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要将它上手指的一瞬间,陆今猛然回神。
我在做什么怎么可以没经过主人的允许就随便乱碰别人的东西立即将戒指放回了盒子里,陆今对自己奇异的念头不太理解,若有所思地看着镜子,忽然想起在t大厦卫生间里的遭遇,一下子头皮发麻,忍不住回头。
身后没有任何威胁,只有满室温馨绽放的花。
……
小宿轻轻推开朝辞的房间门,里面昏暗无光,被满满的阴冷感覆盖,仿佛是一处令人瑟瑟发抖的冰窖。
“主人,裙子我已经送过去了。”
没人应答她。
朝辞的床上似乎躲着一个人,正用厚厚的被子裹紧身体。
小宿的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被子里的人一动不动,隐约流淌出来几声只有野兽才会出发的低喘。
“主人”小宿实在担心,上前轻轻地推了推,“您还好吗我再渡一些妖气给您吧……”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说完,小宿突然被迎面撞来的巨大力量卷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狂风和热意几乎在一瞬间将她的骨头融化,就在她后脑勺狠狠撞在地板上,还昏沉着完全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时,一只兽爪直接罩住了她的脸,一把将她结结实实地扣在地上,尖锐的指甲瞬间划破她的肌肤,血洒了一地。
“主、主人……”
小宿被完完全全控制着,脆弱的脑袋被无法忤逆的强压紧压,脑袋几乎在下一刻就要被捏爆。
透过兽爪的缝隙,她惊惧的眼睛对上一双只有杀意的狭长兽眼。
妖兽喉咙里发出饥饿的嘶吼,痛苦、焦躁和绝望,全部化作了无边的火焰。原本就庞大的身躯还在持续变大,背毛像火舌一般往天花板上舔。
整个房间从冰窖变成炼狱,只在瞬息之间。
小宿双手用力推拒着兽爪,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摆脱对方,可那妖兽压制她仿佛像捏死一只苍蝇般容易,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撼动它一分一毫。
“主……咳咳咳……”
小宿被烫得已然无法思考,只会不尽地咳嗽。
那妖兽浑身的毛全部变成了烈焰,就在火焰要将小宿吞噬的一刹那,一道金光从火光中冲了出来,变成两道锁链“砰”地一下紧紧缠上了妖兽的身子,暂时克制住了它的举动。
妖兽嘶吼着,猛烈挣扎。
金光从两道锁链变成四道,再变作八道,最后几乎变成了一张网,两端宛若有生命一般延伸出两条尖端,猛地往下一插,插进了地面上,死死将妖兽锁在原地。
小宿被抱起来的时候,听见偃沨在她耳边说:“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随便进她的房间。”
小宿一口血呕在偃沨的衣服上。
今天刚换了一身高定外套的偃沨:“……”
偃沨将小宿救到一旁,回眸时妖兽居然将她法力化成的锁链炸了个粉碎。
偃沨被震得胸口发闷,差点也呕出一口血。
到底是青渊赤火的宿主,即便只有一魄,即便三千年没吃没喝,依旧这么厉害。
那妖兽长尾一扫,烈火像刀刃一般对着偃沨的脸凌空飞斩,偃沨心下一惊,急忙闪躲,胳膊还是被剌了一道血口。
“别疯了你!”
偃沨知道自己不使出全力是不可能控制对方,她化出金色的尾翼,扑上去用浑身的法力将妖兽困住,狠狠往下一坠,整栋房子都为之颤动。
妖兽被偃沨的法力洗礼,忽地失去了意识,慢慢地,从一只巨大的猛兽变回了人形,变回了朝辞。
偃沨站起身来,法力泄得太猛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往旁边扶了一把,才将短暂的晕眩驱散。
从倾斜的床上扯来被子,盖在熟睡的朝辞身上,起身的时候腿一软,差点跪她面前。
“真是祖宗。”偃沨眼神发倦,轻叹一声。
“哗啦——”
陆今站在盖上的马桶前,隐约觉得刚才冲水的声音是不是和一些奇怪的动响重叠了她诧异地往外看,刚才还地震了朝辞陷入了沉睡,偃沨撑起发软的身子走到小宿面前,拎起奄奄一息的小宿胳膊,渡了些法力给她,才让她恢复了些意识。
“瞧瞧这张小脸。”偃沨弹了一下她的脸颊,“唯一还算是优点的脸伤成这副模样,啧……”
小宿的脸颊两侧各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道,鼻梁上也蹭出一个可怕的伤口,清秀的脸的确面目全非。
但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自己的事儿,能动了之后立即奔到朝辞身边,查看她的状况。
偃沨坐到一旁,冷哼了一声:“放心吧,这万年老妖一点事儿都没有。倒是你,才几百年的道行,她失控的时候可是毫无理智可言,对任何人都是。加上邪咒缠身,最近又丧心病狂地弄了个什么噬心蛊,哼……你没被她一下子捏碎已经是命大了。”
小宿没理她,背对着她运气。
偃沨眼神暗了暗,上前将她拽起来:“你的妖气所剩无几,还惦记着给你主人渡过去呢让她睡会儿就没事了,别把自己小命搭进去!”
偃沨直接将小宿给拉出了朝辞的房间,打了个结界,让小宿没法进去送命。
小宿靠坐在墙边喘着气,闭着眼,眉头紧锁在一起。
朝辞的青渊赤火就连偃沨都有点儿惧,不是一般小妖能扛得住的,这会儿小宿的五脏六腑应该都还在冒火星子,铁定得难受。
偃沨站在她身边,点了根烟,也没说话。
小宿呛了两下,站起来,往外走。
“还干嘛去。”偃沨长发和夹着烟的指尖上都沾着小宿的血,看她咳嗽,便将烟灭了。
“送……陆今出门。”小宿的胸腔和喉咙里仿佛塞满了炭火,用嘶哑到几乎只剩气音的声音说一件小事,听上去格外可笑。
偃沨知道这对主仆的关系,小宿这一世只为朝辞而活,朝辞的心头肉她即便再不喜欢,也只有用命一块儿呵护的份。。
陆今将换下来的衣服装进了背包里,套上外套出门时,小宿已经坐在了车里。
她发现小宿也戴上了口罩,口罩能够遮挡的鼻梁上方隐约透出了些红肿,面容惨白得可怕。
不就半个小时没见面,小宿整个人像是被狂风卷过一般,肉眼可见憔悴了一整圈。
“你受伤了”陆今坐到副驾上,担心她的状况。
小宿说话之前一阵猛咳,随后无甚感情地撑起眸,将车发动,没有回答陆今问出的私人问题,公事公办道:“陆小姐要去什么地方”
陆今将医院的地址报给她,发现对方没想要跟她交流的意思,也就没继续追问惹人嫌,只是说:“如果你不太舒服的话请回去休息吧,我可以自己去医院。”
小宿安静地将车发动,稳稳地开下山。
又一次被忽略的陆今:“……”
这一屋子的人都奇奇怪怪。
陆今想起方才在屋里察觉到的异样,不像是普通的地震。但凡有地震网上一定会播报,可她上网看了一圈,风平浪静,什么也没有。
而此刻坐在车里,她居然嗅到了熟悉的灼烧味。
是从小到大她时常会嗅到的一种气味,如今回忆起来,每当她遇到一些危险时,那味道就会乍然出现,待危机过后很快又消失不见。
仿佛是她的守护神。
这气味是从何而来以前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陆今疑惑地看向一丝不苟顶着精神开车的小宿。
好像……清晰的灼烧味是从小宿身上传来的。
她的伤莫非是……
那么,伤害她的人会是谁
念及一早上都没有见着的朝辞,陆今心里怦怦直跳。
与此同时,她发现一件更让她惊诧不已的事。
t大厦洗手间里发生的诡事,根本不用手机里的备忘录提醒,她居然记得清清楚楚,完全没有断片。
第21章
全程小宿都没有和她说半个字,像是不擅攀谈的专车司机,将她送到了指定的地点后没有走,总算是缓缓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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