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扣费界面弹出,宋胜意一脸赚到了的神情,在闻禾与眼前晃了晃,“居然才花了3块钱!”
他们没有牵手,肩膀微微靠在一起,闻禾与垂眸盯着宋胜意的手机屏幕,也淡淡地笑了笑。
片刻后船体开始缓慢地移动,船上的人纷纷拿起手机拍摄窗外的江景以及微沉的太阳,宋胜意也举起手机拍了几张,转过头不知怎么撞上闻禾与的视线,四目交接,闻禾与没有拿手机,瞳孔聚焦的落点似乎也不是窗外,而是他。
宋胜意反应了一会儿,忽然举起手机问他:“要不要拍几张合照?”
“可以吗?”
宋胜意以为他是放不开,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情侣,“他们好多人都拍呢。”
他打开手机的自拍模式,举到身前,闻禾与不在镜头内,刚想叫Alpha离自己近一点,忽然间脸颊贴上温凉的触感,面庞紧贴着,Alpha的眼睛轻微转动,朝他看过来,宋胜意有一瞬间愣怔。
闻禾与提醒他:“看镜头,不要看我。”
宋胜意有些羞,闷声反驳道:“没有看你,是你先看我,我才看你的!”
“好的。”闻禾与应声接受,宋胜意像是一棒子打了个闷,拿他没有办法。
把目光重新放回镜头,因为距离太近,彼此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镜头倒映着两人亲密的姿态,两个人都红着脸,一个眼神老是闪躲,一个看上去过于闷闷不乐。
宋胜意忘记摆出搔首弄姿的做作表情,有些慌乱地按下几张,随后合上镜头,倒扣住手机。
闻禾与将他的举动收尽眼底,认为自己的突然僭越吓到了宋胜意,极快地撤回动作。
同时有些按捺不住:“可以把照片发我吗?”
宋胜意都没去检查拍出来的效果,凭直觉道:“拍得不好。”
“我觉得挺好的。”闻禾与坚持。
“好吧。”宋胜意妥协地答应,决定截掉自己的画面。
但闻禾与像是早有预料般:“你的镜头也要发给我。”
宋胜意轻轻“啊”了一声,看来只能P图了。他快速翻了一眼相册,一筹莫展地蹙眉,图不是丑图,但别扭的是他的神态,可表情是没法P的。
宋胜意只好眼一闭,横着心将照片全都一次性给闻禾与发了过去。
管他呢,闻律师那么风度翩翩,不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可确认闻禾与收到图片,宋胜意还是忍不住投去目光,妄想洞察Alpha接下来的动作。
闻禾与垂着眸,先把一张张照片保存到相册,随后才用指尖点开,他盯着的时间有些长,表情看上去欲言又止,宋胜意有些懊悔,把头一歪搭在了闻禾与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闻禾与微微侧头去看他,盯着Omega殷红的嘴唇,缓声道:“宋胜意,你很好看,是笑着的。”
Alpha的话让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目光避无可避地对上闻禾与,脖子一下变得很红,骤然间整个人像是陷入云间,无法抵抗地感到眩晕。
宋胜意觉得自己好奇怪,蹭地一下背过脸,将脸颊整个埋在Alpha颈窝,不去看闻禾与。
闻禾与没有纠正他的动作,直到数分钟后,一双手轻轻托了托他的下巴,提醒道:“抵达对岸,该下船了。”
宋胜意抬起脸,长时间的按压让脸颊上多了几道红痕,他呼吸不畅地顺了几口气,跟着闻禾与站起身,顺着人流走过晃动的甲板,顷刻间适才还馥郁的沉木冷香变得寡淡,消失无影了。
人群在身边走散,宋胜意亦步亦趋地跟着闻禾与,暮色四合,天际被晕染成黛紫色。
过了岸,火车主题公园近在眼前,入口的一个艺术厅有新人在预演婚礼,尽头的餐厅装扮成火车车厢的外形,四周灯带亮着,暖黄色的灯光被圈在高高的草丛中,星星点点,微风吹动,像是飞舞的萤火虫。
他们走过柔软的茵茵草坪,宋胜意拉着闻禾与在公园设置的博爱椅前坐下,由于地点偏僻,这个时间点偌大的公园没有什么人。
宋胜意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新人身上,他们似乎想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身上穿着印有校徽的校服。被眼前的青春景象触动,宋胜意笑着收回了视线,同闻禾与分享。
“校园恋爱哎,好羡慕啊。”
闻禾与跟着把目光投过去:“他们看上去很开心。”
“是啊,”宋胜意应和,“我超级想谈一场校园恋爱的!”
“为什么?”闻禾与顺着他的话,故作不经意的口吻,“是因为上学的时候有特别喜欢的人吗?”
宋胜意摸了摸鼻子,寻求认同:“没有啦,就是你不觉得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是不一样的吗,校园对于我来说,如果能谈一场恋爱,会觉得青春很圆满。”
转而他又垂头叹了一口气:“可惜,已经彻底脱离校园了,我这个愿望再也没有办法实现了。”
“嗯,”闻禾与知晓Omega愿望落空反而多了一份庆幸,“可是早恋不好。”
宋胜意给了Alpha一记软软的眼神刀,埋怨他破坏氛围,“联邦政体出具哪一条法规定义早恋了,明明很多人从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了,难道你要搬出教条指责他们破坏公序良俗?”
“你这种迂腐保守的家长,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干涉我们孩子的恋爱自由!”宋胜意颇有些愤愤不平。
闻禾与抓住关键字眼:“孩子?我们?”他愣住了。
宋胜意被他一提醒,也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但说出的话没办法收回,他扬了扬眉毛反问:“你是丁克?”
“不是。”闻禾与被一股巨大的幸福冲昏头脑,宋胜意想和他有孩子,这意味着不止他一个人,Omega也曾经设想过他们的未来。
孩子,一个宋胜意和他的孩子。闻禾与不敢再细想,那隐隐超出他心理所能承受的范围。
再开口时,Alpha的声音有些低哑,语速很慢,“孩子的事情,可以不用那么早。”
尽管他非常想真正建立一个由他和宋胜意组成的家庭,但闻禾与一直明白时机非常重要,宋胜意的心智很多时候并不成熟,在确保他喜欢上自己之前,闻禾与永远不会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宋胜意有些笨,而笨的人总是需要几次可以反悔的机会。
宋胜意一呆,孩子的事情当然没有具体的规划,根据联邦人口的寿命和适育年龄,十几年后这个讨论悬而未决也不一定。
目前他潜意识里只是先做好了这个准备,宋胜意不排斥很久以后的将来,和闻禾与有一个孩子。
也许是氛围太好,宋胜意也难得地怀旧,费力地在青春的记忆里搜寻有关闻禾与的身影。
他绕开可能破坏对话的部分,笑着说:“在预备役的时候你好像都没怎么出过糗哎,不像我衰事一大堆,不过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和我一起被罚站?”
闻禾与有所触动,几乎没思考便回答:“记得。”
宋胜意暗暗佩服Alpha的好记性,但又想毕竟那是闻禾与唯一一次被体罚,不可能不记得,他纠结了一会儿,字斟句酌,想着不要伤害Alpha的自尊心:“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一天会忘带教材。”
“上经济课的老师那么凶,罚我们整整在走道站满两节大课!晕!”宋胜意说起校园时光眉飞色舞,年轻的面庞更加朝气蓬勃。
闻禾与替他补充细节:“不是没站满吗?”
“啊,你记得这么清楚?”宋胜意有些心虚了,摸着头嘿嘿傻笑了两声,承认一开始打算跳过的错误:“都怪我非要在走道逗你说话,连累你被罚跑圈。”
“没关系的,”天气有些冷了,闻禾与脱下外套盖在宋胜意身前,“你那个时候快转班了,有个人一起受罚会不那么难过。”
“你不要把我说得那么幸灾乐祸好不好?!”他笑。
虽然嘴上反驳,但宋胜意认真揣摩了一番当时的心境,发现闻禾与说得的确有道理,在所谓政商精英班的第一学年他痛苦得快要死掉。因为又一次的当众表白被拒绝,追随顾砚的小群体带头对他发起一场不小的校园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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