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矿已经收拾好了,如出一辙的黑西装,同款式的藏青条纹领带,甚至连袖扣都是同样的蓝宝石,不同的是,徐矿的袖扣颜色更重一点,而郁书青的,则更为剔透明净。
还有不一样的。
徐矿视线落下来:“你没带胸花?”
郁书青怔然:“什么?”
“结婚,”不知是不是今天穿得太人模人样,徐矿的笑就很倜傥,一副花花公子的风流,“怎么可以不带胸花呢。”
他说着,就转过身,而郁书青也才看到,后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大捧的铃兰花。
而徐矿衣襟处,簪的正是这种洁白的,小小的花苞。
郁书青“啊”了一声:“你买的吗?”
徐矿毫不犹豫:“没有,路边摘的。”
说完,他就折下一支铃兰,朝郁书青走来,修长的手指扯过衣襟,把那支花小心翼翼地别上去,因为身高差的原因,徐矿微微垂着头,看不出眼眸里是什么神情,鬼使神差的,郁书青问了一句。
“铃兰的花语是什么?”
徐矿已经放开了他,语气生硬。
“我才不知道呢。”
说完,徐矿往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郁书青,表情很满意的样子:“可以,等会能应付过关……我还以为你会穿个睡衣就来呢,比我想象中好。”
郁书青轻轻呼出一口气:“这种场合,也是要注意点的。”
话音落下,屋里就陷入寂静,两人像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这里应该是徐矿的休息室,衣架上还挂着他的外套,铃兰花给空气染上很淡的香味,过了会,徐矿才轻咳一声:“好尴尬。”
郁书青点头:“我也这样觉得。”
徐矿:“我有点后悔了。”
郁书青继续点头:“我也。”
这回,两人倒是同时笑了起来,笑声很轻,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徐矿朝他伸出手:“走吧,来都来了。”
郁书青犹豫了下,没动。
而徐矿已经收回了手。
他摇了摇头:“你看,真的很尴尬。”
“没事,”郁书青硬着头皮,“就一顿饭的事,放松点,别紧张。”
徐矿反唇相讥:“谁说我紧张了?”
“这样吧,”郁书青走近他,“你再多说几句话,发泄下,咱还是跟之前一样吧,不然我真有点不习惯。”
“以前,我以前哪样?”
郁书青毫不犹豫:“很傻的样子。”
徐矿立马不乐意了:“我怎么傻了?我今天难道不帅吗?早上五点钟我姑姑就给我从床上薅起来了,那可是五点!狗都没醒,你知道我最近真的挺内耗的,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我的生活完全被打乱节奏了,都说我可能病了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今天醒来天还没亮,我被姑姑往脸上贴了一张面膜的时候心想,要是有人愿意给我看看腿就好了。”
徐矿的视线落下:“而你,今天穿得这么漂亮,却说我傻,你有心吗?你关心过我吗,不,你没有,你完全不在乎我是吗,我完全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郁书青已经靠在桌子上了,食指轻轻地点着桌面:“你说,我是怎么样的人?”
徐矿委屈:“私底下烟酒都来的啊!”
郁书青扬起嘴角:“那怎么办,以后我改改,换成私底下薯条冰淇淋都来?”
以前徐矿这样发疯的时候,郁书青一般不怎么搭理,烦的话就直接踩过去,所以这懒洋洋地回嘴,反而给徐矿弄得有点愣,而接下来,他就被拉住了领带。
被往下扯。
“我看这玩意挺不爽的。”
郁书青慢条斯理地伸手,给徐矿的领带解开:“完全一样,别人以为我们穿情侣装怎么办,多不合适啊,今天猜测我们穿情侣装,明天可能说我们谈恋爱,后天就敢造谣我们结婚——”
墨绿色的领带悄然滑落。
而一条雾霾蓝色的长丝巾,出现在了徐矿的颈间。
“用这个吧,”郁书青声音很轻,“别拒绝我,行吗?”
他说着,就调整那柔滑的小玩意,丝巾质地很垂,郁书青没搞太复杂的系法,阿斯科特结,把雾霾蓝隐入月白的领口,像是看向旷野上的雪山之巅。
徐矿喉咙有些发紧。
他没有碰郁书青,只是低头问:“你从哪儿来的丝巾?”
郁书青抬头:“我系在腰上,当腰带用的。”
半开玩笑的话,其实是多拿了一条,他奶奶喜欢佩戴丝巾,绑头发或者系在包包上,郁书青跟着也会买这些,当做小礼物送人,所以是伴手礼的一部分。
可徐矿像是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他。
“郁书青,”
他很不可思议的样子:“把丝巾当腰带系,天哪,你好gay啊!”
第39章
这场订婚宴的确低调。
当然, 该有的玫瑰和装饰都必须有,怎么说也是郁家和徐家的面子,不动声色地彰显着奢华, 说低调, 指的是没有喧闹的游戏, 大红的喜庆背景, 还有走流程的主持人,至亲们仿佛真的只是聚在一块儿, 说说笑笑, 吃顿温馨寻常的家宴。
连起哄问俩人怎么认识的, 让交代恋爱细节的都没有。
郁书青没请朋友, 徐矿那边倒是来了不少,坐了两桌,全副武装地举着专业摄像器材, 精神抖擞地盯前面的台子。
再低调, 该有的致辞和敬酒也得有。
只是站在一起的新人, 表情似乎都有些僵硬。
很假笑男孩。
还是两个。
并且他们俩之间仿佛有什么隔阂, 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状态, 若是一个挨着另一个的肩膀了,对方就立马往旁边侧过身,但要是真的相距太远,也会在对上视线后, 默默地靠近。
不, 说是靠近,用挪这个词更好。
工作人员缓缓推入蛋糕, 做了复古裱花,每一层都像是婚纱的裙摆, 粉色的玫瑰和烛台点缀在上面,郁书青拿起话筒,热闹的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按下暂停键,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郁书青的脸上,他安静地站在中间,背景是大片的红玫瑰,头顶是一束柔和的灯光,衬得皮肤如瓷般细腻,与胸襟处的铃兰相当益彰,说出的话其实很寻常,无非感谢光临,希望大家能享受这一刻,但整个会场都鸦雀无声,安静地凝视着台上的人。
徐矿也在看他,微微侧着脸,眸光很柔和。
郁书青笑了下:“……谢谢。”
短暂的沉默后,不知谁先叫了一声。
“亲一个!”
“就是,亲一个,亲一个!”
郁书青立马不笑了。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发现罪魁祸首是前方两桌年轻人,似乎是徐矿的朋友,各个都举着相机,表情兴奋,双眼放光。
接着,就是郁家这边的亲属了,郁锋公司那边需要处理事务,走不开,而郁为民早上时候状态不太好,到了中午清醒过来,也接到了会场这里,郁雪玲拉着丈夫的手,一块笑着起哄,说别磨蹭了,快点亲。
郁为民坐在轮椅上,虽然不认识台子上的人,也分辨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郁雪玲这么高兴的样子,他也跟着拍手,很吃力地说,亲,亲。
郁书青吞咽了下。
虽说私底下床单都滚过,可当着众人的面亲嘴,实在是——
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郁书青一怔,他的脸被捧了起来,徐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面前,毫不犹豫地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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