自己的出现会引起一片乱,让大部分的侍卫回去并叮嘱县令,“不必兴师动众。”
县令眉开眼笑,“王爷体恤百姓,真乃……”
符弈辰听多了恭维也腻味,“行了,带路。”
齐文遥同样高兴。
只是,符弈辰能不能放开他的手,离得远些各走各的?
*
小庙不远,走一会儿就到。诵经的声音不大,符弈辰是个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一下子听着了,带了齐文遥看看这个勉强算得上热闹的地方。
齐文遥换了个壳子和地方,他仍然保留着到寺庙不乱说不乱走的习惯,想着符弈辰再低调所到之处还是会打扰虔诚祈福的百姓们,挑了人最少的地方。
人最少的地方是许愿树。
齐文遥大学时热衷旅游,见过的许愿树得有十几棵。不管是大地方还是小地方,挂了满树的红符随风摇摆很是漂亮。他每次都不会照相,站在下面用眼睛记下来,渐渐地,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正如现在,他看着这棵树觉得似曾相识,又说不上来跟哪里的相似——南太平路?天后庙?香山?
若是所在的地方和年代也一并像了,他能回家该多好。
齐文遥略感怅然,抿着唇角一言不发地看着许愿树。
符弈辰一直盯着他,忽的来了句,“想许愿吗?”
“不知该写什么。”
“写你想吃什么。”
“……”齐文遥嘴角一抽,看向爱调侃自己的符弈辰,“这么小的愿望,不用劳烦神灵了。倒是你,要不要求求上天把潇儿送回来?”
符弈辰皱眉,“不必,潇儿会回来的。”
“对,我说错了。”齐文遥不敢惹一心执着白月光的恋爱脑,定睛瞧瞧离得最近的红符。
符弈辰没有跟他一块傻站的心思,走到一边。还好,符弈辰没有走远的意思,到了许愿树较高的那面远眺风景,似乎不在意他是否跟上。
齐文遥不费劲去讨嫌,围着这一棵许愿树转转。
他转到了后头看到一个蹲在地上的老爷爷。老爷爷拿了一篮的牌子和红符,备好笔墨,用发抖的手吃力地写着字,旁边有小堆写废了的成品,有的难看得辨认不出有的直接被墨水染黑用不得了。
齐文遥看着于心不忍,“大爷,我帮你写吧。”
他小时候学过书法和国画,后来荒废过一段时间,参与工作为了完成中国风项目倒是捡回来了,写写画画找灵感。写毛笔字不算漂亮,写繁体字可能卡壳,可是写一写红包和春联上面常常看见的吉利话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好、好咧,谢谢小兄弟……”大爷点点头,把纸笔递给了他。
“别客气,你要写什么?”
大爷的声音忽的变得清楚明白,“六鱼村是陷阱。”
齐文遥认出了翟一尘的声音,愕然,“是你。”
翟一尘还记得自己要演戏,用苍老发颤的声音说给四周的侍卫听,“愿……愿我儿……”
齐文遥也陪着演戏,落笔,慢悠悠地写着。
翟一尘压低声音,接着说,“字条不是我留的,是太子杀景王的陷阱。”
“你留个真字条不就行了。”齐文遥不愿意当传话筒,帮忙指出符弈辰所在的方向,“或者直接喊一声,面对面地说?”
翟一尘无奈,“他不信。上回留了一张字条,字迹不同。他没怀疑,还是要往六鱼村去。”
齐文遥想起来了,“齐家村那张?写着再会的?”
“对。”
齐文遥搞不懂了,“为什么不写正事,写一句没头没尾的再会。”
“正事也写了。他们只找到这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