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悲伤真切,白芷受到感染一并哭了起来。刚才她一路找不到庄申的地方,早已被吓坏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搅得庄申心里翻江倒海。
白慈乍见她目中闪过惊喜和迟疑,整个人全没了以前那种肆意的神采飞扬,叫她难过又心疼。
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慈越哭越伤心,似要把一个月来的憋屈一股脑哭个干净。
为自己,为庄申。
白芷没她那么难过,这会儿收了眼泪,看向庄申求救。
庄申只好上前劝慰,谁知手刚搭到白慈的肩膀,白慈站起来一个转身抱住她,竟又挂在她身上继续抽泣。
白芷冲慌乱的庄申眨眨眼。
庄申瞪她,一手轻抚白慈的身后。
曾经那么亲密的一对人,前一刻如胶似漆,后一秒形同陌路。那些爱恋、眷恋并不会随着关系的破裂骤然消散。
白慈紧抱庄申,贪恋她的怀抱,她的气味。
她想她,很想很想,每一刻每一秒都想。
她不想松手。
尤其是庄申温柔的安慰,“没事啦没事啦,小小芷好好的。我也训过她了,她很听话。”
明知不该这么纠缠不清——越是纠缠,或许越是会激怒庄申,她依旧不舍松手。
想求她原谅自己,求她回来。求她不要放自己坠入绝望。
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白慈不好意思的松开手。“麻烦你了,我这就带她回去。”她声音低低的。
一个骤然放手,一个若有所失。
“啊,那个,那个,你先洗把脸?这样出去也不好看啊。”庄申何尝舍得。
白慈寡淡一笑,“好看不好看有什么要紧。反正也没人看了。”
“……小小芷这样出门也不好,外面冷,一吹风,脸要冻坏的。”
白芷:……
“来来来,先来洗把脸。”
把人带到洗手间,给小的洗完脸,把毛巾给大的。
大的也想让她擦脸,奈何脸皮厚不到那程度,接过湿热的毛巾随意擦一擦。就见镜子里面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眼神闪躲,想看她又不想看。
想让她大大方方看自己,正好自己也能好好看她。又怕一说,那人负气离开。
白慈只好放慢动作。
一个磨洋工,一个偷偷瞧,终于眼神对上了。庄申咬咬嘴唇,懊恼地问:“你要不要喝杯巧克力?”
白慈有点为难:“我怕白嬷嬷在家里着急。”
“她知道小小芷在我这里。”
“那麻烦你了。”
低声说麻烦的语气让人起鸡皮疙瘩,庄申有点想之前那个什么都理所当然的女人。
母女俩喝过热巧克力,不好继续待下去。白慈擦过嘴,说:“家里做好了饭,你要不要一起去吃?新来的阿姨没有原先那个手艺多,做的都是家常菜,不过应该和你口味。”
庄申的眉头皱得很深,“有件事,我不知能问不能问。”
“只有你不想听的,没有你不能问的。”
“……”庄申顿了顿,“你搬家了?”
“是呀,原先地方太大,走上走下都累,实在没有必要。”
“车?”
“本来就都是租的,现在上下班叫车也方便,偶尔坐个公交地铁很环保是不是?”
“星月会没事吧?”
“挺好,运行正常。”
白慈轻描淡写,像是在说她很好。庄申觉得不对劲,这时她才发现乍见白慈时的违和感从哪来。白慈没有戴首饰,一件都没有,脖子挂着的是铂金链子,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自己还给她的护身符,连她日常爱用的真皮名牌包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大包,一点不像白慈风格的质朴大包。
“白慈!”
“嗯,真好,听你叫我的名字,真的很好……”
“……”那种无力的感觉又回来了是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庄申说:“如果,如果你手头紧,有需要的话,我还有一点钱,不多,但是,可以应应急。”
白慈没作声,只是看着她。
庄申有些摸不着头脑。
忽然面颊一阵温热。久违的柔软触感,女人的香气和巧克力的甜腻滋味。
要说不想、不念纯属违心,可要承认又会气恼。
没想好要怎么说,下一刻,白慈贴过来抱住她,“你别动,别生气。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抱完随你骂我,随你打我好不好?”
白芷低下头。丢脸丢脸,这话比脑残剧里的对白更傻。
庄申没有动。
“小申。”白慈说,“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没有人会把“小申”这两个字说得如此荡气回肠。
没有人的怀抱会让她心怦怦跳得厉害。
没有人会让她满心酸楚。
只有白慈,只有白慈。
庄申抬抬手又放下,终是没有回抱她。
好一会儿,白慈带着白芷告辞,庄申望着人去的背影,无声地说:“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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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白大小姐依然是让人无法招架的白大小姐~~~
第86章 事有蹊跷
元旦后到春节的这段日子, 应该算是一年到头办公室里最人心涣散的时候。大家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年终奖、春节放假、年会抽奖,唯一的公事是催尾款。
星月会的年终尾牙年年都有,自然少不了抽奖,白慈大方, 海塞姆也不小气。
白慈坐在办公室里查拍卖品库存,这几天对照拍品清单,发现异常。有几样东西她印象没有拍出去,却不在库存里, 列进了特殊拍卖渠道的名单。特殊渠道,多是送礼或内部流转使用。那几样,统统被海塞姆收走。做账自有一套方案,但是这几样东西白慈眼熟。
其中一件是她带庄申看过的全息投影舍利盒。当时庄申说眼熟, 她觉得像自己, 周丽蓉也说像她。偏就庄申说不是。
将其他几件东西的图片一一调出, 每一件物品都与龟兹有关,而且物品表面的图案有共同之处——佛像、天女、尊贵的女客。
巧合让她不安。
把这几样东西的资料发到私人邮箱后, 白慈靠在椅背上, 揉揉额角。
近来, 她终于和庄申恢复联系,尽管只是通过白芷。女儿长大了, 古灵精怪的,隔三岔五找庄申联络感情, 周末会让庄申到家里来接她去博物馆。
其实她也想去, 别说是博物馆, 就是殡仪馆,她也想跟着,只要能让她跟庄申在一起。
可每次对上庄申疏离的眼神,“我也去”三个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从上次那个亲吻后的反应来看,庄申对她仍有情在,也不至于厌恶,但是要和从前那样,漫漫征途。
修复比重铸难,修复完,裂纹还在原处,像另一种结绳记事。
她们现在的关系,有点像分居的夫妻。
庄申来接白芷,不上楼,只在楼下等。
每回她都送白芷下楼,见她一见,庄申只朝她点点头。她带酸奶、咖啡给庄申,庄申犹豫一下才会接,之后说:“谢谢,下次不要了。”
下次她换着花样继续给:她没有不听话,给的不是上次那些。庄申说的话,她都有好好在听。两次过后,这样的事停一停。
庄申不能逼,多几次就成了冒犯,这人一定会生气。经过无数个昼夜的摸索,庄申的脾气,她一猜一个准。
有时白慈觉得,庄申生来与她相克。
她们熟悉对方的性情,彼此爱恋,彼此伤害。
书上说这叫相生相克。
很厉害,注定要纠缠不休的样子。
外面一阵哄笑。
什么事那么高兴?中彩票了?
把小秋叫进办公室,这位秘书笑容荡漾,意犹未尽。
白慈奇道:“外面在干嘛?”
小秋稍稍收拢笑意,“在讨论尾牙吃什么。”
吃什么会那么开心?吃春//药吧。白慈继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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