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辞将陆今抱回了卧室,裹在陆今身上原本沾着水的浴巾缓缓升起白雾,竟自行干燥了,变得温暖而柔软,即便紧贴着身子也没有任何的不适感。
朝辞将陆今放下之后又帮她捞回了手机,往床边走的过程中机身上的水迅速消失,等她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时,屏幕上已经是开机画面。
朝辞没有上床,依旧半跪在床边,凑近,鼻尖从陆今唇面上扫过,仔细地嗅着。
有一些残留的妖气,难怪不舒服。
来自别人肮脏的浊气,绝不允许留在陆今体内。
朝辞努力集中注意力,屈起手指,压在陆今紧闭的、发烫的双唇上,将她的双唇撑开。
来自朝辞赤红色的气流从陆今唇缝中注入,强逼她身体里残留的浊气外行。
唇珠被拨弄着,与下唇缓缓分离,体内有两股气息相互碰撞,让陆今的脸色逐渐潮红,有些难受地哼了一声。
“很快就好了哦,今今,忍一忍……”
朝辞的指关节在她的唇上轻轻地滑动,耐心地安抚着她。
浊气被顶撞出了身体,陆今终于感觉到了一丝舒缓,双眼依旧没有睁开,半睡半醒间似乎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在朝辞的怀里蹭了一蹭。
驱散了浊气之后,陆今本身的气息更为纯粹而浓郁,似乎梦到了什么特别甜蜜的事儿,情绪又有了变化,甜美的气味瞬间席卷了近在咫尺的朝辞。
朝辞神经一跳。
方才为了压抑住饥渴感而在跑步机上狂奔了十公里,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想要进食、解渴的狂躁,又因为这个简单的靠近,再一次掀起无声的巨浪。
恶咒死锁着她元神,正在她识海里疯狂卷起对陆今邪恶的欲念。
五脏六腑在剧烈地抽搐,朝辞的眼尾迅速变红,呼吸愈发沉重。
猛地,她扣住陆今的下巴,将她的头往后扬起,露出雪白又脆弱的脖子。
朝辞死死盯着那纤细的、毫无防备的地方,拇指沿着微微起伏的喉咙向下滑动。
“唔……”
还在睡梦中的陆今毫不设防地被朝辞这样压制着,撑开了脖颈,下巴被迫扬起。
方才因为温暖和拥抱而做的美梦在一瞬间破碎,她紧闭着双眼,喉咙里发出难受的、细碎的声音,却因为被浊气占据太久,精力全无,依旧被黑色的梦意笼罩着无法苏醒,自然毫无反抗之力。
朝辞低低地喘息,原本圆润的耳骨像是有意识一般艰难地往上拔,竟变出了一截犹如兽耳的耳尖。牙齿也在咯咯作响,尖锐的犬齿相互摩擦出了进食之前的蠢蠢欲动。
朝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压住了陆今,锋利的牙卡在了陆今脆弱的脖子上。
在她身下的陆今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本能地挣扎。
可这挣扎实在太虚弱,手腕还未开始真正地发力,就被朝辞毫不容情地摁了回去。
她在半睡半醒间的反抗,在强大的捕食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只是一只任朝辞鱼肉的小猎物。
一种想要不顾一切撕咬、想要狠狠吃肉饮血,将空虚了太久太久的身体填满食物的欲望死死揪着朝辞的神经。
疯狂的饥渴感让她的理智空白了一秒。。
咔哒。
合上陆今的房门,朝辞在安静的午夜无声地行走。
嘴唇上还带着清晰的血迹,她用一张柔软的纸覆盖在唇上,将口腔内的血抹干净。
“主人。”
往一楼走的时候,她看见小宿站在客厅正中,浑身都湿透了,短发也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脸庞往下滑,滴滴答答。
深冬时分小宿身上落着满身的寒雨,呼出的每一口气似乎都能在瞬间凝固成冰。
“你回来了,还挺早。”朝辞笑着,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外面下雨了吗”
“嗯,一些细雨。她睡了吧。主人您放心,我不会吵醒她。”小宿双手捧着木盒子,将它递给了朝辞,“这是从傅老板那边拿回来的东西。”
朝辞接过,温柔地笑道:“谢谢,辛苦你了。洗个热水澡去去寒气,别病了。早点休息哦。”
说完之后朝辞转身就要离开。
小宿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赤火的气味,很浓。”
尽管朝辞掩盖得很好,但她身上一星点儿气息的不同,小宿都很敏感。
听到小宿的话,朝辞脚步略有迟疑。
“还有血的味道,是您的血。您又因为想要控制自己不伤害她一丝一毫,而选择让自己受伤。”
朝辞回眸,唇面上自己咬出来的伤口非常新鲜,垂在身侧的指尖要是不认真看,很难发现她的指尖已经被烧伤了。
被她自己烧伤的。
“我没事的,谢谢你关心我。”朝辞眯起眼睛笑,几乎要合上了,看上去非常温和,试图隐藏的一丝倦意也因为太过疲倦而有泄露的迹象,“一点点小伤罢了,不碍事的。”
小宿自知身份,除了帮主人办事之外,对于主人的决定没有任何干预的资格,便应了一声“是”之后,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朝辞:(肚子)咕咕咕……(っ╥╯﹏╰╥c)
第12章
朝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合上。
这间房和陆今此时安然入睡的温馨卧室相比,完完全全是个山洞。
水泥墙水泥地乌漆墨黑,只有一张简陋到不能再简陋,看上去硬邦邦一点儿都不舒服的木床。
要说和陆今的房间唯一的相似点,那就是如此简陋冰冷的地方,墙角和床边也放置了不少生机勃勃的鲜花,同样的,大多都是纤嫩可爱的花毛茛。
将小宿带回来的木盒子放置在桌面上,打开时,指尖被她自己烧伤的伤口猛地一痛。
朝辞面无表情地停下了动作,闭了闭眼,没再用手,一阵带着热意的风平地而起,如一阵风刀斜着削过来,“啪”地一声利落地将木盒盖子掀开。
木盒还在原地摆动,盒内的寒气便卷了上来,在极短的一瞬将朝辞还带着些许水汽的发梢冻上了一层冰。
盒中是一块极寒且坚硬的冥川寒冰。
寒冰之中有一只透明的小虫,身形如蝌蚪,大小也形似,乍一看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那小虫被冰封在盒底,死了一般,完全不会动弹。
朝辞眼睫微颤,从她的瞳孔倒映出一阵烈火,轰然一声将那寒冰融得一干二净。
透明小虫软在一滩雪水里,依旧毫无生机。
朝辞拇指指尖划破了中指的指腹,将自己的血滴在小虫的身体上。
三滴血依次滴落,霎时被小虫吸收得一干二净。小虫像被朝辞的血唤醒,颤抖着慢慢扬起了上半截身子,发出微弱的、沙哑的虫鸣。
这么一动弹能够看清,小虫整个身子宛若只有一副巨大的口器,半张启的口里藏着森森的尖牙。
朝辞将指尖探到小虫的嘴前,小虫的口器顶端有两个小孔一张一合,嗅到了她的气味,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没敢下口,反而慌张地往后蜷缩。
朝辞有些不满:“这么胆小,你真的是四界唯一的一只噬心蛊吗”
朝辞将噬心蛊捻起放在手背上,将所有的气息都敛了,只等它咬开自己的肌肤,潜入体内。
噬心蛊依旧瑟瑟缩缩不敢下嘴,但看上去它对朝辞的血味还是很渴望。
“看来血还不够多。”
朝辞手沿着自己的后腰往上一掀,划出一道短且锋利的火色圆弧,那圆弧凭空凝成了一把刀,落进了朝辞的手里。
朝辞左手拿刀,右手解开了睡衣的腰带,很快,没有腰带约束的睡衣松松垮垮地敞开了怀,露出一片雪白。
她随手结了个阵,将噬心蛊结结实实地困在桌面上,随后把刀刃贴于自己心口的位置,没有任何犹豫用力割了进去。
利刃一寸寸地切开朝辞的肌肤,罪魁祸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鲜血沿着刀刃和她的手背陆陆续续滴了满桌,噬心蛊也浸在了一片血汪之内。浓郁的血味让它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原本透明的身体很快被染成了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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