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从诸夭之野刨回来一整棵梧桐树给傅渊颐当酬劳,从凤凰累成狗的偃沨:“……”
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位是敲竹杠界的翘楚
“傅老板。”偃沨的脸色黑得几乎看不到五官,“我记得你以前也没这么财迷啊。”
傅渊颐假哭道:“呜呜,别提了,要养老婆还要养孩子,可不得好好打起精神赚钱吗养家的辛苦偃沨上神你不懂。”
“我可没想懂。”偃沨反驳之后,莫名其妙看了小宿一眼。
收到她眼神的小宿:“?”
“那这回善后你想怎么收费我先跟你提一句,我可跑不动诸夭之野了,再跑我这身子骨得跑散架。”
“放心,肯定在上神能力范围之内,而且不用您挪窝,立马就能办成。”
“嗯,懂的。”偃沨优雅地假笑,“只不过是刚好在能力范围的最上限罢了。”
偃沨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算是应了下来,傅渊颐开开心心地将一直握在手中的黑伞撑开,站在伞下往上看。那伞面就像是一面柔软的弧形电子屏,有一个个小图标,每个小图标都代表着一件法器,她的手指在伞面上划拉来划拉去,挑挑选选。
陆今原本还想着缓口气之后继续帮受伤的人治疗,毕竟朝辞和苏泠的伤都很严重。
回头看,朝辞正好背对着她,她发现朝辞不只是额头上有个被什么东西炸开的可怕血口,后背上更是布满鞭痕,惨不忍睹,应该是和青侜对战的时候受的伤。
怎么会弄成这样
陆今看得都牙软。
“苜苜。”
陆今唤了她一声,朝辞肯定听见了,但假装没听着,继续跟小宿说话。
小宿过来问朝辞:“主人,那只三足金蟾该如何处理”
“将金蟾在人界犯的事儿拉个清单送给维和部门,让维和部门处理就好。”
朝辞跟小宿说了一番,小宿点头记下:“好的,明白。”
朝辞笑道:“辛苦了。”
小宿摘了一根头发下来化作鸟羽,在指尖一舞,用妖力将信息覆盖其上,抬手一扬,鸟羽便送去了维和部门。
朝辞看那羽毛消失,一回头,却见陆今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还是气势汹汹小跑而来,她冷不防地一转身,差点撞到陆今。
“陆小姐。”朝辞急忙扶住她,拧起的眉心难以舒展,“你刚刚消耗了大量精力,不应该剧烈活动,有摔倒的风险。”
朝辞即便肢体上在为她着想,言语间却很克制,那种疏离感又开始冒头。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陆今一双晶莹又漂亮的眼睛被担忧之情填得满满当当:“我喊你你不理我,只好我过来找你了。你伤得比我重多了,你才是不该再忙碌。我缓了这会儿感觉已经好多了,来……”
陆今又想要握住她的手帮她治疗,朝辞与她拉开距离,直接闭上眼,冷淡道:“这点小伤不碍事,陆小姐不必担心。”
陆今凝视着她的脸片刻,笑了起来。
朝辞:“?”
“刚才着急的时候又是叫今今又是红眼睛的。怎么,这会儿看我没事又变回了陆小姐,还对我这么冷淡”
“……”
“那我是不是该多受点伤”
“陆小姐不要胡闹,你现在已经很虚弱,不可以再受伤了。”朝辞被她看得脸上发烫,不能继续对视,这会儿几乎是闭着眼睛在说话。
陆今没接她这一番絮絮叨叨的教训,问道:“为什么不敢看我呢闭着眼的话很容易被我偷袭哦。”
这个“偷袭”是什么意思她俩心知肚明。
朝辞这会儿还能有力气站在这儿,可不就是因为陆今先前“偷袭”她的双唇,帮她治疗的成果么。
朝辞被她缠得又好气又好笑,根本说不过她,又实在拿她没办法。
傅渊颐在伞面里选了半天,终于选出了个满意的宝贝,却没立即取出来,神神秘秘地对偃沨千娇百媚地眨眼:“偃沨上神。”
偃沨:“?”
傅渊颐水一般地娇软:“你来呀。”
偃沨看她这副模样就没安好心,怎么可能过去,隔着五六步的距离没靠近,反而暗暗后退一步:“傅老板,您有话直说,我听得见。”
“哎,偃沨上神怎么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呢。”
“傅老板谦虚了,贼哪有你吓人。”
傅渊颐笑道:“我找到了能够替换记忆的宝贝,不过,需要您来当药引。”
“……”
“啊,说错了,是需要您的凤羽当药引,给我三片就行了。”
偃沨额头上的青筋都快炸起来了。
三片还“就行了”这个恬不知耻的人类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凤羽有多珍贵这是不可再生的宝贝,一片可以换取一把上好的法器。这倒霉的奸商居然这般理所当然一要就要三片!三片下来可比她老家的梧桐树还值钱好么!
“咦听到这声响没”傅渊颐提醒道,“好像偃沨上神叫的救护车要来了,怎么办啊得赶紧在他们到之前善后完,不然这么多人带着恐怖的记忆醒过来,用膝盖想都知道肯定会引起骚乱,维和部门是不是得快马加鞭来找你们麻烦”
偃沨:“……”
忍着疼,手从后腰一扫而过之后,手里夹了三片金灿灿的凤羽,一下子拍到了傅渊颐的手里,差点把傅渊颐的手给打断:“拿去!”
傅渊颐心满意足地将一个长细口的瓶子从伞里取了出来,把一片凤羽塞进去,用杨柳枝杵了杵再搅和搅和,倒过来用杨柳叶沾了瓶子里的水往外洒,均匀地洒在昏迷的人脸上。
偃沨看看这些人,再看看傅渊颐:“你要了我三片凤羽,结果只用一片”
“对呀,用一片当药引,另外两片就是酬劳,也不用偃沨上神费心去想了,我真是体贴。”傅渊颐陶醉在自己的才华里。
偃沨忍了又忍,忍住了将这神棍的脑袋现场掰断的冲动。
算了算了,凤羽揪都揪下来了,也没法按回去,就当做慈善了。
偃沨在心里对自己一番劝慰后算是恢复了理智,看看傅渊颐手里的瓶子,再看看她用杨柳枝往外洒水的动作,越看越眼熟。
“等会儿,我怎么觉得你这瓶子和观音大士的玉净瓶那么像不会是山寨的吧”
傅渊颐很严肃地说:“哪能呢,凭我也配和观音大士相提并论不过这瓶子的确是有一点相似,作用却是大大的不一样。唉,如果有机会能够和观音大士见上一面的话,该有多好。”
“……”偃沨已经察觉到前方有陷阱,很警觉地没有再接她的话。
果然,傅渊颐转头问她:“哎偃沨上神,您在神界和妖界都赫赫有名,是不是跟观音大士也很熟啊能不能介绍我认识一下”
偃沨:“……”
你连观音的羊毛都想薅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傅渊颐已经将现场所有人的记忆全部替换过了。
有几个人在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意识复苏,救护人员便简单了问了他们几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么多人昏迷。
那人捂着肚子痛苦不堪,想了想,说:“好像是吃了什么东西食物中毒了,大家一下子全倒了……哎哟好疼……”
今天来参加生日会的人数量还真不少,这会儿两台救护车都有点忙不过来,陆今便上前帮忙。
朝辞站在人群之后看着陆今,见她往一个人身边走去。
随着陆今靠近那个人,朝辞的呼吸慢慢变缓,最后屏息静气,一双眼睛沉沉地看着陆今,似乎察觉到将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
站在她身边的小宿对她的所有细节都无比熟悉,能感觉得出来她的僵硬,有些好奇地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
陆今正要和急救人员一起把担架上了车,正要用力的时候,忽然手被人握住了。
握她手的人,正是躺在担架上的苏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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