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第三方以新闻媒体人的身份爆出了这条新闻,而且是在时事版并非娱乐版,所以整个新闻稿里面,所有的重点都在于犯罪方以及对当代人们对于隐私保护的忽略和私人信息泄露的严重性,甚至提到了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很隐晦,但也很正面,虽然有一小部分的人在八卦那个明星是谁,但是大部分网民的关注点都在这篇文章犀利又不失幽默的文风以及主旨上。
那个博主还非常友好地给网民科普了一波法律知识,提醒他们别在法律的边缘试探,否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看样子,我们声明都可以免了。真是巧。”
吴芳予对这个李诗雨一点头绪也没有,但也无法全当一种巧合来看。有人不动声色地帮了他们,又避免了时筝自己的出面。
“你认识这个李诗雨吗?”
时筝不认识她。
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就可以看到和对方有关的关键词,哈佛毕业的法律系高材生,回国后在首都日报做主编,后来辞职去了B市做法律节目主持人,做了四年后辞职做起了自由撰稿人。
可是比起她本人的经历,父亲曾经是s市的市长,母亲是首都法院的法官,外公是外交部的副部长才更引人注目。有这个背景,好像再优秀都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管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我们不亏。”
夜戏拍到了凌晨两点,一场在桥下的车辆追逐戏,还有几个危险的跳车镜头,虽然已经做好了保护措施,但是在拍的时候,仍然不可避免地会撞到腰背。而且也不是一镜过的,因为现场的人员和车辆很多,要做到一个最完美的镜头,就要不断地重拍。
于是不管是主演还是群演,都要按照导演的要求一遍遍地重复动作和台词。
群演倒还好,基本上是跑来跑去,没什么细微表情的镜头,但是对于时筝和方崇山他们,就要把控着情绪一直在戏里面,几乎每时每刻都不能放松,夜晚的温度已经没有白天那么高了,但是一点都吹不散现场灯光和人群聚焦的燥意。
这一个镜头拍到了凌晨才收工,专注拍戏的时候不觉得,时筝手臂和背上本来都麻木了,结果汗一流下来,就火辣辣的痛。
时筝一直忍着回到了宾馆的房间,才将扣子解开,果然看到手臂上一大片破皮的伤口,他脱了衣服,背着身照镜子,看到肩胛骨上也有一块青紫,应该是一直翻滚落地造成的。大概是他皮肤白,所以在灯光下看上去特别触目惊心。
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样。
时筝看着,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被打骂的时候,因为脸上太容易留痕迹,后来就换了个法子,只打身上看不到的地方,背,手臂就成了最常遭殃的部位。
时筝忍着痛洗完澡,对着镜子在破皮淤青的地方涂上药膏。他不想在身上留下任何伤口,不想叶津渡看到会因此皱眉头。
他想要给喜欢的人一个完好无缺的时筝,而不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时筝。
第84章 原来是家人
时筝在B城一呆就是两个月,间或因为其他的行程而飞到别的城市,常常都是眯着眼睛上下飞机,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在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之下,想不瘦也难,有时候和叶津渡打着电话,上一秒还在回应,下一秒就已经没动静了。
他这边忙得无分身乏术,叶津渡那边也到了关键时刻,政党要换届选举,国家又在抓贪腐,他和盛况布下的局已经一步步按照预期在发展,只欠一点东风,就可以把钱家烧得干干净净。
叶津渡一连好几天都睡在了办公室,自从在医院里那短暂的碰面后,就再也没有丛司礼的消息。
叶津渡有时候疲惫地靠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病房里那张苍白又悲恸的脸,也许盛西铭说的是对的,感情是会变的,他不该走这么危险的一步试探,但是他忍不住,仿佛有把阴暗的火,要从深渊里烧出来,烧到所有并不无辜的人身上。包括钱至承,也包括丛司礼。
他其实是个无比记仇又小心眼的人。
叶津渡想。
但是这点,谁都可以知道,唯独时筝不行。
宾馆的冷气打得低,隔音不算太好的门外传来人走动的动静,已经是深夜,却依稀有低语声和开门声,在一片黑暗中又恢复了平静。
时筝翻了个身,戴上了耳机,打开录音软件,叶津渡的声音如同月光一样流淌到耳蜗里,悦耳动听。
第二天起床时已是风平浪静,导演看起来精神很好,一边吃着白煮蛋一边和武术指导在讨论下一场戏要怎么拍。
拍完今天戏份,剧组就要离开B城去国外拍摄,预计要在国外呆半个多月。
这一场戏主要是讲了警司内部出现了叛变者,在办公室里的一场勾心斗角的戏,大家互相试探却又不动声色,极其考验演员的细微表情和动作。
由于片场的办公室是没有空调的,只有工作人员搬来的大风扇和冷风机,但是一到开拍的时候就要关掉,有的演员不耐热,拍得极其煎熬,表面上看起来西装革履,其实桌子底下大家都只穿着大裤衩和拖鞋。
一到导演喊卡就立刻擦汗补妆扇风。
时筝体质耐热,穿着不透气的制服也没怎么出汗,但是他也是把制服的裤腿卷到了膝盖。
他坐在椅子上休息时,一个年轻演员坐到了他身边,拿着一把粉色的小猫扇子,一边扇,一边吐了吐舌头,说道:“快要热成包子了,时老师,你不热吗?”
他拿小扇子在时筝脸颊边上扇起一阵小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平白又正直地盯着时筝。
“时老师,你鼻子好挺。好羡慕。”
他凑近了些观察,在时筝退开之前又坐直了身体。
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说道:“我经纪人说我鼻子太扁了不上镜,让我去整容,但是我好怕,会不会很痛,万一做成了阿凡达怎么办?”
他自来熟地和时筝分享自己的烦恼,但实际上时筝和他唯一的交集便是早上的一场戏,也不过是一句台词。
对方就像是当初的年轻的自己。但是又不像,毕竟他当年不会这么自然地和前辈演员去搭话。
时筝偏过脸,看了眼对方的长相,蓬松的黑发,眼睛又大又圆,双眼皮很深,鼻子虽然不挺,但是配上他的五官很和谐,整个人看起来童叟无欺。不过这种长相在现实里或许算得上好看,但是在演员的标准中,太限制戏路了。
“不用整。”
时筝说道。
“真的吗?”
对方不可置信地盯着时筝的脸。
“演员不是靠脸吃饭的。”
“时老师,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如果长得好看,就算没有演技,也能得到很多机会吧。”
他的声音也如长相一般软糯,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如同慵懒的小猫。
“我经纪人说,如果我长成您这样,不用演技也能不停地接戏拍。”
他低低笑起来,大眼睛便弯成了月牙,手里的扇子摇晃着,像是打蔫的芭蕉叶子。
“嘻嘻,开玩笑的啦。”
不远处导演在叫谁。
他跳了起来,大声应了声,离开了时筝身边。
“这人也太不礼貌了,他经纪人是谁?是哪个十八线小公司的,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
盈盈一直在旁边听着,此刻低声骂道。
时筝看着那个小男生的背影,清瘦,不高,但是胜在比例好,不嫌矮。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惹得导演和副导都笑起来。
导演甚至还捏了把对方的脸。
“握草,他该不是——”
盈盈眨巴着眼睛,捂着嘴。
“别管。”
时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神色平淡地看着剧本。
看到这一幕的工作人员并不少,但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装作没看到,各干各的。都是老江湖了,没吃过狐狸,总不能没闻过狐狸骚吧。
时筝拿出手机刷了会朋友圈,突然看到了时佟的动态,他发了一张和同学一起在B城标志性旅游景点的照片。照片里他笑得十分灿烂,像是一个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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