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津渡摸了摸叶惜时的头发,说:“只要是你用心了,妈妈就会喜欢的。”
于是一整天,叶惜时都用心地坐在地毯上,画着要送给时筝的礼物。
等叶津渡要下班时,叶惜时已经画了三四十张画纸了。他从里面挑出了一张自己最满意的,在画纸的下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上
——给亲爱的妈妈。
“叶惜时,晚上你想吃什么?”
正是堵车的高峰期,叶津渡握着方向盘,看了眼坐在儿童座椅上的叶惜时。
叶惜时小朋友玩着自己的手指,听见了声音,说道:“我想妈妈。”
叶津渡笑,说:“我问你晚餐吃什么?妈妈要后天才回来。”
叶惜时看上去有些委屈巴巴,但是他是个男子汉,是个酷盖,所以他不说,强忍着突如其来的泪水,说道:“薯条。”
要是搁以前,叶津渡是肯定不会带儿子去吃垃圾食品的,无论是被梁蕴知道还是被时筝知道,都免不了被说一顿,但是现在嘛——
“还有呢?”
“……炸鸡。”
“一次性说完。”
“还有冰可乐。”
几分钟后,叶津渡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抱着儿子下车,走进了一家麦当劳。他点了一份儿童套餐,叶惜时想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那里的凳子很高,坐在上面可以晃着腿。
可惜他矮,试着自己爬了一下没成功,就看到爸爸在看着自己憋笑。
“爸爸。”
叶惜时急地喊了声。
叶津渡就把他抱到了凳子上,说:“坐好了。”
叶惜时从书包里翻出一桶湿巾,给自己擦完手,又把湿巾盒盖上,放进了包里。
他喜欢番茄酱,所以每次吃薯条,一根薯条除了手指捏到的地方,都要沾上番茄酱,一口下去,全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先拿了一根,没有蘸酱的,送到了叶津渡的嘴边。
叶津渡垂眼,嘴边带着一点笑意。
“宝宝吃。”
叶惜时耳根红了下,因为叶津渡极少叫他这种昵称,大多数时候都是叫全名,倒不是疏离,而实在是这个称呼容易搞混,在叶津渡心里,宝宝是妻子的称谓,所以当年叶惜时刚出生的时候,家里面也就只有时筝叫过叶惜时宝宝,梁蕴他们都是叫“乖孙儿”或是惜时,叶惜时还几个月学爬的时候,时筝在毛毯的另一边拿着玩具,引导叶惜时爬过来,引导叶惜时的其实并不是玩具,而是母亲的气味,声音,他小短腿蹭着厚厚的毯子,一边爬一边流口水,朝着时筝爬过去,被旁边的叶津渡小声嘲笑:“你看看,他可真傻。”
时筝对叶津渡的评价无言以对,只能愤愤地瞪人一眼,说:“别乱讲话。”
叶津渡自觉闭嘴,把快要爬到时筝怀里的傻孩子抱了起来,作势往空中抛,还逗弄他,跟个玩具似的。看得时筝血压都要上来了。
果然Alpha父亲都是不着调的,尤其是年轻又第一次当父亲的。
叶津渡对油炸的玩意儿不感兴趣,这要是时筝在这里,就算不喜欢吃薯条,也会装模作样地陪着叶惜时吃一点,说不定还要摸着儿子的小脑袋,夸他棒。但叶津渡不一样,相比起来在性格方面,他不会因为叶惜时是个孩子而过度迁就纵容,比如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可能因为从小叶慎也是这么对待自己,叶惜时逐渐长大,性格倒是综合了父母两面,既有父亲的果断冷静,又有母亲的敏感温柔。
他也聪明得很,懂得和什么人相处就露出什么模样,比如在父亲面前,他时刻展现着自己是个酷盖,而在母亲面前,则永远是个小宝宝。
父子俩从麦当劳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麦当劳里的客流量到了晚高峰,人来人往,叶惜时牵着父亲的手走了两步,便觉得有些艰难,但他还是努力地跟上父亲的脚步。
没想到,视野突然从狭隘交错的腿变成了一片乌压压的头顶。
叶惜时楞了一会,才发现他被叶津渡抱了起来,甚至高过了叶津渡的头,在上面的空气都清新了好几度,炸鸡和薯条的气味越发浓郁。
他低头,就看到了父亲挺拔的鼻梁,还有黑色的头发。
玻璃门推开,外面吹来一阵暖风。
叶惜时揽着父亲的肩膀,乖乖地一句话也没说。
晚上回到家,叶津渡先给叶惜时冲了个澡。大概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用浴巾裹着出来,吹干头发, 穿上睡衣,把叶惜时跟包饺子似地塞到了床上。
叶津渡从他的床头柜下拿出了一本故事书,彩色的双语童话。
叶惜时抱着兔子玩具,眼巴巴地看着年轻英俊的父亲。
叶津渡感觉到儿子的注视,微微挑眉。
“怎么了?”
“想妈妈了。”
叶惜时已经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说这个话了。要是平时,妈妈一定会抱着他狠狠地从额头亲到脸蛋,还会给他挠背。
想着想着,叶惜时便觉得一天下来伪装的坚强都在这昏黄的灯光里渐渐崩溃。
“想给妈妈打电话。”
叶惜时小朋友抱紧了小兔子,显得别扭又委屈。
叶津渡觉得儿子的多愁善感以及说来就来的眼泪一定是不是遗传自己的,他看了眼时间,倒不算晚。
打个电话也是容易,只是儿子哭了他倒不心疼,要是儿子把老婆给弄哭了,这事儿就不太能办了。
于是叶津渡说道:“叶惜时,过来。”
他张开手,把眼睛红红的儿子抱到怀里。叶惜时抓着兔子,缩在父亲的怀里,父亲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像是森林,又像是湖泊,是充满阳光的,好像他一个人在草原上无忧无虑地奔跑一样。
叶惜时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软弱的,应该像父亲一样,成为一个强壮的Alpha,将来可以保护母亲,而不是在这里掉眼泪,有损酷盖的形象。
尽管他手里还紧紧抱着一只粉蓝色的兔子,但是眼里却已经重新燃起了决心。
他刚想说:“爸爸,我很坚强的。”
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歌声。有人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背,头顶传来低沉而温柔的旋律。
是妈妈平时会唱的摇篮曲。
原来爸爸也唱的很好听,甚至更好听一点。
叶惜时往父亲的怀里又靠近了一点,他觉得酷不酷的已经无所谓了,他好喜欢被父亲抱在怀里的感觉,像是坐着一艘小船,在月光下舞蹈一样。
海浪拍打着他的小船,像是要推他到一个神秘又美好的梦境里。
叶惜时在这种摇晃中闭上了湿湿的眼睛,不一会,就陷入了睡眠。
叶津渡把睡着的儿子轻轻放回床上,盖上被子,又把他的兔子放到了枕头边。叶惜时睡着的时候,脸蛋上的肉都变得宁静而可爱,他的眉眼随了父亲,嘴巴倒是像母亲,叶津渡捏了捏儿子肉嘟嘟的双下巴,轻笑:“晚安,傻儿子。”
第146章 番外二 酷盖的悲惨婴儿期
叶惜时没想到妈妈会来接他放学。
他像个流星弹似地冲了出来,冲到了时筝的怀里,嘴巴里已经开始复读机模式“妈妈妈妈妈妈”。
像饿了多少年似的。
时筝托着他的腿弯,把叶惜时抱到了怀里,又亲了亲他的脸蛋。
说:“今天乖不乖?”
叶惜时睁大眼睛,脸颊红扑扑地说:“乖,我最乖了,妈妈再亲亲我。”
也主动把自己的左脸颊也凑上去。
时筝被他一脸小狗邀宠的模样给逗笑,说:“好了好了,回家了。”
叶惜时没讨到吻,上车了也不安分,一路碎碎念:“妈妈不爱我了,妈妈是不是有别的宝宝了。”
时筝本来是在开车的,看到在后座上跟念咒语的儿子,憋笑得快出内伤。
车子停进了车库,叶惜时已经会自己解安全带了,还会推开车门,跳下来。
“妈妈,现在可以亲亲我了吧?”
叶惜时仰着头,一副时筝不亲就不给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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