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结婚不是偶然,我早就知道那份名单上有你,才会答应和喻敏静的所谓交易。我怕你看出来,也怕别人看出来,”Alpha自嘲一笑,“所以在你之前特地还见了两个人,让我看上去至少不那么处心积虑。”
月亮摇摇欲坠,在两人的眉目之间凝上一层厚重的冷霜,这样的冷霜只有献祭出一个人血淋淋的心脏才能融化。
“可你那么喜欢顾砚我能有什么办法,就连刚刚的所谓成全也是我卑鄙地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你心软,记着我的一份好,不要讨厌我,记恨我。可我总是做不好...”闻禾与这时脸上终于闪过一瞬宋胜意渴望捕捉的脆弱。
“我只是没有那么幸运,能等到那片云散开。”
第38章 回忆章P
联邦预备役开学的第一天热闹非凡。
教学楼外的树上蝉鸣聒噪,闻禾与从老师办公室抱回一沓学生的入学资料,走在连廊的路上有些头重脚轻,眼前的路好像叠了层重影,看不真切。
因为执行游说策反某个政党的失误,昨天在训诫室接受体罚到很晚,他在上个礼拜的户外枪击训练中受了些伤,原本完全可以接受的惩戒力度超出预期,结束后发起了高烧。
闻禾与当时没缓过来,倒在受戒椅上陷入半昏迷状态,惩戒的人于视无睹离开房间,闻禾与隐隐约约地看到那个男人褪去了皮质手套,然后走向喻敏静,牵住了她的手。
喻敏静不会放心把这种事交给别人做,闻禾与一直知道这个人是她的情夫,且是闻益忠的手下。
身形有些晃,闻禾与放慢脚步,将怀中这沓厚重的学生资料往上抬了抬,走廊上一些不知早就相熟还是刚刚才热络起来的学生热闹地攀谈,有几个活跃的互相追逐着大笑,闻禾与始终视线冷淡。
喻敏静希望他能够在班级中担任学生干部的职务,借此和同学熟络起来,以判断有没有可以发展利用的资源。所以闻禾与报道的第一个地方不是班级教室,而是班任的办公室。
班主任看上去是一个目光犀利的Omega,闻禾与觉得他的心思在那双眼睛下无处遁形,也有可能他已经烧得思维迟钝,闻禾与难得自暴自弃地没有去伪装。
路越来越晃,他的臂膀被重物坠得快要够到地面,终于在闻禾与以为自己就要直挺挺地栽下去时,人群忽然炸开一道声音。
紧接着有人喊:“她好像中暑了!晕过去了。”
“谁去找一下老师啊?”
闻禾与并不关心,神智清醒了一瞬,稳了稳身形,皱皱眉头继续往前走。那个Omega倒在走廊的中央,身体的四肢舒展开,没有人上前,闻禾与走了过去,在众人的目光中抬脚跨过女生挡路的胳膊,继续朝教室走。
没等他走到教室卸下手中的负担,身后又掀起一股声浪,很快一个beta从他身边跑过去,带起一阵轻风,超过了他。
“宋胜意!”身前的男生顺着声音回过头,汗涔涔的一张脸,五官清秀柔和,眼睛里透着股倔强。
“医务室一楼左转第二间!”
这句话说完,那个beta便跟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他面前。
闻禾与将资料放到教室的讲台上,随后根据桌上的铭牌分发,教室里聚着的人们正在讨论刚刚中暑的同学,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自然也没有在他递过资料时附上礼节性的道谢。
闻禾与讥诮地想,也许这正是那个Omega用来让别人记住她的一种手段,而这间教室里上一秒还袖手旁观下一秒却能做出关心惋惜的姿态的人都是一群没有看透问题本质的蠢货。
Alpha不明白分明是这样拙劣的计策,难道他们的妈妈没有在他们的食物中下过毒,等自己的孩子毒发休克再抱着他在众多镜头的围观下冲进医院吗?
闻禾与淡淡地垂下眸子,看向手中最后一份档案视线一顿,闻禾与把资料放到他后桌,是刚刚那个男生的。
很快教室的广播响起声音,让新生们到礼堂集合。
班主任让闻禾与组织了一下行列,他举着班牌站在队伍最前方,毒辣的太阳高悬,连建筑和树木都自身难保,只从脚下伸出很窄的一道细影。
队伍到达礼堂,排成规整的方阵,台下哄闹闹的一片,汗水的酸味在叽叽喳喳的笑谈中蒸腾,闻禾与站在最前方,身体像一根针扎在那儿显得有些另类,他不禁皱眉地想起树上一声盖过一声的蝉鸣,耳边一阵嗡响。
“呼——”一阵电流通过话筒的扩音传到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台上。
闻禾与侧过头,礼堂大门被拉出一道缝,光影钻进一角,随后那个beta极快地转身关上门。
他背手立在门边向内场扫视一圈,看到目标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手里高举的班牌忽然发沉,在对上他视线的一秒前,闻禾与飞快地错目,将目光重新投向台上的发言。
几秒后beta从他身边跑过,像一只雀跃的小鹿,闻禾与紧绷着下颌,瞳孔没有聚焦,盯着身前的空气。这个beta身上明明没有信息素,味道却比大多数的人都要好闻,他头发都热得湿掉了,却没有汗味。
台上的发言结束,似乎进入下一个环节,闻禾与听得并不认真,他微微侧过余光打量身后的队伍,宋胜意站得并不规范,身体突出来,闻禾与见他笑着,汗珠从额间滑落被那盈盈的含着生动笑意的眼尾兜住,又被对方不在意地拭去,Alpha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那些话被传着,递到他耳边。
宋胜意的神情是一种自发的骄傲:“待会儿要发言的人是顾砚!他可厉害了,是我喜欢的人。”
似乎是习惯于这种寂寞,闻禾与垂下廖淡的眸子,没一会儿台上走上一个学生Alpha。
第一天结束后,闻禾与回到家,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灌进肚里,关上冰箱,Alpha有些泄力靠在身后的立柜,冰箱表层的反光映出一个过分瘦削而苍白的身形。
他没有开灯,刚刚是从楼梯跑上楼的,黑暗中闻禾与的呼吸很粗重,尽管身体在不断发出求救的讯号提示他此刻应该坐下来安静休息,可闻禾与的胸口还是像有一团火被点燃了,让他产生一些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的疯狂想法。
几分钟前的剧烈运动没有平息心口的那股燥热,反而随着体温越升越高。
“闻禾与,把灯打开。”
通过监控女人格外冰冷的声音从中传出,闻禾与一瞬清醒过来,打开了墙边的开关,整间屋子都亮起来,Alpha被炫目的白光闪得眼睛一晃。
厨房上方离他最近的那个光球转动角度,喻敏静用很是不争的语气地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散,十五分钟后你有一节德语课。”
闻禾与黑沉的瞳孔抬起来盯着那个光球,他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喻敏静那边也没有再发出声音。
闻禾与沉默地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甩开脑海中那张beta的脸,压制住生涩的欲望,洗完澡出来他从医疗箱给自己拿了药吃下,然后准时准点地坐到书桌前开始网课。
一个半小时的课程结束后,闻禾与继续学了会儿习,卧室的灯被他调到最低一档,书桌上的台灯照着纸面的公式与文字,服过退烧药,身体出了许多汗,后背被打湿。
闻禾与显现出一丝脆弱,关掉房间的灯,将自己埋进被子,四周被温暖包裹着,他有意识地感受到身体的毛孔逐渐张开,Alpha半睁着,黑暗中卧室的三个监控亮着红点,像某种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的眼睛,一旦猎物失去反抗的能力,这些家伙便会群起攻之。
人类在生病时是最脆弱的,幼童会通过哭声来寻求父母的抚慰。闻禾与没有和父母相处的记忆,小的时候他的生活起居交由保姆负责,14岁以后喻敏静撤走了那些佣人,闻禾与便独自生活。
不过喻敏静并不是完全不管他,至少这间公寓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监控以保证她能够掌控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上到思想行为,下到睡姿穿着,都由她操控。
闻禾与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似乎他一直默认了这种安排,以至于此刻他忽然产生排斥的念头第一时间不是如何去说服喻敏静,而是责怪自己违反规则。
上一篇:偏执美人绝症后想开了
下一篇:天际大厦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